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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端倪

进入十二月中旬,京都的雪,越来越大。

天气,也是越来越冷。

慕青成日里,除了李瑛偶尔来找她玩一玩,剩下的时间里,慕青就待在王府里,陪着李子矜一起玩耍,教子矜练功夫。

子矜还同从前那般,总是冷冰冰地看着她,可对慕青的态度,也已经好了许多。

而至那日后,李瑾仿佛消失在了慕青的生活中

在王府中,慕青再未见过李瑾。

就连去向亦舒的望舒楼,慕青也再未见过李瑾。

他就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般,慕青再也没有见过他。

闲暇下来时,慕青还吃着药。

她的身子,可能真的废了。

躺在泠然居中,看着窗外头的雪花红梅,一片银装素裹的天地中,空中,红色的梅花傲然挺立。

慕青披了一件狐皮大氅,怀里抱着汤婆,屋里还燃着地龙,即便如此,慕青还是觉着,今天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外头的帘子,突然被一个婆妇拉开。

侍奉在慕青身旁的寒月见了,连忙上前。

那婆妇进了屋子,连忙膝身。

“这天儿,可真够冷的。”

说完,连忙哈了口气,吹在冰冷的手上。

慕青笑笑,这个婆妇是向亦舒身旁的妈子,淡淡地看了眼寒月,寒月会意。

寒月上前,拿了几两碎银,放进那婆妇的手中,“天冷路滑,这是我们瑾侧妃的丁点子心意。”

那婆妇见状,连忙欢欢喜喜地接下。

慕青看着婆妇,目光淡淡地问,“不知王妃派你来所为何事?”

向亦舒怀孕已经三月。

她现在一点也不愿去望舒楼,免得向亦舒出了一二,她陈慕青又要背黑锅。

哪想那婆妇听了,只是一笑。

“宫里赐了不少血燕窝,我们王妃念着侧妃您,就让奴婢给您送来,这不?”

说完,拿过一旁小丫头手中的锦盒,打开给慕青看。

慕青一看,眼神淡淡地。

她点了点头,“寒月,收下吧!”

说完,看着那婆妇,“还请回去向瑾王妃传达我的心意,就说我十分感激欣喜。”

待得那婆妇下去后,寒月抱着那血燕窝的盒子,疑惑道,“你看,你?”

慕青神色淡淡地,血燕窝虽然还极好,可这东西,她在宣平候府就已经见多了。

当即慕青淡淡地把头转向一旁,“收下吧!”

不知道这向亦舒是怎么回事?

自打她嫁进王府,不仅不刁难她陈慕青,还时时刻刻待她极好。

真是奇也怪哉。

按理说,虽说她们二人不是敌人,可慕青也从未把她当成所谓的妹妹。

突然的示好,让的慕青,更是疑惑。

只是突然,一旁的寒月却拿着那个锦盒,惊呼了声:

“主子,是暖玉!”

说完,就把压在盒底的一块暖玉拿了出来,递到慕青面前。

慕青眉头一皱。

她伸手拿着那块绝品的玉石,无论从色泽,还是质地来看,都是绝品。

暖玉本就是极少。

而像此刻手中的这块,更是绝世稀少。

此刻拿在手中暖呼呼的极为滑手,把玩着也极为舒爽。

向亦舒这是什么意思?

慕青看罢,还是把玉石丢进了锦盒中。

“拿下去吧!”

寒月一张期待的小脸上,挂了几分诧异,“主子,这玉这么好,你就不戴?”

慕青淡淡地摇头,“下去吧。”

待得寒月一走,慕青丢开手中的汤婆子,她走到一旁,拿了一把桐油伞,禀退了泠然居要跟着她的几个丫头,慢慢地在府中闲逛。

瑾王府中,有一处极大的梅园。

此刻,天上的雪,下得正紧。

此时此刻,大雪飘扬,红梅正傲。红色的花蕊在白色的一方天地中,煞是美艳。

只是突然,从前头走过杜丽娘的身影,她几乎是走一步,就朝背后鬼鬼祟祟地看一步。

慕青穿着一袭雪白的狐皮大氅,撑着把白伞,站在一簇梅花树下。

看着杜丽娘鬼鬼祟祟地进了梅林,慕青心下疑惑,撑着伞,一路悄悄地跟着杜氏。

进了梅林,跟着杜氏的脚步,一路左拐右拐。

没有看到杜丽娘。

正要转身回去时,远处,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引起了慕青的注意。

“等结束后,我们就离开。”

“好…”

慕青推开一旁腊梅的枝桠,往声音传来那里看去。

说话的是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是低沉。

慕青只觉得一阵熟悉。

待得慕青终于看清那深处梅林中的两个人影时,慕青的身子一僵。

连同慕青的一双眼,也因为惊讶,睁得极大。

冬日腊梅树下,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一旁,红色的腊梅花开。

凛冽的冬风还刮着,将一旁一树一树的梅树吹得轻抚,顿时,一片一片的腊梅花朵,片片花瓣而下。

梅花树下,李瑾身旁的近侍夏孑正怀抱着一个女子,把下巴搁在怀中女子的一头柔顺的丝发上。

而那个女子身姿窈窕,披了件青色的披风,此刻,正将头埋在那个男子的怀里。

只是一个身影,即便慕青不熟悉,慕青也认得。

向亦舒!

向亦舒什么时候同李瑾身旁的近侍夏孑勾搭上了!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向亦舒,慕青的一双眼紧紧地看着二人。

“微澜,等我,最多再等我两个月。”

向亦舒抱着夏孑,突然踮起脚尖,在夏孑的唇上轻轻吻上,拉着夏孑的手,面上满是幸福地说道。

两个月?

一旁的梅树下,慕青听着向亦舒的声音,眉头一皱。

向亦舒是要做什么?

“舒儿,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一定好生待你。”

两人的情话顺着冬日的大风,吹进慕青的耳朵里。

慕青看着梅树下的夏孑,他模样生的及其普通,也没什么气质,皮肤更是黑黢黢的。

向亦舒到底喜欢上了夏孑哪一点?

看着还在相拥的二人,慕青垂眸,然后轻轻地从梅林中退出。

回去泠然居的路上,慕青突然想起了引她而去的杜丽娘。

慕青同她接触不多,杜氏看着,也一向恪守本分。

这次的事情,是杜氏有意,还是无意?

想起向亦舒,慕青沉思,她同向亦舒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别去多管为好。

才刚刚回到泠然居,就见到寒霜去宣平候府上请来的聂大夫到了。

这个聂大夫,医术高明,慕青从小身子大小病,都是靠聂大夫治好。

看着慕青,已经七十的聂大夫一笑,“许久不见瑾侧妃,瑾侧妃安好。”

慕青淡淡地点了点头,“聂叔,我时常感觉胸闷,心口疼痛,还头晕无力。只要情绪一激动,心口处就仿佛蚂蚁噬地难受,你给我看看,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说完,就伸出一截皓腕。

聂叔还未给慕青把脉,就从门外冲进一个宝蓝色的身影。

是李瑛。

此刻他一身狼狈,身上,被着雪水打湿透了,可能是急匆匆地来到瑾王府,李瑛到了,还喘着粗气。

“停下!”

一见到聂大夫要给慕青把脉,李瑛当即大吼。

聂大夫见状,连忙把手收回。

慕青疑惑,“李瑛,你来干什么?”

说完,叫寒月给李瑛拿了条巾帕给李瑛擦身上化开了的雪水。

李瑛一来,就恶狠狠地看了眼聂大夫,对着慕青道:

“你没事看什么大夫,走走走,阿青没得什么病!”

说完,就要把聂大夫赶走。

慕青无奈,“李瑛,我就是随便把把脉。”

“把脉也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慕青:“……”

“老头儿,你给我滚开!”

聂大夫素来声望极好,看着聂叔面上隐有的怒火,慕青一阵头疼。

“李瑛,你不要捣乱!”

李瑛却犯浑,“陈慕青你一天脑子有病啊,没事看什么大夫!”

“这个老头儿,还比得过御医署的白大人吗?”

聂大夫一听,面色愈加阴沉。

慕青几乎可以肯定,若李瑛不是皇子,以他的脾气,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亏得聂大夫还能隐忍。

见聂大夫微怒。

慕青看了眼寒霜,寒霜会意,连忙来到聂大夫面前,给他好一阵赔礼道歉,聂大夫才跟着寒霜出了王府。

待得聂大夫走后,慕青分明看到李瑛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这下,慕青心中可以完全肯定,李瑛一定有事在瞒着她!

而觉察着慕青正在看他的李瑛,连忙抬起头来,“陈慕青,走,我们一起出门玩玩?”

慕青拿起一旁的糕点,丢向李瑛,“你滚吧!”

说完,起身朝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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