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忆往昔

枫林山庄因庄后的一大片枫树林而得名。一到秋日里红灿灿的一大片，煞是好看。只可惜秋天已过，大半的树叶都已脱落，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换来了洛羽菲的一声叹息。

“明年的秋日，我一定要来看红叶。亦或者你提前安排人去接我，总之我一定要看到。”

近日来在洛羽菲的悉心照料下，上官庄主的风寒症已经痊愈，于是满心欢喜地一再挽留，盛情难却之下，洛羽菲只得决定再住几日。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的让人沉醉。上官云飞陪着洛羽菲来到了山庄后的那一大片枫树林。

“云飞，你真幸福，能住在这么美的地方。”

上官云飞看着眼前因一片枫树林而满心欢喜的女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因为住在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便感到幸福的。”

“幸福本就如此简单呢。凡人总是要的太多，结果反而会失去更多。那被称为欲望的沟壑是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

不知为何，洛羽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变得幽深静谧，如一道峡谷深不见底。而声音因此也变得有些空灵飘渺。

“菲儿，为何我有时候觉得离你很近，可有时又觉得你离得很远。”上官云飞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满目深情，却带着一丝探究。

“这个问题不予回答。”洛羽菲嘻嘻一笑，在胸前画了个叉，“对了，你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武艺？”

“和你切磋武艺？菲儿，你是认真的吗？”上官云飞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吗？”

“只是你的身子才刚好，况且你的内力应该还没恢复吧？”

带着满满的质疑的眼神和语气却并没有让洛羽菲放弃，只见她插着腰径直走到上官云飞身前站定。

“夜殇的残影剑法，想看吗？”

那声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

“亦或者是夜冥曦的湛峯？”

上官云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见过洛羽菲的顽皮，却没见过她竟如此顽皮。

“菲儿是想陷云飞于不仁不义吗？偷师他人武艺和鸡鸣狗盗之图有何区别？”

“只是观摩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让你去学，通过观察他们的剑法，你可以研究一下破解之道，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听起来真的是极度诱人，上官云飞微微蹙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人的想法在下无法左右，但对于自身来说还是可以选择的。”

“所以你的选择是？”

“菲儿所谓的好意恐云飞无法接受。”

到底是君子风范，就连拒绝的话都说得如此委婉。于是也不再强求，洛羽菲低头浅笑，等再次抬头之时，却发现上官云飞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前。

“云飞。”轻唤了一声，上官云飞闻声回头，笑着朝她摆摆手，洛羽菲见状连忙上前。

“把这个吃了。”

洛羽菲走到木屋门口的时候，上官云飞已经从木屋里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瓷瓶，笑盈盈地看着她。

“这是何物？”边说着边拿过来仔细端详，洛羽菲不仅有些好奇。

但还是依言打开了瓶子，倒出两粒棕色的药丸，只是看了看便吃了下去。

“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吗？”见她不假思索地吃了下去，上官云飞脸上的笑意更甚。

“不怕。”洛羽菲摇摇头，“云飞是个厚道的人。”

“那能不能给我讲讲以前的事？”

话锋一转，令洛羽菲有些意外。

“嗯？”

“慕容少华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上官云飞，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菲儿。即便没有凌肃王爷。”我想了许久，他并非无的放矢之人，那么就是我以前一定做了什么事伤害到了你，这伤害也许是永恒的。”

“你我之前素昧谋面，何来以前？”

“我相信有。”话毕，上官云飞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小木屋，“儿时的回忆，那两颗药丸是我十几岁时便藏在此处的，是从灵虚宫后山一颗不起眼的树上摘下来的果子混合着药材炼制的。只因赫连说那树一百年才结一次果。”

漫不经心的说道，好似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传进洛羽菲耳朵里却是异常惊讶。

“所以，那些果子很可能吸纳了天地灵气，非凡品？”

“至少有一定的功效吧，我想你吃下去可能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令洛羽菲此刻百感交集，仿若回到了曾经，不禁脱口而出，“你若还是青铭该多好。”

时间从指缝里溜走，在太阳从天边彻底消失的时候，洛羽菲才将那段漫长的岁月讲述完，而后感叹时光飞逝的时候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上官云飞。

见他低着头兀自沉默着，便起身倒了杯清茶，缓缓地朝他走去。

直走到他身前站定，而后将茶盏递上，“云飞，喝茶。”

“对不起。”听见他低声说道，洛羽菲疑惑着蹲下看着他。

“嗯？”

“迟来的道歉，现在说出来会不会太晚？”上官云飞凝视着她，第一次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几乎可以碰触到她的鼻尖。那下面便是梦寐以求的香唇，散发着让他魂牵梦绕的味道。

“无需道歉。”只淡淡的四个字，洛羽菲吐气如兰。

本是喜欢的女子，若换做平时，即便有君子之风，上官云飞也难以抑制地想要吻上去。可如今却再也做不到，洛羽菲那带着疼痛的回忆，竟令他感同身受。故而连欲望都是苦涩的，他的确不配拥有她。

“云飞，我既然选择如实相告，那势必便是已放下。即然已放下那你就无需再介怀。如此反而是看轻了我也看轻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