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家寡人

一声令下！

殿外迅速窜进来十几名侍卫，将她和李长暮团团围住。

钟迟迟刚动了一动，手腕就让李长暮握住了，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她不要乱来。

她本来就没打算怎么样，只是奇怪为什么出动的是殿外的侍卫，而不是暗中那二十三名高手。

莫非这昏君看不起她？

钟迟迟不禁有些伤感：“陛下看不上我就算了，何必这么凶呢？”

李长夜的眸光似笑非笑地从她脸上掠过，落在李长暮身上，淡淡道：“李长暮，你好大的胆子！”

“不知臣弟所犯何事，望陛下明示！”李长暮虽然变了脸色，态度倒也还撑得住。

“所犯何事？”李长夜不紧不慢地坐回了龙椅上，目光又移到了钟迟迟身上，“那就要问问你的义妹了！”

李长暮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一眼。

钟迟迟比谁都无辜：“民女愚钝，不敢揣摩圣意！”

李长夜笑了一声，缓缓道：“昨夜子时，有飞贼入浴堂殿盗剑——”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钟迟迟早有准备：“宫里的侍卫本事不济，陛下怎么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李长夜倚着扶手，笑吟吟地看着她，道：“那盗剑的美人儿大约是迷了路，跑到朕的龙榻上来了——”

他目光暧昧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语声低缓道：“朕可是什么都看清了……”

钟迟迟面不改色：“既然陛下看清了，就让人去抓呗！揪着我们做什么？”

李长夜笑了笑，吩咐道：“带江陵郡王去偏殿，朕要亲自审问钟迟迟！”

钟迟迟目光闪了闪，笑道：“陛下这是在怀疑我？”

她一笑起来，杏仁般的双眸便盈盈涟涟，李长夜看得顿时酥了半边身子，柔声笑道：“是不是，总要审过才知道……”

说着，朝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将李长暮带下去。

“陛下——”李长暮怎么放心留钟迟迟一个人。

“长暮啊！”李长夜笑道，“你要好好配合，朕才能审清楚是不是你勾结江湖女子入宫行刺呐！”

李长暮一噎，转向钟迟迟：“迟迟……”

“没事的，我不会乱来的！”钟迟迟安抚道，她不顾自己，也得顾着点李长暮。

李长暮仍是不放心，又朝李长夜深深一拜，道：“迟迟民间长大，或有不懂事的地方，恳请陛下垂怜几分，不要、不要吓着她……”

李长夜似笑非笑地看了钟迟迟一眼，道：“你放心，朕一定多垂怜她几分！”

殿门关上，看上去只剩了两个人单独相处，实则前后左右都布满了暗卫。

李长夜抬起手，含笑招呼道：“迟迟，过来！”

钟迟迟睨着他，没有动。

他柔声笑道：“朕答应过长暮要多垂怜你几分的，你离朕这样远，朕可如何垂怜呢？”

钟迟迟同样柔声笑道：“陛下肯信我，就是垂怜了！”

李长夜笑道：“凭迟迟你夜闯浴堂殿的身手，哪里需要朕的垂怜？”

钟迟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陛下真的认错人了，迟迟只是个弱女子，哪有什么身手？”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李长夜笑了一声，起身朝她走来。

走到她面前一步之遥时，他停住脚步，伸手撩起她肩上一小束发丝，送到鼻端嗅了一下，低声道：“昨晚怎么走了？”

钟迟迟无奈叹道：“陛下真的认错人了，我昨晚一直在常乐坊没有离开过——”见他作势开口，抢先截断道，“没有人作证！”

她眨了眨眼，道：“我一个女孩子，在自己家中安睡，陛下不会要我找人证吧？”

李长夜低低一笑，突然伸手往她腰际探来。

钟迟迟犹豫了一下，没有躲开，就被他的右臂圈进了怀里，他低声道：“迟儿就是不肯承认？”

钟迟迟双手矜持地抵在在胸前，却被他身上的热度熨得两颊发烫，语声顿时软媚如春水：“陛下说什么啊……”

他身子陡然紧绷，不仅右臂箍得更用力了，左手也抚上了她的背，将她越发往身上按，贴得严丝合缝。

“朕说的是……昨夜被女飞贼轻薄玩弄，又残忍抛弃，醒来时已是枕畔凄冷，佳人不再——”他紧紧盯着她的双唇，语声暗哑，“小迟儿，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他还戴着冠冕，贴得近时，玉旒几乎打到了她脸上。

钟迟迟嫌弃地推了他一下，将身子朝后仰了仰，漫不经心地答道：“应该不回来了吧？”

李长夜突然抓着她的手，解下冠带，将冠冕一扔，欺近她眼前，低声笑道：“她要是不回来，此后余生，便是长夜漫漫，孤家寡人，朕日后只能自称寡人了……”

钟迟迟唇角微勾，也低声道：“陛下高兴就好！”

他抵住她的额头，低低道：“你这狠心的小迟儿，朕没伺候好你么……”话尾语声渐低渐含糊。

钟迟迟偏了偏脸，避开了他的吻，笑道：“陛下又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李长夜轻笑一声，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另一手的指尖从她耳后轻抚，缓缓向下，“那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