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起义团 胜!

水善清楚明白司天的眼神,知道他怕自己多管闲事,特别提醒她。

“不过这事也算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把单于庄藏起来……”

“那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这事单于叶曷早就计划好的,不会因为你藏不藏单于庄而改变,即便没有单于庄失踪这件事,久昌也会找其他的借口挑拨单于亚和海家,这和你无关。”

司天生怕水善多管闲事插手,一口抢断她的话,语气很是紧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水善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关我的事,我不会去插手的。”

司天得了保证,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不过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单于叶曷是起义团的首领,单于亚和海家打起来,等到两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单于叶曷肯定就会带领起义团杀回来,将单于亚和海家一网打尽。城门到时候肯定会开,中心城池会因为战乱陷入混乱,我们就可以逃走了。”

水善想到又有机会可以逃走了,欢喜的拍拍巴掌笑了起来。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城门等着,城门一打开,我们就出去。”

年绥山说着就去收拾东西去了,其实所谓收拾,也不过是把银子带上,其余什么也没有。

府里此时人心惶惶,都在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水善三人顺利的悄悄溜出府去,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离开单于老宅三人才发现,外面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惨烈。

海家和单于亚的战场已经从海府蔓延到了整个中心城池,四处战火缭绕,哀嚎片片。

有百姓们抱头鼠窜着,纷纷躲避着战火的殃及,单于亚几乎将手中所有兵力集结过来,甚至连单于叶曷掌管的兵力都想操控,但索朗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参与他和海家的私人恩怨,作壁上观。

越来越多的将士们倒下,单于亚浑身是血的站在尸堆中间,看着紧闭的单于府大门,心中突然一阵发凉。

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冲上去推敲着大门,但根本没人开门。

“我是亚老爷,开门,开门——”

单于亚拼命的砸着门大喊,可单于老宅中一片寂静,根本没人回应他,更没有给他开门。

索朗作壁上观,紧闭了大门,撇清了与此战的关系。

他的手下死伤惨重,西院却完好无虞。

单于亚突然懊悔自己的冲动,他这分明是自取灭亡,反倒让西院成了最大获益者。

单于亚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悔不迭,拼命捶打着大门,但还是无人理会他,

“单于亚,你无事生非,挑起战乱,违背承诺,还不快快受死。”

韩杨挥着大刀就朝单于亚砍过来,一群士兵挡在单于亚面前,接撰杨的大刀。

“这中间可能有误会,我们冷静下来,重新谈一谈。”

单于亚声音都有些不稳,讪笑着请求。

韩杨冷哼一声,“误会?现在说误会,不觉得已经晚了吗。今日是你单于亚先挑起的事端,你与我们海家,从此势不两立。”

韩杨说着就集结手下,不给单于亚任何求饶的机会,再次与单于亚交战起来。

战火蔓延到了单于老宅,但是老宅的大门紧闭着,根本没有帮忙的打算,更没有掺和的打算,完全将单于亚遗弃了,在这烽火深夜中,遗世独立。

单于亚的实力如何能够与吞并了亓家,实力雄厚的海家相比。

身边的士兵们全都已经倒下,单于亚躺在血泊之中,苟延残喘。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是中了计,输的好冤。

血水从眼皮上滑下,遮盖住了视线。

单于亚眨了眨眼睛,将眼前的血水眨开,望见了一群策马而来的庞大人群。

他努力对准视线,终于看清了为首的坐在高头大马上精神烁烁的老人,是单于叶曷。

果然,果然——

韩杨看见突然驾马归来的单于叶曷一脸惊讶,而在单于叶曷身后,是一群身着劲装,手持兵器之人,队伍之大,粗略目测至少上万,而那上万人并非单于家的士兵,而是起义团。

同时,紧闭的单于家大门,打开了,索朗走了出来,带着西院的所有人。

“你,你是起义团逆贼!”

韩杨惊愕的大呼,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单于叶曷会是起义团的首领,他是单于家的人,怎么会,怎么会——

“族长呢,玛特呢——”

韩杨突然想到自己的儿子玛特,玛特与单于叶曷一起离开的中心城池,此时却只见单于叶曷的身影,不见玛特。

单于叶曷居高临下的扫视着血腥的战场,混乱已经过去了,单于亚完败,而海家剩余的残兵与单于叶曷的上万队伍相比,渺小不堪。

“玛特早在第一天出城时就死了,我一直在城外等消息,今日这场戏,我已策划了许久。”

韩杨呆震的久久回不过神来,单于亚趴在地上艰难呼吸着,胸膛不甘的剧烈起伏,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怎么都下不去。

他和海家被单于叶曷算计,算计的精准到位,一击而中。

单于叶曷根本不是去剿灭起义团的据点,他的目的是离开中心城池,杀了玛特,然后在此刻闪亮登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单于叶曷是那只算计一切的黄雀,单于亚和海家则是他眼中跳跃的螳螂和蝉。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单于叶曷身后走出一个两米高的魁梧大汉,粗壮的手臂中托着一把千金斧,斧头拖在地上发出铮铮铮的刺耳声音,来到单于亚面前,手气斧落,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滚到单于叶曷的脚边。

魁梧大汉托着斧头又走向了韩杨,韩杨想要跑,还未跑远,便被抓了回来,同样身首异处。

鲜红的血染红了天空,也刺进了水善的眼睛里。

水善身体乏力的踉跄一步,脚踩到瓦片,引起单于叶曷的注意。

“快走!”

司天瞧见单于叶曷射来的视线,赶忙拉着水善迅速逃跑,三人往着城门奔去。

之前从府中出来,遇到单于亚和韩杨在府门前对决,水善三人便停了下来偷看,没想到将真正的结局看了个清楚。

三大家族从此消失,与此同时,起义团站上了哈丹族的巅峰。

单于叶曷望着转角处那消失不见的纤细身影,愣怔片刻,迅速驾马而去,心中击若擂鼓。

是她吗,那个身影真的是她吗,她没有死?

单于叶曷猛抽马鞭,哒哒的马蹄声在混乱的街道上急响,追着前方快若闪电的身影,一步不敢落下。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她是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

单于叶曷着急的大喊着,想要让她停下来,他有好多事想要问她,好多疑问想要解答,但前面的人不断加速,根本没有要停下来。

水善三人施展轻功在房檐屋顶间急行着,水善拉着年绥山,司天在后面断尾。

“怎么这么倒霉,这都能被发现。”

水善兀自嘟囔,单于叶曷不会知道他们是找了很久的刺客吧?

不过说到底,要抓他们的是被抢了碎片的韩杨和单于舍情,单于叶曷应该和他们没牵扯吧。

“别追了别追了,不就在你们家骗吃骗喝一段日子嘛,我们还当下人干活了呢,别追了。”

年绥山听着她自言自语,扑哧一下乐出了声。

“他为什么追你你不知道?”

水善奇怪的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单于舍情肯定不会把碎片的事告诉他,我还想问呢,他为什么追我们?”

水善反倒将问题抛回去。

年绥山没有回答,沉默下来,圆乎乎的稚嫩脸颊上,一片深沉。

她谁都不记得了,包括他。

水善三人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中心城池的城门都已经打开了,现在深夜,却有百姓们拖家带口的出城,显然是想避开城中的战火。

水善三人混在逃城人群中,离开了那灼热喧天的中心城池,眼前一片漆黑空旷,是自由的味道。

“水善,你回来了,你没死,不要走,我有话想和你说,水善——”

水善听到了身后单于叶曷的大吼。

水善奇怪的转头,这人知道她的名字,还说她没死,他们以前就认识?

水善脚步顿了一下,司天赶上她,一把拉住她往城外的漆黑中越行越远。

“单于叶曷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他知道我的名字。”

水善询问的看着司天,司天没有看她,视线固定在前方,拉着她的手却握紧了些,似乎怕她甩开。

“记住你是谁,什么都不要管,不要牵扯。我们已经完成了来哈丹族的任务,足以。”

水善皱皱眉,“我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我重伤前是不是就认识单于叶曷,否则他怎么认得我?”

单于叶曷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他们也彻底摆脱了他。

司天停下脚步,认真的望着水善,一字一句道,“水善,记着长辈说过的话,忘记从前的一切,不要去想不要去问,往事莫追忆,看着前方就好。”

年绥山沉默的站在一边,司天虽然顾忌他在场,说的隐晦,但他怎会不明白司天的意思。

水善什么都不记得了,从前一切都已忘记。

司天不让她回忆起,也是嫏嬛山不让她回忆起,年绥山自己,又何尝不是希望她忘记。

水善三人一刻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离开了哈丹族,回到了中原,站在中原的土地上,感觉花草的香味都是那么亲切、熟悉,令人身心舒畅。

水善重获自由,又开始了吃吃喝喝、玩玩耍耍的逍遥日子。

她负责在前面拿,司天负责在后面结账,这种悠哉的享受好不快乐。

“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们送你。”

司天边吃着菜边问年绥山,年绥山嚼肉的动作顿了一下,仅仅一下,又迅速恢复欢喜的笑脸。

司天在下逐客令,他自有办法留下。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姐姐,我能一直跟着你们吗?在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在火风村的时候邻居们都爱打我,教训我,只有你关心我。”

年绥山可爱的小脸一瘪,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祈求的望着水善。

司天心中警铃大作,同样立马看向水善,不停朝她使眼色,不行不行,不能答应。

他们只是下山来看看热闹,历练历练,不久就要回嫏嬛山,怎么可能一直带着个人。

可水善根本就没看司天,视线对上年绥山可怜巴巴模样,心一下软的一塌糊涂。

小山又懂事又可爱,还那么聪明,可惜没有家人很可怜,实在不忍心拒绝。

“我们家里长辈不准随便带人回家,平常连朋友都不许带回家去玩。要不,我们给你找一个善良的人家,一起生活?或者,我送你去书院读书,书院有同龄的朋友,也有住处,读了书将来就可以考功名,也可以当先生。”

司天觉得自己想的非常全面,年绥山却委屈的看着他,努力挤出两滴金豆子来。

“司天哥不喜欢我,想赶我走。”

司天一呆,心里一阵憋屈,果然,一下感受到水善怨怪的眼神。

司天被误解的委屈,但也没法当面解释,只能拐着弯的提醒水善,“你忘了我们家那两位老顽固吗,你要带陌生人回家,他们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又不打死我,我不怕。”

司天瞠目无语,无话可说。

得,反正她是啥事不会有,倒霉的永远是他。

“我保证,我会乖乖的,不会惹事生事,我只想跟着姐姐,不想再孤零零一个人了。”

年绥山可怜的拉着水善的衣袖,祈求的望着他,眼睛里续上汩汩泪水。

“嗯,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

水善摸摸他的头,司天就知道会是这样,长叹口气垂下脑袋。

“你真打算带他回去?你怎么和长辈们说?”

水善细长的手指在粉唇上点了点,一挥手,“再说吧,还没想好。你和家里的人都一眼,平日就知道教训我,管着我,老是唠叨。我需要一个同龄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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