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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嗬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黑胖婆子是早就吓破了胆。

任谁酒酣耳热,赢了钱喝两杯小酒,兴高采烈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就这么突如其来被人打闷棍,都会害怕。

既然怕,就都好说。

余下的话,江阿丑并不用多费口舌,黑胖婆子就已经开始竹筒倒豆子起来:

“放巴豆的事儿,真不赖老婆子。”

婆子一副老娘心里很苦,继续往下说:“前些时候太太管家,老太太想吃燕窝粥,太太就是扣着不肯给,催得急了,居然拿了扑通燕盏染红冒充血燕。老太太气得不行,就让老婆子想主意。”

萧谣听到此处,只觉得荒唐。

再怎么邹氏也是当家太太,这黑胖婆子怎么敢?还有这邹氏,即便是萧安从不在,面子情也不做了?

亲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情总归是因着萧安从治家不严,长幼无序、尊卑不分,这才长辈不似长辈,晚辈也没个晚辈的样儿。

就似是知道萧谣心中所想,黑胖婆子此时也详细说着经过:

“非是我亲自下的,正好我有个干闺女在太太房里,是个粗使丫头。我就让她.....”

萧谣不想听深宅大院里的这些个琐事,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萧傻傻正端了热茶过来,见状不由轻咳出声。

江阿丑一听,世子这是烦了,忙立刻呵止:

“尽说这些没用的作甚,我再问你,近日你可还做过什么坏事?”

黑胖婆子想了想,老老实实着继续说:

“萧家四房媛姑娘想去京里,让我老婆子在老太太面前美言几句,我.不过就收了她二十两银子。”

“你在老太太面前说话就这么管用?”

听见这话,黑胖婆子忙忙说道:

“也不是老婆子说话有用,实在是听见族长老爷说,京城中的那个萧大小姐要求不高,不过找给好看些的,带过去也就是了。”

不是伴读吗?为何不好好挑选一下?难道不看人品秉性?

江阿丑是知道京中的那个萧大小姐的。

不仅知道,还渊源颇深。

他目光转了转,想这萧大小姐如今已是一十有四,这才要找伴读,倒是有些奇怪。

江阿丑偷偷觑了眼椅着的蓝花布门帘子,不用看也知道自家世子正在里头殷勤小意地给人家萧谣姑娘斟茶倒水。

嗯,

比起萧言嫣,萧大小姐,

里头那位萧谣姑娘,

除却美得过分,能吃,有劲儿,

好似....

江阿丑一脸的茶叶末儿拧成个粗粗的茶叶梗,

....

琴棋书画,他是真没见萧谣姑娘使过,

江阿丑有些忧愁:

别是比不过吧!

“大爷,真就只收了二十两的银子啊。”

黑胖婆子又絮絮叨叨说起来。

萧谣心里却不能平静!

所以,

是自己一头扎进去的?

所以,

当年的那些人,眼看着萧家这些姑娘们打破头往里钻,看得很开心吧!

他们定觉得这些人愚蠢不堪吧!

嗬嗬,

也的确是愚蠢不堪!

萧谣沉默着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若不是好高骛远,又怎会一头钻进去!

所以,

无论是萧谣,还是丁婆婆,

她们这是被人卖了还给数银子!

萧谣只觉恨无得以复加!

她又攥了攥茶盏,

狠攥着,

接着,不多时手上一阵刺痛,就有热水汩汩涌向她的皮肤!

滚热的茶盏就这么被捏碎了,傻姑娘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萧傻傻一个不察让萧谣受了伤,颇为自责。

他一把拽过萧谣的手,语带着责备,却反反复复不过一句:

“你傻不傻,傻不傻!”

萧谣怔怔抬头,目光里满满都是迷离,

她红唇轻咬,无助得像个孩子。

有人一头钻进人家的圈套,心甘情愿给他人做嫁衣裳,

这是该怪坏人,还是应该说一句“她活该?”

这样的萧谣,让萧傻傻心疼又无措。

他怔愣着,手脚冰凉,

迷离中:

他强而有力地将她揽进怀中,慢慢抚慰她的心伤。

“姑娘,您没事吧。”

阿左的声音惊醒了萧傻傻,他猛然抬头,却见自己仍旧只是愣愣站着,

揽住萧谣的分明就是阿左。

笨,

真笨!

攥了攥拳头,

又攥了攥,

萧傻傻默默从身上拿出个碧玉瓶子,递给了阿右,默默看着阿右细细给萧谣上药。

幸好不是沸水。

萧谣的手有些发红,除此之外也都还好。

萧谣眼眸微动,那个碧玉瓶子,好似在那儿见过?

萧谣皱了皱眉,心里好似有什么滑过却又抓不住。

她想了想,

没想出个所以然,便也随他去了。

“傻谣谣,怎么就不知要顾惜自己!”

萧傻傻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转过了身去。

阿右看着眼眶发红的萧傻傻,若有所思。

萧谣只顾默默想着心事,并不曾在意。

自己可不就是傻,都是那些人的错,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前世今生,

这笔账,

她要慢慢算!

待萧谣平心静气时,江大丑也问出了不少的事儿。

果不出萧谣所料:当日在珍馐馆门前上演闹剧的那两个妇人,都是黑胖婆子从秦淮河畔的花船上寻来的。

一个是花娘,另一个是茶楼里唱曲儿兼着暗门子生意的歌女。

要不怎么唱念俱佳、哭笑自如,扯起裤子心里无负担呢!

阿左在空中使劲挥了挥拳头,心下愤愤。

猜测是一回事儿,可亲耳听她承认,更是怒不可遏。

黑胖婆子不用教训,说完蜷缩起来。

江阿丑见她答得好,抖着雀斑,微笑着给婆子塞了颗漂亮的红色丸药。

尔后,黑胖婆子胡乱抽搐、手舞足蹈起来。

神色大褂太碍事,撕掉,

身上太痒,我挠!

当一道道血红口子纵横在胳膊上时,黑胖婆子开始反省自己的过去:

克扣丫鬟的月例银子这不叫事儿;

偷大厨房里的鸡腿儿那是常态;

甚而至于还卖了她家妹子...

“姑娘,真想弄死这婆子!”

黑胖婆子真不是人,居然将自家妹妹卖给了千里之外,深山老林之中的一对兄弟。

有些话,丫鬟们一处混不吝浑胡乱会说。

许多事,阿左阿右也知道些,却不能说出来污了萧谣的耳朵。

这婆子卖的是兄弟俩,那处的人可是共妻的!

“这个随便你们!”

萧谣对这个黑胖婆子不甚上心,就连黑胖婆子身后的萧家大姑娘,萧谣也不曾怎么将她放在心上。

左不过就是眼热林小短腿跑得勤快了些,这才想些法子害人。

这种小手段,比起京城里的萧言嫣,那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不过,癞蛤蟆虽丑陋渺小,却也不能随它蹦跶,不然跳到脚面儿总归会膈应得人难受。

就让阿左阿右练练手,往后也好放开了干!

至于萧言芳,

萧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真是个蠢材!

对于这样的蠢材,萧谣并不预备亲自动手。

毕竟,

女人何必难为女人不是?

萧谣嘴角微微勾了勾:

她要让人给萧家大小姐送个终身难忘的礼物?

至于人选么?

萧谣轻轻点了点桌子,

眼前不就有个极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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