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这个男人
此刻言倾羽被谢昀季点住了定穴,动弹不得,因为愤怒,一双眼眸睁的大大的瞪着将她放在床榻上,欺身在自己身上的谢昀季脸上。许是那双憎恶的眼眸瞧的谢昀季心烦意乱,见他抬手捂住了言倾羽的双眸,听到言倾羽大喊道:“谢昀季!”可惜这声音尚未传开,言倾羽就被谢昀季封住了哑穴,这下,不仅无法动弹,就连说话都没法说了。
“阿黎,寡人并不想对你做什么,只要你安静的待一会,寡人就放开你。”谢昀季出声道。谢昀季话语里说着不想对言倾羽做什么,但是手下却已经不自觉的抚摸着言倾羽脸庞,此刻,谢昀季的内心就算再不想承认,也无法了。他,很想念她,可是她,却很憎恶他…
虽然几个时辰后,人体被封住的穴道就会自动解开,可是言倾羽却感觉到内心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这么恐惧,她很想用内力冲开被封住的穴道,可是一想到腹中还未过三月的娃娃,内心纠结了起来。就在谢昀季手要往下而去的时候,却被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乾行修抬手一提溜的给往一旁扔去,要不是谢昀季武功底子不错,此刻怕是要撞倒那营帐内一支撑的柱子!
何许人也!谢昀季竟然连他的靠近毫无察觉!谢昀季看去的时候,乾行修已经解开了封住言倾羽的穴道,扶起了她,宛若当做没有谢昀季的存在一般,关切问道:“还好吗?”
言倾羽整个人微微颤抖着,靠在乾行修的怀里,轻启唇畔颤巍道:“阿修,我怕。”
她的身体在颤抖着,她无助的说着她怕,刺痛了乾行修的心,见他环抱着她肩膀的手臂不自觉收紧,目光狠厉的看向那还未离开的谢昀季,话对言倾羽安慰道:“别怕,我在。我会保护倾倾,别怕。”这大约是言倾羽被背叛过的后遗症,曾被抹去记忆困在魔域小棠梨,曾以为谢昀季是自己的知心好友,结果,‘知心好友’亲手挖出自己的心脏,命悬一线…
对面那一幕刺痛了谢昀季的心,她在说什么?她说,他让她觉得害怕!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眼熟,他想起来,在祁国的那一次,好像就是这个叫墨亦修的出现救下了那个魏以南,墨亦修…魏以南…难道,魏以南就是言倾羽假扮的!难道,乾行修还没有死!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是手掌撑着地板的谢昀季,已站起身来,拍去手中灰尘道。
“宵小鼠辈,不配知吾名。”乾行修寒凉的目光对上谢昀季怀疑的目光,鄙夷道。来人是谁,他一眼便知,因为他们曾经在祁国见过,可是,他谢昀季在他心里,就是宵小鼠辈!堂堂一国之君,欺负手无寸铁的妇孺,算什么本事!
眼见夜袭被撞破,谢昀季并不想再多逗留,他深深看了眼此刻护着言倾羽,没有轻举妄动的乾行修,重新戴上了黑色的罩面,离开了言倾羽的营帐。不成想,谢昀季刚出了南里皇族的营帐领地,就被一众侍卫给拦截了去路。
安抚言倾羽睡下后,乾行修这才离开了言倾羽所在的营帐,回了自己的住处。
不成想,刚回到自己的营帐,门外的公公来请道:“国师,皇上有请。”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但是既然是皇帝的吩咐,乾行修还是行出了营帐外,一见过来传命令的公公。
跟着领路的公公来到帝帐,一入营帐,乾行修便见到先前离开的谢昀季,眼眸中没有分毫的意外,仿佛此刻在这里能见到谢昀季是预料之中的事。
“果然不出国师所料,贵客不期而至。”坐于大位上的南璃皇帝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的谢昀季,笑说道。因为南璃皇帝的话,一样坐在上首,但周围却多了几个以防他逃走的“保镖”的谢昀季,颇为讶异的目光看向乾行修。这个男人,料准了他会独身而来?!
谢昀季并不知道,乾行修在来南璃之前,曾经去了趟祁国,见了祁牧戈。虽然祁牧戈所面对祁国烂摊子,有谋之士不难猜想祁牧戈这帝位坐的未必轻松,祁牧戈担忧成为倾倾的傀儡皇帝,逼迫倾倾辞官,这于祁牧戈而言的确是舍近求远的安国之法,但也并非全然无解,毕竟祁国朝廷中支持祁家的老派势力大有人在。和言倾羽同样好奇,为何旻朝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下祁国的乾行修,去了趟了祁国,从祁牧戈口中得知了一事。
陌尚尘死后,花落染成了目前江湖最善于用毒的人,祁牧戈在与谢昀季外交联络之中,中了花落染所下的蛊毒,若无解药,难以活过三日。在生命面前,权势突然显得毫无地位,毕竟没有了生命,祁牧戈眼下所拥有的一切也都转头成空。
祁牧戈接受了谢昀季的提议,谢昀季作为外势力量辅助祁牧戈解决祁国的烂摊子,坐稳祁家地位,并定时给予祁牧戈解药,但是祁牧戈必须接受祁国成为旻朝的附属国,祁家人伺候世代皆为旻朝谢家的封地帝王,就此,二人签下了两国不平等外交协议。
祁国成为旻朝的附属国,谢昀季想要一统五显大陆的野心,已是众人皆知。如今北墨在南璃这吃了闷亏的事,在五显大陆上也是传的人尽皆知,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探子传来的消息,旻朝军队私下的紧锣密鼓,一直秘密关注旻朝动向的乾行修不难推测出谢昀季下一步的举动。北墨在南璃这的部署被废,更像是乾行修对谢昀季抛出的诱饵。
而南璃皇帝和乾行修之所以能料准谢昀季会来,是因为前日,旻朝送来的一封邀请函。说是要与南璃商讨未来两国可合作的范围,这在南璃皇帝看来,更像是谢昀季对付祁国时的故技重施,但在乾行修看来,并不是如此。小看敌人,易马失前蹄。
问,何时,他和谢昀季成了敌人?乾行修这人不爱树敌,但很不巧,对于所爱他这人很小气,利用、算计、欺负他的倾倾,他定要谢昀季加倍奉还!
“你是何时知道我,今夜会出现的?”谢昀季看着乾行修,出声问道。这是第一次,谢昀季心中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以前的居高临下,在乾行修这个男人面前,变的不够一看。
“我并不知道你今夜会出现,是你自己按捺不住,露了马脚。”乾行修毫不避讳说着他不知道,就事论事说道。他有时候会想,其实倾倾不是斗不过谢昀季,而是太早之前,对谢昀季产生了恻隐之心,有了感情的作乱,怎么可能抵挡住对方的全部理性算计。
谢昀季轻勾嘴角,目光看向坐在大位上的南璃皇帝,出声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是真的谢昀季,毕竟旻朝皇帝尊贵,在外多几个替身,并不奇怪。”谢昀季一句话便轻易动摇了本是以为大局在握的南璃皇帝,南璃皇帝求解的目光看向乾行修。
见乾行修从守在帝帐内的侍卫腰间抽出佩刀,毫不犹豫的架在了谢昀季的脖颈上,乾行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谢昀季,凉凉出声,玩味说道:“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乾行修一句话,便叫谢昀季的目光阴鸠看向他,一时语塞。
任何人听到这种话,几乎会因为保险起见,而选择暂时看管他,兴许防备松的,他便能从中找到逃脱的机会,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站在他想法之前,直接断了他的念头。
“国师…”南璃皇帝出于保险起见的态度,出声唤了句,但在见到乾行修运筹帷幄的态度之时,收回了欲说下去的话。这个男人,断然不可小看,能轻易利用北墨为诱饵来引谢昀季出来的人,能入自己的麾下,想想便觉得有些小得意。
谢昀季决心跟乾行修赌一把,见他没有说什么话,便将脖颈更往前伸去,他骄傲抬着下巴,仿佛在说,谅你也不敢!不想,见势,乾行修却笑出来声道:“是你找死。”他毫不犹豫的挥剑斩下,就在那剑刃要触碰到谢昀季的皮肤之时,见谢昀季往后躲开了。
乾行修那握着佩剑的手娴熟往后收去,另一只空着的手扣在了谢昀季坐着的椅背上,他们之间的距离被乾行修强行拉近,听乾行修收敛了不及眼底的笑意,启唇幽幽道:“我只说一次,你给我记住了。倾倾是我的女人,她若少一根毫毛,我会让你死,都不得超生。”
他的语气明明毫无波澜,明明毫无锐利之势,可是却偏生叫人听出了毛骨悚然。某人护犊子起来,简直吓人的要命!乾行修已退开,谢昀季的眉头却久久深皱着,未得平缓。
这还是谢昀季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赤果果的警告!而且更可怕的是,刚刚有那么一秒,从不畏惧任何东西的谢昀季内心竟然生起了一丝微弱的情绪,那好像名为‘惧’!
什么鬼,他,谢昀季,竟然害怕这个不知哪来来的男人!这到底是什么可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