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祁连山

带着时翎返回祁连山的路途比想象中要艰辛许多，为了掩人耳目，卫灵桃还是驾着徐马带着时翎从她一开始来塞北的山路返回。

山路隐秘，虽然崎岖不少却是摆脱了歹人的追杀。

时翎一路上也安分不少，不再抱怨环境艰苦，也不吵嚷着要吃些山珍海味填饱肚子了。

望着时翎光润的肤色已经变得有些粗糙无光卫灵桃不禁有些心疼：

“时翎，一路的颠簸有些吃不消了吧，待回去我去抓只鸡来给你补补！”

时翎不禁笑了：“阿桃，我哪有那么娇弱。”

翻过了几座山头，抄了几条小道，祁连山便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与别处的高山不同，祁连山算不上高峻但也能说险从中生。树林阴翳，枝枝相扣，而后便是千回百转的山路。有云雾在半山腰中飘浮倒是迷人眼睛。

卫灵桃顺着标记牵着徐马拉着时翎往山上走，不一会儿便到了祁连寨中。

如同卫灵桃在塞北忽然见到街道一样，时翎见到好好的大山凭得生出一块平地和山寨也是惊讶的瞪大了眼。

只见这块平地乌乌压压的挤满了平房，最中间的那间屋子头顶一块粗糙木头削成的匾额，上边歪歪扭扭刻着“祁连寨”三个大字，左右延伸的屋子大概就是这些居民居住的地方了。

有些妇女在门前撒着稻谷喂着鸡鸭，也有些少妇在哄着孩子，老人们挤在一起择着菜话着家常。门前架起了一座大铁锅，在柴火架起的火焰上咕噜噜冒着蒸汽，几个婆子站在锅旁不时的往里面扔些果菜。

如果只有这些，那么祁连寨便是安宁且和谐的了。

偏偏此刻有人站在寨子门口闹事。

“兄弟们，你们就愿意呆在这破林子里过一辈子吗？南越国国王昏庸残忍，杀死了我们那么多的同胞，你们还记得灭国之耻吗？你们还记得当初在我们身上烙下的‘俘虏’印吗？”一刀疤肥汉举着刀立在门前冲着他面前的壮年们硬汉吼道：

“因为这个烙印我们无法逃回我们的家园，无法走出这座深山９得听从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使唤！我陈某不服！”

“可是，如果不是卫姑娘，我们早就身首异处了呀。”人群中有人说道。

刀疤汉子又道：“卫姑娘的救命之恩陈某自当没齿难忘，但是大家想想，卫姑娘毕竟是南越国的人，是将军府的人，她年轻气盛，救下我们或许只是一时的侠义心肠！你们动动脑子想想，她堂堂将军府的小姐会愿意为了我们在这山野里待一辈子吗？”

有人已经拧紧眉头在沉思了。

“等到哪一天她后悔了，离开了，等待我们的便又是一场杀戮。那时或许我们的年岁都已经大了，我们的下一代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到那时怎么办？乖乖等死吗？那岂不是更加屈辱！”

“对！“

“对！”人群里齐齐发出喊声。

“与其日后坐以待毙，不如现在提刀奋起杀出山去！卫姑娘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没有武功没有概略，只知道让我们一味的谋生、活命，这样的头领已经不能再留了……”

“可是卫姑娘现在正为了我们寻着海捕文书去朝廷领取奖赏呢……”

“那又怎样？难不成要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送上我们一群人的性命吗？”刀疤壮汉打断那人的话。

“照我看来，凭那小姑娘的本事是不能够活着回来的。如若她能回来，这寨子也是留不得她的，我活这么大，就没听说过有女人能够做主的！若是她识相一点，念及旧情我倒愿留她一命让她苟活在这寨子里，有吃的也是会给她留一口，若她执迷不悟想继续统领我们那就休怪我无情！”

“你们——是否愿意跟随我陈某？”

不远处的卫灵桃见到这一切顿时黑了脸色。她早就看出陈绍对她多有不满，却没料到会这么快就扯破了脸皮。看来她若再不回来，这祁连寨就要变天了。

“怎么，陈大哥竟然对我有这么多的不满？”卫灵桃冷笑着踱步到陈绍面前。

大概是没料到卫灵桃能够活着回来陈绍的脸上浮起明显的惊讶，随即冷笑：“看来姑娘都听到了！那么我话也不便多说，请姑娘自作定夺吧。”

卫灵桃望望众人又背环着双手绕着陈绍走了一圈，随即缓缓道：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样子。当时我拿着令牌到将军府牢房里，你是第一个向我下跪哭着说你不想死让我救你的人。我记得当时其他年轻力壮的男峨身都是伤，只有你身上是好好的，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

“后来我才知道打仗时别人都是冲向前奋勇杀敌，而你，却是拼了命的向后跑躲在暗处求保命的。这两年来，别人都在辛苦劳作，唯独你，总在偷懒。我勉强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罚你，现在倒好，想爬到我的头上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而陈绍的脸上却是红一阵白一阵，面子上挂不住了陈绍挥舞起大刀作势要砍了卫灵桃，却在半空中被卫灵桃擒住了手臂，陈绍手一麻，大刀“空咚”一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