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卜算
血宗开府共三年,没有人知道宗主叫什么名字,也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这血宗宗主是男是女,都没有人知道。
大约是在血宗开府第四年,鬼府开始大举入侵一十三州。而苍山血河下面,便是一处鬼府与人间界的入口。宗门设立的苍山内的血宗,自然是首当其冲。一夜间,整个血宗死的死伤的伤,自宗主向下,无一人能够幸免。
就在世人皆以为血宗就此灭亡时,苍山血河忽然出现血色劫云。众人以为是鬼府的鬼仙渡劫,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心中自以为鬼府又多了一位鬼仙,更难对付罢了。
谁知过了一日,整个苍山内,再也寻不见一只鬼物,更寻不见一只活物。除了血宗四鬼道人,其余鬼宗弟子的尸首尽皆消失不见。
后来才有人传出当晚发生的事情,原来,血宗宗主动用了一门唤做锁魂之法的秘术,将所有宗门子弟的尸身炼化,魂魄封印一处,将血河内鬼府与一十三州的入口轰的粉碎。当然,这代价之巨大,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施展锁魂之法的血宗宗主,在此之后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他修为大涨,寻常归仙境界的修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从雍州苍山,到幽州襄平,他与四鬼道人将所有仙府弟子杀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有一天,血宗宗主出现在东极老祖的住所,年轻气盛的东极老祖当场变色,发作起来击碎了心脉,并四鬼道人销声匿迹。
血宗自开府以来,共计四年零三个月,便消失不见。在整个一十三州,可以说是存在时间最短的宗门。但修仙界没有一个人敢不将它放在眼里。虽说东极老祖击碎了血宗宗主的心脉,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否还活着。
不过曾有几人在闲暇时谈论此事,没过数日,便化作了一滩血水,死状极其恐怖。从那之后,但凡有人想要查探血宗之谜的,不出半月,定然身死。死状之惨,可令人闻风丧胆。
有了这些事情做铺垫,血宗便成了这一十三州上,连魔宗之人都谈之变色的邪教。虽然,这个邪教只剩下五人。但这五人,却足以在一十三州卷起一场血雨腥风。
至此之后,这世上再无一个修士敢触犯这个禁忌。这几乎已经成了修仙界不成文的规定。久而久之,人们也渐渐忘记了这个名噪一时的宗门。只不过每个修仙大派身居高位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
听到此处,秦泽不由吞了口唾沫。他似乎开始明白,今日摩柯为何没有继续施为,看来只要是涉及到血宗的事情,便会不了了之,无法深究。毕竟,这锁魂之法,世间仅此一家习得,再无旁人。
“你且记着,无论如何,此事若与你无干,便不要插手,即便你知道些什么,看到些什么。”宗策表情十分严肃,紧接着,他又正色道:“你今日说,曾看到空见,恐怕已经引起施法之人的注意,这些日,定要谨慎些。”
原本秦泽还不以为意,认为这些事都是传闻,不足为道。不过听完宗策的话,又结合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不得不在心中告诉自己: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那大师兄觉得,掌教师尊会如何处理此事?”秦泽想了想,最终出声问道,毕竟昆仑也是惨死几位门下,倘若无为子不管不顾,日后谁还敢来拜山门?
宗策微微皱眉,轻声道:“按理来说,此事本不敢追查,但今日你也看到了,死了这么多人,想来几家仙府掌教,不会善罢甘休。由其是九华掌教,这事情若是穿了出去,他九华的名声,就全毁了。”
不过如今六大仙府死了许多门下,若是血宗宗主出手,倒也罢了。但空见的死状,却不像是血宗一贯作风。但这锁魂之法,却实实在在出自血宗之手。
显而易见,血宗还有余孽苟活于世,并且还在暗中收人。恐怕六大仙府内,已经被其渗透。
六府掌教明面上没有提到此事,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此刻,龙岛,九龙大殿。
“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摩柯把玩着手中的短刀,语气中第一次带有商议。
普空双手合十,脸上一脸沉重:“阿弥陀佛,邪教现世,恐怕这天下又将迎来一称劫。”
摩柯皱了皱眉,颇为不悦道:“大师所言,岂不是废话?谁不知道这群家伙滔天的手段,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应该想个对策。”
摩柯的话虽然刺耳,但确实是眼下至关紧要的事情。此刻,六府掌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放下了一切隔阂,大敌当前,已经容不得他们再去勾心斗角了。
就连剑冢掌教王宗也是出声道:“此事非比寻常,他们在暗,我等在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伤,是否请昆仑掌教取敬天宝鉴一观?”
无为子闻言却是轻叹摇头:“你有所不知,敬天宝鉴所在之地,已被昆仑祖师清虚真人封存,任何人不得入内。我昆仑也是有心无力,”
“无为道友此言差矣。”归墟的灵虚真人闻言出声:“此乃天下大事,倘若清虚真人在世,也会支持你这么做的。”
无为子被逼无奈,只好实言道:“诸位有所不知,敬天宝鉴之能观测未来,却无法估量现世。看与不看,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众人闻言,皆是叹息。忽然,普空灵光一现,朝着宋文宛道:“久闻凰琊卦师天下无双,和不请宋掌教算上一算?”
凰琊的卦术在当世可以说无人出其右,普空的提议瞬间让众人有了希望。
宋文宛微微皱眉,缓缓起身,便朝五位掌教拱了拱手,从水袖当中取出几枚四方青铜币。
她双手合十,向天祷告,忽然一口精血喷在双掌之间。
八枚青铜币散落在地,宋文宛见了布局,大惊失色,口中喃喃道:“大凶,大凶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