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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陪伴齐桁

九月,京中还很是闷热,可在京西,贫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却接连闹起了疫病。

朝廷当即连忙封锁了京西。

不久,齐国公爵府的大公子齐桁也病倒了,整日里高烧不退。

齐桁居住的院所,也被齐安澜封锁了起来,进出之人,一律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

连慕青的姨娘,也把慕青关在了宣平候府,不让慕青跑去齐府玩耍。

被关了三日后,慕青终究还是趁着房里几个仆妇不注意,偷偷地跑去了齐桁的院子。

来到齐桁的房间时,他正昏睡在床上,一张脸,发着高热,被烫的通红。

而嘴唇,却起了一层白壳,明显就是缺水所致。而受命侍奉齐桁的一群奴才,害怕染上了这要命的瘟疫,早就跑远了。

慕青才不信齐桁染了那瘟疫。

齐桁素洁,用的餐具饭食,都经过数次清洁。

她之前听过父亲身旁的一个神医说过,只有在那等杂乱肮脏之地,才有爆发疫情的可能。

这群愚昧蠢人!

来到齐桁房间,慕青给齐桁倒了数杯洁净的水,给齐桁服下。

喝下水的齐桁在一盏茶后,慢悠悠的转悠。

他看起来很是虚弱,“你怎么在这里!”

“咳咳咳,他们说我的病要传染人,你快点离去。”

慕青拉住齐桁的手,执拗地说,“我就不去,你肯定只是普通高热。”

齐桁说了数声,慕青却还是不去。

发着高热,齐桁只是清醒了片刻,就又昏睡了过去。

慕青跑到齐桁房外,此刻哪里有什么奴仆服侍,慕青从井里提了少许水,分成数次,才将将给齐桁接满。

然后端着一盆水,摇椅晃地跑进来给齐桁擦拭额头。

慕青想起自己病了时,齐雯卿都是这样给她降热的。

只是昏睡着的齐桁,突然喊道:

“娘!”

“娘!”

“娘!”

他的声音,虚弱非常。

慕青拍了拍齐桁的脸,入手很是滚烫,“齐桁,你想见你母亲?”

齐桁还是昏昏沉沉地说着梦话:“娘!”

“娘!”

慕青给齐桁擦了额头后,连忙往齐桁生母的院子那里跑去。

跑去时,正看到若氏正抱着齐郴,在院子里玩耍。

看到慕青,若氏脸色微变,“青儿,你可是来找桁儿的?他如今患了疫病,你千万别去找他玩,万一过了病气。”

慕青来到若氏身旁,拉着若氏,“桁哥哥要见你,好婶娘,你去看看桁哥哥。”

若氏却连忙把慕青的手甩开,“什么!你去找了桁儿了!”

说完,抱着齐郴,连忙后退了数步,仿佛慕青已经得了绝症,一副触之即死的模样。

慕青的手还悬在空中。

她眼中一红,“你怎么这么狠心,他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不去见他。桁哥哥没有得疫病,他只是普通高热而已,你就去见他一面吧!”

若氏却抱着齐郴,连忙躲进了房中,“快把她赶出去,快!万一我们被她过了桁儿的病气怎么办?!”

看着来赶自己的几个仆妇,慕青擦了擦眼中的泪,“不用你们赶我,我自己走!”

说完,跑去了齐桁被紧闭的院子。

后来,齐雯卿带着宣平候府的一众奴才来,让慕青赶紧出来。

慕青站在齐桁的门前,“我不出去,就不出去,你们不是说我被传染了吗,那你们就让我同桁哥哥呆在一处吧!”

说完,又跑进齐桁房中。

齐桁醒后,只见慕青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忍住了头疼欲裂,齐桁问,“你这是怎么了?”

慕青哇地大哭一声。

“我见你在梦里叫若婶娘,就跑去找她来看你。她却说,我被你过了病气,还让人把我赶了出来。都是阿青不好,没帮桁哥哥把婶娘带来。”

童言无忌,最是伤人。

那时慕青还不知道,听到这句话的齐桁,又在病中,听到了心头该是如何难过。

齐桁给慕青擦了擦面上的泪,“没事,你怎么总是这般爱哭,总是哭个不停。”

慕青把下人放在院门口的药给齐桁端来,“阿青喂桁哥哥吃吃哦。”

齐桁看着她,端过中药,一饮而尽。

“你怎么一口就吃完了,我每次喝药时,姨娘和祖母都要劝我很久。还会给我准备蜜饯儿。”

“咦?你房中有糖或者蜜饯儿没有?”慕青好奇问道。

齐桁看着慕青,摇了摇头,眼中有着羡慕的神色划过,他说:

“没有。”

“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即便再如何哭喊,也不会有人理你。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这样,其实,挺好。”

“从小到大,喝药时,都没有吃过糖。没有尝过甜的滋味,这样也不坏,至少我从未得到过,也不用再希冀那于我而言,已是极为奢侈的蜜饯儿。”

慕青不懂,还是道:

“那我以后有蜜饯儿,也分你。”

“以后我会陪着你,只要你不惹我生气,你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齐桁看着慕青,突然一笑,“希望你能记住。”

慕青叉腰,“我一定记得住的!”

陪着齐桁,在他院中待了七日,有宣平候府日日送来的吃食,慕青非旦没有得病,待齐桁裁过后,慕青还胖了数斤。

那大概是慕青最欢快的日子之一。

齐桁每日教她习武,同她玩闹。被关了一月的二人,终于以“庸医误诊”为名头,放了出来。

慕青才一出那院子,齐雯卿就跑上来抱住慕青哭个不停。

齐桁看着前方止步欲前的若氏,对她点了点头,就朝齐安澜的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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