第五十一章 谈判
阿明和唐波跟在了秦老板身后，手掌放在鼻子处扇了扇刺激的气味，缓缓向生产线走了过去。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严肃的表情，犀利的眼眸落在了生产线上，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染料的生产工艺。
谭氏染料厂的厂长站在二楼，狡黠的目光扫视了一楼的生产线，当他的眼睛看到秦老板的身影时，厂长心头一动，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厂长一脸紧张的神色，还没来得及确认清楚，就“噔噔噔”地下楼了。虽然现在已经是生产合格品染料，但他的心中还是有阴影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秦老板找出了破绽，自己这个厂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厂长来到一楼，健步如飞地朝着秦老板走了过去，满脸微笑，大声招呼道：“秦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来也得提前通知我一声啊，这里气味太浓了，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下吧”。
秦老板斜瞥了一眼厂长，冷哼了一声，气愤地说道：“你也要等我把生产线观察完啊，哪有你这样对待客户的，是不是谭氏染料厂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厂长面露尴尬的微笑，捎了捎后脑勺，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秦老板这是说的什么话，谭氏染料厂又不差钱，没必要去做那些缺心眼的事情”。
“是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秦老板叹了一口气，讽刺道。头也没回，缓缓沿着生产线走了过去。
厂长刚想说点什么，秦老板没有理会，双手放在背后就直接往前走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厂长站在那里。
厂长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年轻男生，面露淡淡的微笑，快走几步跟在了秦老板的身后，搭讪道：“秦老板，这两位男生是您的亲戚吧”。
谭氏染料厂厂长还没把这两个还是乳臭未干的男生放在眼中，他们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天真无邪，没想到秦老板来此身边就跟着两个小屁鞋，顿时让他的警戒之心放松下来。
秦老板顿下脚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讪笑道：“是的，他们是我的亲戚，这都被你猜对了”。
既然厂长已经这么问了，秦老板也就这么回答，懒得费神跟他们讲得这么清楚，同时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细。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成品染料区，秦老板停住了脚步，脸色便阴沉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该工序的每一个步骤。
“厂长，我想带一小瓶这样的染料回去，这个小小的要求您应该会满足我吧”，秦老板诡笑道。不管这些染料是合格品还是不良品，都要拿回去试验一下。
厂长站在那里认真地倾听着秦老板的诉说，抬起头后哈哈大笑了两声，爽快的说道：“这个要求肯定要满足您啊”。
“白凤，赶快拿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过来，让秦老板亲自把水倒掉”，厂长严厉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位女孩身上，吩咐道。
白凤站起身躯，她明亮的美眸扫视了众人一眼，充满怒气的眼睛瞄了一眼厂长，不情愿地轻声说道：“好的”。
她摘下满是染料的橡胶手套随手往桌上一扔，伸出白嫩的手掌取下戴在面部的口罩，一副秀丽的面庞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转过婀娜的身躯，走出生产车间的大门，朝着小卖部跑了过去。唐波微张着嘴巴，痴痴地凝视着面前这位漂亮的女孩，已经深深被她吸引了。
没过多久，白凤手里拿着一瓶怡宝矿泉水小跑了过来，刚刚顿下脚步，厂长便开口说道：“把矿泉水让秦老板检查一下”。
白凤秀丽的面部微微泛红，不停地喘着粗气，站在厂长的身边平复了一下气息，把怡宝矿泉水递到秦老板面前，轻声说道：“秦老板，您亲自把瓶盖拧开，把矿泉水倒出来，然后我给你灌满染料”。
秦老板刚准备伸出手去接矿泉水，唐波把他拦住了，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秦老板，让我来吧”。
唐波缓缓把手伸了过去，他那满是柔情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白凤秀丽的面容，她微低着头，美眸快速从他火热的目光上面移开。自从清白被谭林夕糟蹋了之后，她就不能敞开心扉去接受一份爱情，心中的那块阴影始终挥之不去。
唐波接过矿泉水，身躯僵在那里，像丢了魂一般。阿明轻轻地扯了他的衣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马上把矿泉水倒掉”。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唐波身上，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秦老板叹了一口气，冷漠地说道：“厂长，等一下我想好好聊一下，就是关于皮革褪色的问题”。
厂长身躯猛地一怔，然后故作镇静，其实秦老板心中早就怀疑是染料的问题，来到这里观察生产线，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中暗道：“幸亏现在生产的是合格品染料，不然的话被秦老板抓到证据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问题，等一下去办公室好烟好茶招待您”，厂长微弯着腰，脸上带着一丝狡猾的微笑，傲慢地说道。
秦老板笑而不语，转过头看向生产车间的大门，只见唐波拿着怡宝空矿泉水瓶走了过来，还一边用力将里面的残留的水珠甩了出来。
唐波走近后，并没有把矿泉水瓶给秦老板，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认真的道：“灌染料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三人转过身围着成品染料缸站着，目光落在了唐波身上。他蹲下身躯，拿起放在旁边的漏斗插入空矿泉水瓶口，握住瓢子后，从成品染料缸里舀了染料灌在了瓶子里，而后盖上了盖子。
站起身后，唐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一满瓶染料放在阿明和秦老板面前晃了晃，调侃道：“这瓶染料暂时先由我保管，你们俩没意见吧”。
由于刚刚入职，唐波是这里级别最低的，这种拿染料的事情肯定是自己的，与其让阿明和秦老板安排自己拿，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
阿明和秦老板相视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秦老板浑浊的目光落在厂长那纠结的面容上，淡然说道：“厂长，现在就麻烦你带我去你的办公室吧，是该和你好好聊一下了”。
厂长即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满脸微笑，一副很热情的模样，走到秦老板身边，伸出手臂道：“秦老板，这边有请”。
三人跟在厂长的身后，来到楼梯间，缓缓向二楼走去，此时四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尴尬，这应该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来到二楼，阿明犀到的目光四处张望，仔细观察了一下，写有“厂长办公室”的门牌映入眼帘，而旁边，就是一间大的会议室。
厂长在办公室门口顿下脚步，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钥匙，把办公室的防盗门打开后，尴尬地微笑了一下，说道：“秦老板，请进”。
秦老板没有立刻走进办公室，而是回过头，面带微笑地瞄了一眼身后的阿明和唐波，和蔼地说道：“一起进去吧”。
走进办公室，让习惯了节俭的阿明突然有点不适应，一个办公室居然装修得这么豪华，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墙壁上的监控显示屏，把谭氏染料厂所有的生产员工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监控显示屏的对面，就摆放着一张实木办公桌和一把真皮老板椅。而在实木办公桌上面，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还有几本故事书随意地躺在了上面，与吴老板和秦老板的办公室相比，就少了一个书柜。而在进门的对面，摆着加长版的红色真皮沙发。
阿明，秦老板，还有唐波坐在了红色真皮沙发上面，面色有些凝重，厂长背靠在老板椅上，狡猾的眸子从他们三人身上飘过，不屑地道：“秦老板找我想谈什么事”？
秦老板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就是J市皮革有限公司生产的皮革有些褪色，我想让厂长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厂长坐正身躯，双手撑在实木办公桌上，狡猾的眼珠四处乱窜，强辞夺理道：“秦老板，您公司的皮革褪色，应该抓紧时间找找原因啊，怎么跑到谭氏染料厂来了”？
听到这样不负责任的说辞，秦老板面色立即阴沉下来，站起来后气愤地说道：“你们自己干的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厂长看到生气的秦老板，他坐在老板椅上却显得异常平静，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淡淡的道：“秦老板，您是怀疑我们在染料上掺假吗，凡是要讲究证据，空口无凭”。
秦老板无言以对，自己如果有证据，早就去法院起诉了。上一批从谭氏染料厂进购的不合格染料已经用得一点不剩，就算有也不一定具备说服力，弄不好还会被谭氏染料厂反咬一口，说自己掺了其他溶剂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