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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委屈

两兄弟也是好久不见,互相玩笑了一会儿,四只荷叶鸡下肚,阎扬这才一脸苦色的说起了乳川郡的事情。

原来,这还得从兄弟几个帮阎扬争取到这乳川郡守天将一职的时候说起。

“我也是上任的时候,被天王提了几句,才知道我这个守天将的位置来的有多幸运。”阎扬的语气有些怪异,却带着遮不住的庆幸。

“你也知道,我虽然实力不错,但奈何对那法术一窍不通,这守天将负责掌管一郡,不会法术那是万万行不通的,也多亏了几位兄弟,不然,就算神庭降下任务,也万万轮不到我坐这个位置。”阎扬感激道。

“不能这么说。”张博摆摆手,“我们顶多算是锦上添花,若不是大哥你劳苦功高,早被统领乃至天将大人看上了眼,任凭我们几个百般筹谋那也没用啊!”

“不说这个。”阎扬早将几个兄弟的情义记在了心底,自不与张博做着口舌之争,往下直说:“上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乳川郡,哦,就是我现在驻守的郡,上任守天将黄涛大人,与一名千年蛇妖争斗,虽然最终胜了,将那蛇妖斩落,但却不慎中了那蛇妖临死前蕴含了千年修为的一口剧毒,被那蛇毒侵入元神,重伤难愈。”

“本来天王大人是准备从斗牛宫中调遣一位过去接任的,但就在那守天将即将成行的时候,西边的两位妖王却突然有了动静,在天渊附近调兵遣将,虽然不曾有入侵的迹象,但为以防万一,天王大人只好从斗牛宫中调了一百守天将过去驻防。”

“你也知道,咱们神庭虽说实力不俗,但能够驻守一方的守天将却是稀少,至今不过五百之数,两百驻扎天渊,两百驻守斗牛宫,还有一百驻防天下,驻扎天渊的自不必说,那是万万不能动的,斗牛宫两百守天将,又调了一百去天渊,剩下的一百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动。驻防天下的各位更不必提,个个担负重任。”

“这一时之间,天王大人竟然没有守天将可以调了,没奈何,才颁布了那个地级任务,让我捡了便宜。”

神庭的巡天将足有一千五百,除了一些刚刚晋升的,可以说个个实力高强,若不是自己有着众多好友相助,还认识了张博这位难得精通法术的兄弟,这守天将的位子还真不能轮到自己,阎扬的目中流露一丝感激,不过很快就填埋心底。

神庭的天兵都是征召自凡间的悍卒良将魂魄,说起勇武来那自是一个赛一个的出彩,但要说起法术来……这要是上辈子能够静下心来读书认字,谁还去战场上提着脑袋厮混啊!

张博也是有些惊奇,本想着那次任务是神庭给下面众多不通法术却劳苦功高的巡天将一个机会,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缘由。

“我上任那天,统领大人提点我说乳川郡形势复杂,让我小心行事,我本以为不过是一些妖怪妖精趁着黄涛大人重伤不能理事趁机做乱,我这一手枪法箭术兄弟你也是知道的,统领阶以下的,禁不住我三枪两箭,就算是统领阶,我也能硬抗一会儿不落下风。”

说起自己的武艺,阎扬是分外自豪,半点不谦虚。

“再说了,就算有统领阶妖精作乱,我阎扬也有你们这一帮子兄弟,更是可以请统领大人相助,没什么好怕的。”

阎扬满不在乎,不过张博知道转折点要来了,要真如现在说的这么容易,阎扬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果然,阎扬语气一变,说道:“等我上任,刚开始和我想的一模一样,黄涛大人重伤的这半年,什么牛鬼蛇神全跑出来了,巫汉神婆遍地都是,还有胆大的冒充山神土地,让一些愚昧百姓立庙祭祀,我一上任,直接请周边四郡的同僚封锁了全境出口,然后从北往南一通狠杀,将所有违反了天条的妖怪妖精统统除了,又将其余刚刚觉醒灵智还未来得及作乱的妖怪登记造册训斥一番,这才将郡内妖氛荡之一肃。”

“结果等我把那些作乱小妖肃之一空,回过神来,我他娘的才发现,老子的大本营竟然被人占了!那郡守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祈福庙,一个狐狸精伪称福应娘娘,竟然将我那郡城的百姓蛊惑了七七八八,老子的敬天庙反而没人来了!”

阎扬爆了粗口,甚至有几分憋屈的感觉,辛辛苦苦扫妖灭魔,为的还不是保护乳川郡的百姓,怎么到头来,自己的香反而没人烧了?一个狐狸精的假庙还香火旺盛?这是个什么道理?那是狐狸精,是妖啊!

阎扬郁闷道:“我本来准备直接斩了她,再告知乡里,此事就能了了,却没想到,这狐狸精竟然从未沾过血食,浑身上下法力精纯无比,没有半点血光。”

直到现在,想到那狐妖的青色法力莹莹光辉,甚至比自己这个正牌子守天将都要精纯几分,阎扬仍是有点不敢相信。

听说这狐妖法力精纯无比,不沾血光,张博心中立即便对这狐狸精生出几分好奇来。

据他所知,和前世神话传说一样,妖怪大都性情残忍,残暴不堪,偶尔有那几个不曾鱼肉乡里的,但也不是惩恶扬善了,而是有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做不得恶,就比如前世地球上的一些传说,只要有妖物作乱,就会有道人或者僧侣前去降妖。

如此般的强压之下,才有一些妖物转而行善事,意图修成正果。

但这天渊界,人妖两份,神庭虽说镇压天下,但也只是高出妖族一线,并没有到可以强势镇压的地步,也因此,基本上张博所知道的妖怪几乎没有没沾过血食的,如今出了狐狸精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立庙祭祀,却还让阎扬几乎束手无策的“奇葩”,这心里还真想与那狐妖见识一番。

“你也知道,咱们神庭虽然镇压天下,但只针对吃过血食,鱼肉百姓,作乱人间的妖怪,要是这狐狸精吃过血食,管他什么福应娘娘,一只修为不过七百年的狐狸精,我两刀就能结果她,偏偏这狐妖没沾过血食,甚至没要过百姓供奉,我这刀就拿不起来了。”

“但那妖怪如果宣扬善道也就罢了,大不了不去管她,偏偏她伪称的什么福应娘娘号称有求必应,能让人心想事成,这摆明了的邪道,我又不能不管,但我刚起了去和那狐妖理论的心思,当地郡守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那郡守之前也是个好官,前任黄涛大人还说有什么事我可以请郡守调动凡间帮忙,我本来还想着请郡守帮忙,劝告一下百姓不要信这妖邪,没想到郡守一开口,就是想让我不要为难狐妖,说什么那狐妖是难得的清修之士,还帮了郡里解决了很多麻烦,那祈福庙也是百姓念其恩义凑钱盖的,并不是那狐妖鱼肉百姓。”

“我当时就懵了啊!”阎扬满脸迷茫,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应答的,只知道和郡守一番理论之后,两人不欢而散。

“你没说那妖怪宣扬的理念纯属邪道么,长此以往,必生大乱,郡守难道连这也都不知道?”张博惊奇道,一郡之首为之作保,狐妖之身堂皇立庙,这狐狸精可是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我说了啊!”阎扬更加郁闷,“谁知道那郡守竟然说什么,那狐妖自有分寸,只是做一些送子、救伤、祈雨,求姻缘之类的事,求财则是一概不理,甚至还现身教育,让人懂得自力更生的道理,你说,面对这样的狐妖,我还能怎么办?”阎扬双手一摊,满是无奈。

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张博想了想,正色道:“照你这么说,这狐妖要么真的是一只好妖,立庙图的是正果,要么就是所谋太大,所以心思缜密,不漏半点马脚。”

“她当然不是好妖!”阎扬斩钉截铁道,然后给张博解释说:“你没到守天将的位置,不知道其中一些道理。就说这降雨,这天地间的雨水是有定数的,每年按季定量,一滴不多,一滴不少,不然,你这多了,其它地方就得少,所以能做祈雨的,要么是有大法力,直接从海里搬运雨水过来,要么就是偷了其它地方的云气,这狐妖修为不过七百年,哪有那么大的法力从海里取水?必然是偷了某地云气。”

“我把这事给郡守说了,谁知那郡守说,他是乳川郡郡守,只管乳川郡郡事,只要乳川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其它地方又不是他的治下,他哪来的心管?气的我当时就想抽他两个大嘴巴,乳川郡的百姓风调雨顺了,其它地方的百姓就能不管了?没这道理啊!”

“不,有这道理!”张博反驳,然后看着被他的反驳所迷惑的阎扬道:“你不知道这凡间的事,他是乳川郡郡守,只要乳川郡郡内民生好了,他这个郡守才能得到最大好处,才能够得到民心拥护。至于其他地方的百姓生计,和他还真是没半点关系,他要是同意了你的意见,那我才要怀疑他这个郡守是怎么当上的。”

“可天下的百姓不都是一模一样的人么?”阎扬反而更迷惑了。

张博没有过多解释,再问下去,阎扬就该问他为什么对凡间官场的事都如此清楚了,也是阎扬还没蓉前世记忆,不然,估计比张博理解的更加深刻。

张博没和他说这些话,直接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我听卓统领说,当地百姓弹劾你失职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狐妖在背后作祟?”

“我也不清楚。”阎扬感觉越说自己越糊涂,闷闷的道:“前段时日,乳川郡的一口石泉枯竭了,百姓来我敬天庙请我显灵,我调查后发现,那石泉是被人伤了地脉,而之所以被伤地脉,是因为乳川郡兴修城墙,开山取石造成的,这般人道因果,我是不能管的。”

“没想到我婉拒了百姓之后,转头就去求了那狐妖,那狐妖晚上就做法,修复了地脉,拯救了石泉,没过多久,就有百姓在敬天庙上香祈天,说我不顾郡民生死,见死不救,要弹劾我失职,可我一直兢兢业业啊!”

阎扬是满肚子的委屈,从他上任,就一直为乳川郡的百姓忙活,整日扫荡妖氛没个清净时候,就连修炼都搁下了,谁曾想,到了最后还落得一个“渎职”的弹劾,心中的憋闷,实在不为人道。

“你放心,我既然接了你这任务,就不会坐视不管,这样,你先和我一起去除了那蜈蚣精,然后我就去乳川郡,调查此事,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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