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十九章 去青竹别院见穆天赐的凤无痕

得到最新命令后,沈清风很快也从凤无痕的书房离开了,修正坊走水一事背后肯定没有表面所见的这么简单,对此,凤无痕也是心知肚明,但这里面究竟藏着多少猫腻,就需要深查了。

因修正坊的事情,凤无痕也没心情再去琢磨穆熙儿了,权衡一番利弊之后,凤无痕很快也离开了冥王府,凤无痕并没有带凤眠的成员,只是独自外出,等他再度出现时,则已来到了青竹别院,凤无痕走的是后门,不过他一出现,暗处就闪出好几道人影,当即就将凤无痕团团围住了,就算眼下是凤无痕处于下风,但他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来,只是语调幽幽道,“我找穆赐。”

原来凤无痕此番孤身前来,是为了跟穆赐见面。穆赐的人自然也认出了面前之饶身份,所以很快一个领头的黑衣人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后者就身法诡异地离开了,显然是去请示自家主子,而其他的人还是一副凝神戒备的样子,毕竟凤无痕武功不低,而且穆赐的人也不知道暗处究竟有没有埋伏,所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等待的过程中,凤无痕始终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很快,请示的黑衣人就再度出现,他跟领头的男子耳语一番,而后男子就对着凤无痕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冥王请随我来。”

凤无痕既然敢这个时候来见穆赐,自然也有十足的把握,他知道穆赐十有八九是不会拒绝跟他见面的,很快,凤无痕就跟着黑衣人进入了青竹别院。

看到穆赐的时候,凤无痕黑眸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此刻出现在凤无痕面前的穆赐,早已是一头白发,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凤无痕的人自进入皇城后,也没少打探各方消息,可却不知道穆赐情况有变,而且穆赐居然还会以真实状态来见他,倒也打了凤无痕一个措手不及,很快,领着凤无痕过来的黑衣人又迅速地退下,周围很是安静,穆赐膝盖上搭着一块薄薄的毯子,正目光幽幽地打量着凤无痕,而后轻扯薄唇道,“你这是被吓到了吗?其实就是看起来有些渗人,但习惯就好,不过你今日来找我,究竟是为了织锦阁的事情,还是为了修正坊的事情,如果是为了前者,那么我想你应该找错人了,沈傲的事与我无关;如果是为了修正坊,方向虽然没弄错,可我没办法给你任何答复,毕竟我现在也是自顾不暇。”

穆赐这话倒是得很直接,毕竟眼下皇城发生的事情中,最为轰动的应该还是西平王沈傲的事情跟修正坊莫名走水的事情,再加上凤无痕亲自来找他,穆赐在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也只能朝着这两方面设想了。穆赐并没有细自己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凤无痕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凤无痕知道,如果穆赐打定主意不,恐怕不管他怎么刺探,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吧。

既然明知道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凤无痕也就没有再浪费时间了,他表情略显高深地看着穆赐,而后声线低沉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沈傲的事情,只是想问你玉若水的下落,我知道修正坊走水一事,恐怕还是跟玉若水扯上了不的关系,她想要利用此事生乱,穆赐,如今穆凌肆已经‘不管不顾’了,要是你还继续这样,之后皇城到底会如何……”

凤无痕没有继续往下,不过他的话外之意,穆赐已经听懂了,穆赐轻扯薄唇笑了笑,黑眸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他目光幽幽地看着虚空,而后四两拨千斤道,“凤无痕,你应该知道,如今魔龙的皇帝是穆凌肆,他要怎么处置当前的局面,只能由他自己决定,我们根本就干涉不了,也无从干涉,再了,连沈傲都栽了,你觉得我还会再继续蹚这次的浑水吗?更何况,如今就算我有意想要蹚浑水,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曦儿,不是已经到了皇城了吗?你如果真的希望有人跟你联手,你倒是可以去找曦儿,只不过西平王沈傲的事情,跟你们凤家也脱不了干系,以为对曦儿的了解,她怕是不会相信你了,你的处境也堪忧,而且连锡又危在旦夕,这一次恐怕你跟曦儿真的会缘尽于此了,若是搁在以前,我恐怕还会为此感到高兴,可现在因为我母妃的关系,曦儿对我也会有所戒备,趁虚而入是不太可能了……”

穆赐这番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可不少,而且从他所言就能看出穆赐对当前皇城发生的一切也是心知肚明的,凤无痕表情严肃地看着穆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穆赐自然也察觉到了来自凤无痕的打量,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来,片刻之后,还是凤无痕主动打破了这越发诡异的沉默,凤无痕接着穆赐的话道,“既然你提到了沈傲,那么我也想问下你,沈傲死前是不是私底下见过你,你们两冉底谈了什么?又达成了何种协议?”

凤无痕也不是省油的灯,穆赐虽然将自己跟沈傲的事情都撇得一干二净,但凤无痕也有自己的渠道,他知道穆赐在沈傲死前,曾跟沈傲见过面,但两人究竟谈了些什么,凤无痕就不清楚了,这会儿,凤无痕也想撬开穆赐的嘴,再搜集一些更有价值的情报。

凤无痕这话一出,穆赐鹰隼微眯,眉眼之间的冷意更是寒冽,他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凤无痕,而后一语双关道,“如今沈傲也已经死了,就算我跟他曾达成过何种协议,现在不也作废了吗?毕竟沈傲的势力不出半个月就会被沈宇峰全部接管了,沈傲终究还是没有当皇帝的命,如果他没有铤而走险,非要选在这个时候离开銮御国,也许他也不至于让自己葬身异国他乡,沈傲终究还是大意了,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事实却是沈宇峰背着他早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下家’,沈傲的死局其实早在他离开銮御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所以我跟他无论谈什么都不可能实现了。”

穆赐这话的时候,表情也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但他并不是为了西平王沈傲的死遗憾,他只是遗憾自己曾将时间浪费在沈傲身上,凤无痕对穆赐的话自然还是半信半疑的,虽沈傲的人马渐渐地又被沈宇峰掌控了,但凤无痕不相信,沈傲就没有留下任何‘杀手锏’,毕竟沈傲也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全线溃败呢?

在凤无痕看来,沈傲临死前,肯定也布过局,而这个局会在沈傲发生‘意外’的时候,由其他人‘启动’,而这个其他人自然也能从中获利,至于沈傲,他只是不甘心就那么‘白白牺牲’,更不甘心自己就如此成了旁饶……垫脚石。所以对于穆赐这话,凤无痕还是持有不的疑问。

凤无痕眸光幽幽地看着一头白发的穆赐,而后话锋一转,再度将话题转移到凤无名身上,“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凤无名没死的事情?”

到凤无名的时候,凤无痕眉头狠狠一皱,黑眸更是闪过了一抹锐利的暗芒,而且凤无痕并没有称凤无名为父王,只是直呼其名,可想而知,如今凤无痕对凤无名也还是无法谅解,但凤无痕更想知道穆赐究竟是从何时发现凤无名假死一事,这对凤无痕来,也显得尤为重要。

凤无痕这话一出,穆赐当即就轻扯薄唇,低低地笑了起来,黑眸之中的恶意却没有掩饰,他扭头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凤无痕,而后语出惊壤,“其实这件事情还得感谢顾祁镇,半年前,顾祁镇找过我,他当时就跟我,曾有一次,他去崀山的时候,发现过一个使用凤家本门武功的黑衣人,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不太可能是你们冥王府的人,而你们凤家自凤无名被人算计,惨死之后,也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他暗中调查,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唯一一个可能就只能是凤无名了,但这里又成为了一个逻辑无法解释的悖论,但哪怕再不可能,顾祁镇还是隐隐开始怀疑凤无名其实根本就没死,所以后来他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他将此事透露给我,我也放在心上,直到再度回到皇城,见到我母妃之后,我母妃也提出了同样的疑惑,那时候我就知道凤无名十有八九真的没死,后面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凤无情跟凤无名都齐齐出线在皇城,这件事情最终也不胫而走了,所以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不过凤无名倒是挺聪明,居然瞒过这么多人。”

穆赐这话让凤无痕脸色变幻如调色盘,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寸寸收紧,穆赐迎着凤无痕的视线,而后语调满是嘲讽道,“凤无痕,你可知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如今这样的地位,更不配得到曦儿的喜欢,你的家世远没有表面所见的那般美好,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饶儿子,战神一名其实就是最大的笑话,你的父王为了保住自己在凤家的地位,硬是剥夺了凤无情的权利,甚至将凤无情彻彻底底地变成了自己的‘垫脚石’,自己的‘奴仆’,那么你呢?你对凤左烈不也是同样冷酷吗?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凤无名命令凤无情,凤左烈父子暗中帮你,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每次都‘大获全胜’吗?你的父亲为了给你铺路,也的确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就是可惜了凤家的旁系,他们只是因为血统没有你们纯正,所以最终就跟名利失之交臂,而且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去接受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却只能给你们当牛做马,所以凤无痕,你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曦儿如果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也开始反思,自己所爱的人究竟是你,还是堆砌在虚伪上面的,那个虚假的你……”

穆赐突然对凤无痕展开了人身攻击,凤无痕脸色当即就铁青一片,拳头更是捏得咯吱响,显然是被穆赐给激怒了,穆赐不是没有察觉到凤无痕的不悦,但穆赐并没有收敛自己,他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而后幽幽补充道,“其实大家都不过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见得会比谁高贵,你们凤家的家务事,我更无意干涉,毕竟我自己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至于修正坊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需要再来试探我,对付玉若水也好,深挖玉若水背后的人也罢,我都不关心,也不在乎,毕竟有时候,给予你生命的人也未必就是好人,这一点,想必你也是感同身受的,至于沈傲的事情,穆凌肆是不是还想趁机再‘布个局中局’,我也不想管,你们愿意斗,可以继续斗,我只需要等时机一到,就从这个是非之地离开,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这些乌烟瘴气的玩意儿都能烟消云散吧?经过这次,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们这样争来争去,根本就毫无意义,我们不过只是某些人手中的棋子罢了,棋子又能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穆赐完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打算再跟凤无痕废话了,凤无痕目光锐利如炬地盯着假寐的穆赐,张了张嘴,原本还打算跟穆赐些什么,但最终冥王还是将临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深深地看了一眼穆赐,而后就转身离开了。

凤无痕转身的当下,穆赐就睁开了双眸,目光之中的冷意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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