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王砚舟示意他这个时候不用这样讲究虚礼后,看王念晴想说话,便是给他抛了个眼神。王念晴道:“其实也不用这样悲观,天枢楼此战必败不是已经注定的事情了吗,也许,只是我们想多了?”
易容假扮谢庄水的将士随即分析道:“既然已经注定要败,他完全没有必要主动出手。那么多的人,哪怕一日三餐只吃一个馒头,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花费如此大的财力物力,我不觉得只是他一时决策失误。”
王砚舟表示他们说的话都不无道理,都是眼下可能发生的情况,在一切都还没有确定的时候,只能以守为攻了:“不管是计还是巧合,总之不能轻易放松精神;正所谓骄兵必败,士气固然重要,但也不可大意轻敌,以免走入敌人的陷阱还不自知。”
“是。”
这个议题讨论得差不多后,王砚舟接着反问道:“念晴,麒麟卫那边有夏侯淳的下落吗?”
王王念晴答道:“麒麟卫把天枢楼的营帐里里外外都搜寻了一遍,又在外围可能藏人的地方找了一圈,可就是没有发现夏侯淳的踪影,这人就好像突然在一瞬间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完美混入的伙头兵蔺枫分析道:“夏侯清如此看重他,夏侯淳的身份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此刻若是能把此人找到握在手中,应该会成为不小的助力。”
施在容微微点了点头后,询问道:“那下一步清凉谷预计怎么做?”
王砚舟若有所思的答道:“先按兵不动看看夏侯清到底想做什么,再见招拆招吧。”
说罢,施在容又忍不住看了眼身旁带着面具的人后,被面具后的那双凛冽的眼瞪了一下后,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后,道:“咳咳,有件事我一直忘记问了,有通知北漠虎都可汗前来援助吗?”
负责此事的王念晴起身答道:“回禀太师,在预备出发前就已经传信出去了,北漠的骑兵原本就在梁国边界集结,不出意外的话最近这段时间应该就能赶到了。”
施在容愣了片刻后,道,“但愿吧”。
他的神情让王砚舟有些在意,如此怀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对北漠对虎都的不信任。这不信任,究竟是从何处而来呢,是直觉还是有证据支撑呢:“听太师的口气,是觉得北漠不会按照先前的约定前来了?”
“那倒不是,来应该是会来,可到底是出手相助还是坐收渔翁之利,那就未可知了”,然而,施在容的担心暂时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测而已,北漠究竟会怎么做,还得等虎都的人到了之后才能见分晓。
“……”,施在容这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的解释,倒是让王砚舟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太师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夏侯清眼下如此肆无忌惮,莫不是和北漠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北漠也许就是夏侯清手中一直没有示人的底牌呢?”
众人思考了片刻后,都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也,不无可能。”
施在容表示,虽然只是猜想,但若不幸让他言中的话,“要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麻烦了”。
关于梁国和北漠之间的盟约,在确定合作之后,肖良也有研究过,梁国给出的条件是绝对不会让北漠吃亏的;而且,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和亲公主上官冰儿,听说和虎都可汗也是两情相悦,据说现在还有了身孕,顾忌王妃和孩子的安全,北漠不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按理说应该不会吧,北漠好歹还有个上官冰儿可以从中协调,若是上官冰儿知道此事,必然不会同意的。虽然北漠王妃没什么实权,但她的意见,虎都不可能不听。”
上官冰儿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王念晴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因为长期依靠麒麟卫和得力的线人搜集情报,王念晴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恨不得在每一个人身边都安插一双眼睛:“人手不够,许多地方也没有安插到合适的人,眼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在天枢楼发出要与清凉谷开战讯号之前的一段时间,上官冰儿自从去看了和自己一样身怀有孕的明珠公主后,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倒不是说这个明珠公主身份多么尊贵给她难堪了什么的,虽说是公主,可这个明珠也不过是北漠一个部落的女儿,单单看身份的话,完全比不上她这个大梁皇帝亲封的公主。她在意的,是从明珠那里听到的似真似假的消息。
看到上官冰儿从明珠公主的院落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样子,玲珑难免有些担心,特别是在看到她几乎不吃不喝也不怎么休息只是呆呆坐在一旁想事情的样子。
玲珑把桌上已经凉透的菜撤走之后,又亲自熬了粥和补药端了过来:“小姐,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你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为了孩子,你多少吃一点吧。”
说到孩子,上官冰儿才微微低下头来,轻抚了一下那隆起的小腹,有气无力的说道:“玲珑,你说,我从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就做错了?”
玲珑柔声宽慰道:“小姐,你别胡思乱想,那明珠公主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等可汗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可汗,那个明珠公主仗着自己有身孕,居然对小姐出言不逊,不知尊卑。”
上官冰儿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因如此,她没有欺骗我的理由,虎都要真的背信弃义,那我这个生长在梁国的人,该如何自处,我又要怎么跟我的孩子解释他的父亲是一个不仁不义的人?”
玲珑表示,现在自己说得越多,上官冰儿会想得更多,无论如何,先哄她吃点东西才是:“小姐,你别想这些了。不过是个泼妇的话而已,信不得,随便听听就是了。这样的人,这类似的事情,从前在府里的时候,我们不都是见怪不怪了吗,说到底都是在蓄意争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