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劝退
鼍龙见状,便将令旗一招,身后两万水族精锐登时整齐向前一步。铁铠与地面相撞的声音,整齐划一,十分震撼!
王宗见此情形,后脊竟是浸出一丝冷汗。此次会武,剑冢来此地者,皆是门下翘楚。倘若有失,那损失可不是王宗所能够承担的。
如今他腹背受敌,前有皇室虎视眈眈,又有黄天暗流涌动,这让他不得不为将来打算。
若是在此地与敖义所率水族交手,损兵折将,那他与皇室周旋的余地便所剩无几。况且黄天几乎已经一同域外九族,这等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想到此处,王宗的内心不由起了退意。然而,此刻的他是骑虎难下,当着众仙府之人的面,若是轻易让步。折了自己的面子不说,还会寒了剑冢弟子的心。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却听大殿内传来一声洪钟大吕般的佛号。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一位骨瘦如柴的僧人,从大殿外缓步走来。秦泽微微皱眉,口中自语:“怎会是他?”
九华众弟子见了此人,包括普空在内,皆是施礼拜道:“拜见掌教师尊!”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当年秦月炎在时,九华掌教,圆觉!
敖义见了圆觉,双眼当中登时迸发出一阵杀意,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泽海龙王敖昂当年便是死在此人手中,如今敖义见了此人,如何不怒?
但此时的敖义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圆觉修行近千年,虽被秦月炎封印了紫府,但秦泽不久前刚刚毁掉他紫府内的封印。如今的圆觉,其修为恐怕在一十三州,已无人能出其右。
只见圆觉缓步走到九龙大殿内,双手合十,朝着众人微微拱手施礼:“阿弥陀佛,老衲受秦施主大恩,特来为众位解战。”
对于在场的众人,即便不是九华门下,其余仙府之人,无论首座还是掌教,圆觉皆是前辈。王宗见了他,不由恭敬拜道:“圆觉大师,当年秦月炎对您做了什么,您应该不会不清楚吧?如今怎会为了他的后辈出面?”
圆觉听了这话,口念佛号:“阿弥陀佛,正因如此,老衲才要替秦施主美言。诸位有所不知,当年秦月炎施主只是封印了老衲紫府,却并未伤及老衲性命。这些年在这龙岛之上,老衲每日诵经念佛,超度亡魂,为的便是赎清当年罪孽。”
“承蒙秦小施主宅心仁厚,不计前嫌,解开了老衲紫府内的封印。如此,秦小施主对老衲有再造之恩。不仅如此,从今日起,秦小施主乃我九华上宾。普空,此事回山后,可告知众弟子。”
圆觉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即便秦泽解开了他紫府的封印,圆觉也不至于如此看重。有了圆觉的出面,在场所有仙府掌教,谁敢留下秦泽?
就连当事人秦泽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份助力,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对于秦泽来说,这就究竟是好是坏,还有待考究。
“阿弥陀佛,日后发生何事,老衲不会理会。但是今日,老衲自是要保秦小施主无恙的。”
圆觉的一番话,也算是给足了王宗脸面。倘若后者再不识相,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了。
王宗本愁没有台阶可下,既然有圆觉出面,便顺水推舟道:“今日既然是圆觉大师出面,我便放你一马,他日再见,剑冢与你自当不死不休。”
秦泽平生最恨他人威胁,即便是王宗,他也不会退却:“自当奉陪!”
“老和尚,你还记得我么?”正当昆仑众人松了口气时,却听秦泽身后的敖义,朝着圆觉冷冷道:“近千年了,有些事,是否应该给我龙族一个交代呢?”
圆觉闻言浑身一震,他双手合十,缓步走了过去,朝着敖义道:“九殿下,老衲有礼了。”
说罢,圆觉竟是朝着敖义缓缓跪下,众九华弟子大惊失色,不知何意。
“令尊之事,老衲深感愧疚。只是老衲还有些事情不曾办妥,待老衲处理完毕,任凭九殿下发落。”
此言一出,普空当即上前道:“师尊为何如此?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圆觉打断:“当年我失手重伤了龙王,以至龙王西去,此事我内疚至今。当年秦月炎施主罚我在这岛上超度亡魂,其中一万零八千八百三十一篇往生经便是为龙王诵念。杀人偿命,若是能以老衲残躯,解了九殿下心头只恨,又何尝不是一场轮回造化呢?”
普空内心情感复杂,百感交集,只是艰难道出一声:“弟子不解......”
“阿弥陀佛,昔日我佛割肉喂鹰,便是这般。普空,你且记着,凡事因果报应,皆有循环,莫要着相。”
话已至此,敖义自然无甚话可说。先前已与秦泽交流过,若是强取,恐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他有此言在先,敖义便暂且将旧事放置一边。
“你先起来吧,先父的事,自然不会轻易放下。早晚有一日,我会率水族亲临,还望那时,大师不要食言才是!”敖义眼神冰冷,试问弑父之仇,如何能忘?
圆觉闻言,便缓缓起身,朝着敖义再拜。旋即,圆觉转过身,朝着秦泽道:“秦小施主,还请率众先行离去。”
秦泽想了想,既然能够脱身,自是再好不过,便朝圆觉施礼道:“多谢大师相助。”
言罢,他朝紫眸、琉璃使了个眼色,三人正欲走时,却听圆觉道:“还望秦小施主八月初八来九华一叙。”
秦泽顿了顿,只是应承下来,并未理会许多。当即率领紫眸二人,离开了龙岛。
玄蛇与敖义二人见秦泽已经走远,也不与仙府之人多做纠缠,当即各自离去。
“师傅,他走了。”宗策看着秦泽离去的身影,微微皱眉,心中有些失落。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形式。
云须子叹息一声,脸色露出苦笑,他摇了摇头,朝着宗策道:“他还会回来的,毕竟,昆仑还有他不曾带走的东西。”
话分两头,离开龙岛的秦泽越想越不对劲,他将圆觉定的日子想了又想。
突然,一阵灵光乍现。
“八月初八,不正是一十三州州牧约定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