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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久别重逢

杨月眠说走,谁也拦不住。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就从她眼前消失了,连喊一声的余地都没留。

走就走了,钟迟迟原本也不在意。

直到她打包好药材,准备跟在杨月眠后面去长安时,才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也不知道杨月眠什么时候动的手,庸山不但原本的迷石阵固若金汤,还另外加了一个千丝阵。

这个千丝阵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大概有点像杨月眠用巫力在庸山外围布了一张千丝网,无论她从哪个方向出去,都会被挡回来。

要想出山,除非破阵。

想要破阵,除非巫力到了一定水平。

钟迟迟将行李丢回箩筐,瘫坐在地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一来,她想出山,只能好好闭关了。

闭关就闭关吧!

确定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之后,钟迟迟也无需多想了,每日除了吃饭、睡觉、泡药泉外,其余时间都发了狠地练习巫术。

杨月眠给她留了一个月份的药,意思是会一个月内回来。

正常情况下,应该用不了一个月。

钟迟迟发了狠地练习巫术,有点较劲的心思在里面。

若是能赶在杨月眠回来之前出山,哼……他就找不到她了!

然而,半个月后,杨月眠没有回来。

钟迟迟没有太在意,毕竟路程没那么近。

二十天后,杨月眠还是没有回来。

钟迟迟忍不住嘀咕,这厮该不会又绕道去哪里捡孩子了吧?

第二十五天,杨月眠依旧没有出现。

钟迟迟想了想,开始尝试破阵。

以杨月眠的本事,对付沈三知,理应用不了那么久,除非沈三知身上那件隐藏巫力的法器隐藏了太多。

可再多她也不相信沈三知能比杨月眠厉害,毕竟两百岁的年纪放在那里,何况他身中长生咒,根本死不了。

可是一直到第二十八天,杨月眠也没有回来。

钟迟迟站在青岩峰顶,望着山顶唯一一株矮松,眸光沉沉。

这株矮松,就是千丝阵的阵眼所在,这点,她在杨月眠离开后的第一天就发现了。

破阵,虽然不是砍了矮松那么简单,但也不难,只要用清心符清除矮松上的符咒就行。

可她刚刚试过了,还是不行9是出不去!

钟迟迟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朝山下走去。

破不了就是破不了,实力不足能怎么办?

将洗好的药材放入陶罐,盛了水,放在火上慢慢煎,钟迟迟坐到石桌旁,拈起路上顺手采的桑果丢进嘴里。

酸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溅,原本是她爱吃的味道,这会儿,钟迟迟却吃得索然无味。

杨月眠回不来,她倒是更担心自己。

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野果了,好怀念外面的食物;

杨月眠留下的药也只剩了最后一包,吃完了可怎么办?

这些药她都看过,想要在山里采齐是不可能的,难道要断药了?

钟迟迟又拈起一颗桑果,正要继续往嘴里送,看了看,又觉得吃不下去,索性起身朝溪边走去。

庸山的动物她都挺熟的,不好下手,但是抓几条鱼换换口味还是可以的。

还没走到溪边,突然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

还是持续碎裂,足足持续了一刻钟,而后“轰隆”一声——

坍塌了。

钟迟迟猛地转头望去,只见尘土喧嚣,扬起数丈之高。

她心头骤然一跳——

——破不了阵,就把山凿了!

“凿山这种事,也只有陛下能做到了……”她喃喃轻语,倏忽一闪,朝那尘土扬起的方向疾速掠去。

看到那座被凿的山时,钟迟迟又犹豫地停住了脚步。

她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或许不是他呢?也许是别的什么人?也许还怀有敌意呢?

这时,一阵熟悉的“嘎嘎”声从前方传来。

“阿金!”钟迟迟惊喜地喊了一声。

片刻之后,一道金色的身影闪电般朝她扑来。

钟迟迟手臂一张,将它抱在怀里。

圆圆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张了张小嘴,又是“嘎嘎嘎”几声。

钟迟迟却没有注意听它说什么。

碎裂声,坍塌声还在继续,掩藏在这些巨响下的是数不清的脚步声。

但她的耳朵仍旧能在这样繁杂的声音中,精准地捕捉到了特殊的脚步声。

敏捷,急迫。

在碎石上跃起,落下时,嘎啦踩响,还未踩实,便继续向前跑去。

在所有脚步声的最前面,朝着她的方向,清晰地靠近。

钟迟迟不觉湿了眼眶。

她按了按阿金的小脑袋,止住它滔滔不绝的自我夸赞,低声道:“行了,知道你厉害……”

抬起头,望向前方。

灰蒙蒙的尘土之中,远远的,那人将衣袍下摆往身侧一甩,跃上一块大石,而后又从石上跳了下来。

以前没见过他这样的动作。

皇帝陛下一直是尊贵慵懒的,在艰险的环境,也有人为他扫平障碍,不令他失了仪态。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跳上跳下。

这样有失身份的动作,在他做来,或者说看在她眼里,却觉得好看极了。

甩开衣摆的动作也好看,跳上石头的动作也好看,最后索性脱了外袍的动作也好看,走的每一步,都好看到令她目不转睛。

他终于越过了所有障碍,踏上繁花星点的草地,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笔直修长的腿,劲瘦有力的腰,白色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线条紧致的小臂,每一寸轮廓都令她怦然心动。

他脸上有些脏污,头发有些凌乱,可眉梢眼角却似有千树桃花绽放。

钟迟迟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小松鼠,只觉得眼眶是热的,脸颊是热的,浑身都是热的。

他走到她面前约十步远处,伸出手臂,双眸弯弯,道:“迟迟,过来!”

钟迟迟顿时模糊了视线,却怯怯地挪不动脚步。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头发,又摸了摸脸。

她在庸山一贯是披着头发的,会不会有些凌乱?

闭关一夜,还没来得及洗个澡,又迎着尘土站了这么会儿,会不会灰头土脸的?

久别重逢,她会不会不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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