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恩果
倘若秦泽在此,定能认出此人。虽然时隔多年,但此人的样貌却无多大变化,这铁箱内关押的,不是旁人,正是荆州鹰隼八杰之首的拓跋奎。
当年襄阳府城一战之后,其弟拓跋云死于王御龙之手。虽然王御龙当时已被噬魂邪剑占据心神,但拓跋奎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此役之后,拓跋奎隐姓埋名,远遁而去。
至于鹰隼残部,除了遁走的萧楠与白辰二人,其余皆被噬魂所控,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剑奴。
此刻,拓跋奎冷笑着看着身前的山河老祖,口中沉声道:“就算你不杀我,你也无法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我已经说过,杀你弟子的并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想寻仇,自己去找噬魂邪剑。”
“你们鹰隼八杰皆是王御龙座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山河老祖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又道:“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据我所知,你们八人还剩几人存活于世。只要你告诉我这些人的藏身之所,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拓跋奎听了这话,宛如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大笑着,有气无力的指着山河老祖道:“你当我兄弟几人是什么?要我拓跋奎背叛,就凭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山河老祖微微皱眉,此人虽是仇敌,但倒也算得上是条汉子。如今看来,要想从他口中探听消息,恐怕是绝无可能之事。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山河老祖话音刚落,但见手中山河扇一阵红芒大涨,江山设计图呼啸而出。
只见群山之中,残阳当空,整个江山社稷图内的画影,在这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凉。
忽然,那江山社稷图当中迸发出一道充满血煞之气的真元,将那铁箱内的拓跋奎吸入其中。被山河老祖废除修为的拓跋奎哪里有反抗之力?只听得一声闷响,拓跋奎的身子瞬间化作一团血雾,被图画里的血色残阳所吸纳。
山河老祖随手一招,江山社稷图便回到了他手中的山河扇当中。他轻轻摇动了几下,那山河扇上的残阳,似乎比先前更加鲜红了。
一直站阿紫旁边的南宫正午似乎早已见惯了这种情形,只是吩咐族内下人将这片地方打扫干净,便与山河老祖返回了前堂。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来没有说过那个种下梨树的人,究竟是谁。”
南宫正午笑了笑,朝着山河老祖道:“这个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就算没有见过,但他的名号,你绝对听过。”
山河老祖闻言不由起了兴趣,不由催促道:“所为何人,还不快些道来。”
“秦门,武尊秦如楠。”
“哦?”山河老祖听到秦如楠的名号,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竟然是他?以他的身份,能够在此处种下这棵梨树,你这家伙福分不浅。”
南宫正午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谁说不是。南宫家这些能能够经久不衰,得亏了这棵灵气饱满的梨树。当年我还年幼,在成都府偶遇武尊,他见我聪慧,便指点了一番。从那之后,原本不喜修炼的我,修为一直突飞猛进,最终成了南宫家的家主。后来武尊来此做客,便在前堂庭院内亲手种下了这棵梨树,现在想来,也有二三十年了。”
山河老祖闻言抚须道:“不过如今的他,可不是当年的武尊了。现在去拜访他,可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得人恩果千年记,武尊大人有大恩与我南宫家,便是要了我南宫正午的性命,亦非不可。”南宫正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坚毅。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并非是一时兴起。
山河老祖听了这话,当即道:“那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拜访呢?”
南宫正午笑了笑:“自然是晚辈的身份。”
山河老祖摇了摇头,紧接着道:“不,你应当以南宫家主的身份前去拜访。”
南宫正午闻言皱眉:“这是为何?”
“秦如楠已经不是当年的武尊,如今的他,只是秦门家主罢了。”山河老祖顿了顿,继而道:“况且你以南宫家家主的身份前去拜访,也不会折了他的身份。家主对家主,这才合情合理。”
然而,南宫正午还是有些犹豫:“如此,会不会太过分了......毕竟,他当年可是地位崇高。若是用这身份前去拜访,恐怕要遭人冷眼。”
山河老祖听罢却是不以为意:“若是如此,那秦如楠这个人,可配不上武尊这个称谓。当年的他,虽然太过张狂,但却深知礼数。否则单凭他的修为,还配不上武尊这个称谓。若只是因为身份问题,让他对你冷眼相待,那么陨落之后的他,可真的是没有一点的长进。”
南宫正午将他的话揣度一番,当即有了主意:“既如此,今晚沐浴更衣,斋戒三日。三日后,你我一同前往云台山。”
山河老祖点了点头,正说答应下来。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皱眉道:“等等,这秦门不是在扬州府城么,你去云台山作甚?”
“飞羽在昆仑遇到了武尊之子秦泽,前些日子来家,那小子告诉我武尊大人约我在云台山碰面。”
山河老祖闻言不由道:“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么?且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他秦如楠还记不记得你,即便记得,也该在扬州府城会面才是。”
南宫正午与南宫飞羽二人此刻还不知道秦门已经迁徙的消息,况且,正如山河老祖所言,两家家主多年未见,自当在家中会面才是。
然而,秦泽当时并未考虑许多,也不知南宫正午与秦如楠竟是有这层关系,只是向南宫飞羽发出了象征性的邀请,并未抱太大希望。
“看来,你这位恩人,很有可能遇到了大麻烦。否则,以我对他的了解,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说到此处,山河老祖顿了顿,紧接着又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秦门已经离开了扬州府城。”
“老祖莫要多想,无论如何,三日后便知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