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来到北疆

北疆，地处懿朝之北，占地辽阔，紧接匈奴十八部。是同北域众国交通往来的重要之地。

十一年前，匈奴十八部联合懿朝诸侯国发起叛乱，虽然最后懿朝取得了卫国之战的胜利，却是惨胜。

宣帝李岚的长子，二子死于卫国之战中，至此，懿朝更加重武轻文，注重边防护卫。

如今，慕青的父亲陈留就带领懿朝的数十万大军，镇守在北疆上，防备匈奴十八部。

从懿朝的西南部几乎马不停蹄赶至北疆，横跨懿朝一半山水，如此，慕青就赶了一个月。

仗着暗中有祖母给慕青派的数个暗卫，慕青一路除了吃点苦头，倒也没有受多大损失。

北疆，那拉提大草原。

连着一月的风餐露宿，等到慕青风尘仆仆地赶到齐桁所在地时，一支负责寻视的军队就把慕青抓了起来。

慕青连忙拿出齐桁给她的信物，“我是齐桁之弟，要见齐桁！”

一个小兵拿过慕青手上的信物交给了那首领。

那为首之人仔细看了眼手中的信物，问道，“你同千夫长是何干系。”

虽然在信中就被告知，齐桁短短一年，就已经从一个小兵被提拔为了千夫长。

可是看着那一提起齐桁，面容就恭敬敬仰的汉子，慕青依旧忍不住骄傲。

“他是我哥哥，你们若不信，就把我绑去见他罢！”

等慕青真正见到齐桁时，慕青还是忍不住地诧异。

一年时间，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在同齐桁分别后的一年时间里，齐桁已经变化了许多。

少年已经十六岁大小，身量比去岁又挺拔了不少。

记忆中的齐桁，虽然习武，却依旧有着数分温和儒雅之气。如今，经过战争杀戮的洗伐，他就像一把锋利待出的刀枪，冷厉，锋利。

慕青被人绑着，看着一身军装而来的齐桁，他的腰际上，还挂着一支长剑，面上带着冷漠平稳之色，听到方才那首领的话，他目光平淡地向慕青望过来。

只是一眼，仿佛永恒。

不知为何，慕青的心一凉。

从前她见着齐桁，还能依稀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几分温情，只是如今，在齐桁望向自己时，有的，只是冰冷寒凉。

慕青看着齐桁，连忙挥手，“齐桁，是我！”

齐桁冷冷地上前，给慕青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你来干什么！”

慕青被齐桁冷不然地一喝，连着一月来的风餐露宿，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

“陪你。”

“不必！你先在这里修整一两日，明后日，我派人送你回京！”

慕青挣开绳索，一脚踢开齐桁身上，一个月的风雨奔波，她的一袭衣衫，脏的几乎看不清楚颜色。一张脸上，也全部都是泥土。

慕青突然哇哇大哭，“我明明就说了，要陪你的。我一个月来，几乎不眠不休地奔波，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唔！你干什么！”

齐桁却突然捂住了慕青的嘴，把慕青像提小鸡似的，远远地拖到一旁，离开了一群战友的打量。

齐桁低头看着慕青，她长大了很多，身量也比去岁成熟，挺拔了不少。

只是赶了一月的路，慕青一身狼狈，齐桁心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一半是感动。

一半……亦是心疼。

齐桁无奈叹息了一声，“阿青，你年龄太小，如何在这里生存？北疆气候恶劣，不是你一个女子该呆的地方。听我的话，回去吧！”

齐桁是抓住了慕青吃软不吃硬这点。

慕青执拗，“不，我曾经说过，只要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会陪着你的。”

慕青突然抱住齐桁，“桁哥哥，我说过，我要陪着你的！”

齐桁身子一僵。

可他还是将慕青推开，“军中怎是你一个女子可呆的地方？而且你年龄不足，也根本不可能进入军营。你能在什么地方呆着？”

慕青却哼哼一笑，“你的意思莫不是就说，只要我找到能够呆的地方，我就可以留下？”

齐桁冷声拒绝，“不可能！”

“北疆又不是你齐家的，我陈慕青想在哪里呆着，就在哪里呆着。你别管！”

说完，慕青就推开齐桁怒气冲冲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