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姑苏城里的暗涌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子衿往马前坐了一些,她不想与他有更多的纠葛。

白衣人眉眼微皱,心里如刀割一样难过,她在躲他,即使是现在的情况,她还是不肯依赖他。

白衣人眼冷冷扫过南渐遥,如若这不是在锦官城,他真的想就这样了断了南渐遥。

白衣人手一偏,剑落在了南渐遥肩上,虽不致死,却也足够让他难受一阵子了。

白衣人带着子衿,马不停蹄往姑苏城的方向赶,刚刚与南渐遥的军队拼杀的人也随之消失了。

南渐遥的部下见他受伤哪里还有心思去追?只护送他回东宫去了。

走出锦官城,她才开口,“玉逐?”

“在”

她闭上眼,为什么是你?子衿往前坐了坐,希望能和他隔得远一点,玉逐不满地把她扣入自己怀里,“你就那样讨厌我?”

“不是……”子衿不再看他,“男女授受不亲。”

“你曾说过,希望我能娶你。”

子衿苦笑,“如果宋大人记性好,可能记着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不一样。”她不是那个以他的喜乐忧伤为自己的那个女孩了,她心里的人已经换了。

她心很小,放不下那么多人。

“对不起……”玉逐慢吞吞说着,他真的后悔了,为什么当时就不能大胆一点?如果那样,她现在或许早已是他的妻了吧。

“可是,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能了,对不起,宋大人,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子衿回答得很冷静,她早已经放下了他,即使他现在再来向她表露衷肠,她也不会接受的。

她心里释然了,即使当年有些可惜,可都已经过去了,再纠缠还有什么意思呢?况且,现在有阿朔,她很开心。

玉逐眼里划过一丝凄凉,他冷冷道“等到了下一个驿站,我已经备了马,到时候你骑那匹马就好。”

子衿点点头,“你怎么会来的?”

“是绛珠找的我……”绛珠?他们怎么会有关系?不待她多问,玉逐便道“我已经派人去救小风了,按照路程,他应该在大成境内的双喜等你。”他眼神有些失落,“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的人会护送你们安全回到姑苏城的。”

子衿点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并没有什么迷恋与不舍,她心里此刻是释然的。

终于结束了……她与阿朔可以毫无顾忌地开始了,她此刻迫不及待想冲到阿朔面前,拥抱他!告诉他,她和玉逐已经结束了!告诉他,她想与他共结连理!

到了双喜,小风果不其然在那里等着她,因为胸口的伤,他现在嘴唇发白,没什么血色。

“师姐”小风见她没事方松了一口气。可是从姑苏城传来的消息又让他不得不再次皱起眉头。

“怎么了?见到我还不高兴吗?”

“不是……”小风笑得有些无奈,把半边月的信函递给她,“师姐看了就明白了。”

她看了信,知道轩辕期监国的事,还知道了成皇疑似被人下蛊不能苏醒的事。

这也就罢了,最危险的是慕容凌云、轩辕朔正率兵与南国作战,况且,轩辕期好像已经知道她潜入南国的事了。

两国交战,本是敏感时期,她虽是奉了密旨前往,但是成皇现在生死未卜,情况不明,她不能说出此事。

而如果轩辕期要动爹爹,就肯定会拿此事做文章,看来,现在的姑苏城倒真是暗潮汹汹了。

可是,她必须回去,她不回,就正中下怀了,轩辕期便可不分青红皂白给她定个通敌罪什么什么的,到时候,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师父说了,谨言慎行,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道理她何曾不懂?皇室的纷争又要开始了,这一次的对象是轩辕朔,她受委屈倒是没什么,轩辕期再如何也不敢要了她的命,她只怕自己成为爹爹与阿朔的软肋。

“明白了,小风,你最近先不要回姑苏城。”他人微言轻,就算是不见了也不会有人察觉。

这样的事没必要多牵扯几个人进来,“我知道,师父安排我去深州。”深州离姑苏城并不远,但是绝对比在姑苏城安全就是了。

两人在深州分道扬镳,小风望着她的背影,眼里全是担心,在他记事以来,对他好的就只有师父,师兄还有这位师姐了,他真的想追上去对她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他不能,他跟着回去,只会是累赘,说到底,还是他太无能了。

“师姐!”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喊,子衿回眸一笑,“放心吧!”

小风心里只怪自己无能,永远都是被保护的那个,师姐,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

不然他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轩辕期。

子衿回到姑苏城,前来接她的是轩辕期身边的一个武官。武官拉着她马的缰绳,看似是怕她的马儿受惊,实则是怕她逃跑。

“殿下专程派我来接郡主的。郡主舟车劳顿,还是早日回府上歇着吧。”

子衿夺回缰绳,“我自然知道,都回了这姑苏城了,铜墙铁壁的,我能跑哪里去?”

武官笑笑,心里已经确信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武官命后面的卫兵护送她回府,一路上姑苏城的大街上没了平日里的热闹,百姓只是低声私语着,站在街边,大多背对着卫队。

原本热闹的将军府门口也门可罗雀,看着四周随时待发的弓箭手,子衿恨恨地刨了武官一眼,还是进去了。

武官名为封勇,他的姐姐是轩辕期的小妾,他也算是轩辕期的小舅子,向来嚣张跋扈,就算现在在子衿面前也死性不改。

“郡主最好不要乱来,否则,这些个弓箭可不长眼。”

门缓缓关上,子衿捏紧了拳头,骨节发白。芸娘在大厅等着她,听见她回来了,急急地冲到她跟前来,拉着她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算放心。

“小姐,你头上的簪是什么?”她这才留心到,南渐遥给自己的玉簪还在头上,好在外面的那些粗人都不识货,否则这可怎么都说不清了。

她把簪取下,递给芸娘,“此事说来话长,芸娘你帮我把它收好,等有机会我会把它还回去的。”

芸娘收好了玉簪,两人互相扶着一起回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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