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守江待溺

“救人一命,功德无量,胜造七级浮屠”。

经过一夜的感悟,李玄对这句话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可是,他感悟到的话和这一句话却多少有一些区别,那就是:“救人一命,功德不少,能造宝塔一角”。

天地玄黄玲珑塔一共有八个角,八个面。他记得有句成语叫“八面玲珑”,可能就是这座宝塔之所以叫玲珑塔的原因。

李玄救了一个人,这座宝塔就多了一面墙。要把剩下的七面墙都建完,那还得去救七个人才行。李玄算了一下,七个人还真不算太多,要是需要救百八十个的,自己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救那么多。可是算来算去,还是让李玄有些失望。七个人虽然不多,可自己长这么大也只救过一个人呀,还是自己的同桌赵冰。如果不是自己去洗澡,碰巧赵冰又在水中滑到了,那就是一个人也没救过了。

但是困难压不倒我们顽强执着的李玄同学。他把自己的表弟兼跟班找来,共商救人大计。

宋忠一听李玄要去做好事救人性命,不由得哈哈大笑。“李玄老大,你也太逗了吧?哪有没事想着救人的?”

“你别管,快帮我想办法。要不然以后再抓着野鸡可不给你吃。”

“好、好,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一听说李玄不给他肉吃,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有句话说得好,“一口不能吃个胖子,但胖子却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宋忠这个胖子可真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李玄老大,我听广播里面讲相声时说过,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咱们想要救人,那就找个死人多的地方等着去不就得了,总能碰到找死的人。”

“那好,你去给我打听打听,看看哪里死人多。”

一天后,小哥俩再次碰头,宋忠把收集到的信息向李玄汇报。

“李玄老大,你交给我的差事可不太好啊!我到别人家去了问哪里有死人的,别人都不拿好脸色看我,还有骂我滚蛋的。”

“少说废话,谁让你的名字听着不吉利来的。快说说都有什么消息。”

“我听村东头儿张二胖说,大城市的医院里重才特别多,差不多天天都能死人。”

“不行,我们又不会医术,不能上医院去救人!”

“我听村西头儿的王大爷说,城市里的大马路上汽车多,每年都有几个被车撞死撞伤的,要是出门可得注意着点。他还说咱农村好,没有汽车,安全着呢。”

“说重点,别说那些没有用的。”李玄听得有点不耐烦,“那大马路上死人偶然性太大,我总不能天天到马路边吃灰去吧。”

“我听村南头儿的李二愣说,小煤矿里经常会出事儿,一不小心就会有人受伤。要是塌方了,一次就会死不少人。上次他干活的小煤矿就出事儿了,幸亏他那天感冒了没有下井,要不就没命了。现在他再也不敢上煤矿去干活了。”

“这个也不行,我总不能上煤矿去呆着吧?”

“我听村北头儿的小狗子说,城里人都爱搞对象,失恋的人特别多,他们失恋以后不是喝药就是跳楼,还有投河的呢,反正自杀的挺多的。”

“这个更不行,我上哪知道谁失恋谁不失恋啊?”

“那我还听爷爷说过,榆树河下游连着穆丹江,那里的水深,游泳的人也多,每年都有几个人淹死。据说,在江里面有淹死鬼,每年都会抓几个替身的。”

“你爷爷,哦不是,是我姥爷就知道搞封建迷信,咱们在榆树河里快游了十年的泳了,哪有什么淹死鬼啊?”

“不过,这个穆丹江不错,感觉有点搞头。”

宋忠一时没有听明白,“你说啥?”

“我说去穆丹江救人应该没有问题?”

“我也要跟你去,听说穆丹市可好玩了,我还没有去过呢。”

“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没事儿时帮你姑父放放牛。”李玄手一挥,就把放牛的重任交给了宋忠,准备到穆丹市去救人去了。

李玄通过对收集到的信息进行对比分析,发现就是大城市里死的人多,特别是在江边,有游泳溺水的,有失足落水的,还有自杀投江死的。而且死的人大多数是在夏天,就集中在放暑假这两个月里。

李玄想了一下,现在暑假刚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如果自己去江边守着,没准还真能凑够7个人给自己救。

李玄算是一个行动主义者,决定最近就动身去市里。榆树村距县城有30多公里,距市里就有70多公里了。村里不通客车,到乡里能坐上火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市里。正好他大姑家就在市里住,就和爸妈说自己要去看看大姑和大姑夫,也到城里去见见世面。

到大姑家也不能空手去啊。这两天李玄就忙开了,上山采蘑菇,抓野鸡,给大姑凑了一大堆礼物。随后,李玄和爸爸妈妈告别,就踏上了救人的征途。

走了四里多路,到了榆树乡火车站,花了一元两角钱,买了一张通往穆丹市的火车票。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大约中午十一点,李玄按照爸爸给写的地址,问了五六个人,终于找到了大姑家。大姑和大姑夫都在百货公司上班,在江城市算是好单位了,单位还给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楼房。

到了大姑家,正好大姑和大姑夫刚下班回家。表哥现在读高一,放暑假了也在家里。

大姑一家看到李玄来了,非常高兴。要留李玄在这多玩几天,还让表哥陪着他。这正和了李玄的心意。

当天下午,李玄就让表哥陪着兴冲冲的来到穆丹江边。这条江有五六十米宽,不知道水具体有多深。“表哥,这江最深的地方有多深啊?”表哥的回答不太靠谱,“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得有四五米深吧?”

由于天气炎热,大清边的人还真不少,大约有六七十人在江里游泳,其中有不少是老人和孝,江边浅水处也有不少人在洗澡。

向前走出不远,李玄发现江边还竖立着一块挺大的告示牌子,“水深危险、禁止游泳”。李玄非常奇怪,这里写着禁止游泳,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游呢?

李玄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刚游上岸,就连忙跑了过去,“大叔,这里游泳的人真多呀,那块牌子上不是写着水深危险、禁止游泳吗?”

中年大叔说:“天气太热了,不游一会热的受不了。我们会水的人从来就不怕水深,水深游着才舒服呢。”

“那这里有淹死的吗?”

“怎么没有,前天就有一个小子游着游着腿抽筋了,可惜游的太远了,我们没给救上来。他的爸爸妈妈来了可伤心了,哭了一下午呢!都是天气太热惹的祸。”

李玄听说前天才淹死人,心里非常的懊恼,早知道自己早来两天就好了,现在只能慢慢等着了。

这一下午,李玄就在江边转悠,可是就是没有人溺水,让他干着急也没有办法。他想起了赵老师讲过一个成语故事,叫做“守株待兔”,和自己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对,我就是要在江边守株待兔。别人不是说过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瞎猫还能碰上死耗子呢,我就不信了,这么多游泳的,就没有一个淹着的。”

李玄这个想法要是让游泳的人知道,非得挨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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