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重火力
“在贫民窟码头我们会面。要紧。”
从普莱斯缴获的那支伪装成钢笔的呼机里冒出这样一段话。未等普莱斯回话，对方便急忙挂断，背景音还传来爆炸声响。
“线索来找我们了。”普莱斯说，“就依他，我们去会会他。”
“别太得意忘形了，老小子，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尼古莱说。
“我们有足够的经验来应付的，放心。”普莱斯开动了快艇，急驶入城镇河道。
在滨海的一片废弃码头靠岸，普莱斯转而面朝一旁的拉米雷斯：“你到附近的房屋，躲好了。一有情况你得保证提供掩护。”
“保证。我们是盟友了现在。”拉米雷斯说，第一个翻船而出。
来到码头中央的空地，四顾无人。普莱斯和尼古莱背靠背，小心翼翼地察看四周。码头上的木质地板这时被踩动了，他俩猛然不约而同地枪指声响传来的方向——
“哇哦，放轻松！我们是——”码头的值班室冒出一个人影大声叫喊，尼古莱开了一枪。
“嘿，你——”保罗 伍尔里奇趴倒在地，“老兄，你瞎了吗？”
“你才瞎，”尼古莱松了口气，“这里是战场。你这样被友军误伤是肯定的。”
“哦，那我感谢你居然没伤到我。”保罗起身说。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断腿的俄国军警。
“尽管我不相信巧合，但这确实很离谱——”普莱斯说，依旧端着枪环顾四周，“保罗他们怎么会也到了这个地方，而且看上去也是刚到的。”
“简直就像是事先安排的一个’会面’，”尼古莱说，“那个呼机里提到的’会面’。莫非保罗他……”他的枪口又悄悄指向保罗和那名断腿军警。
“唔，你哪根筋有问题？这是你对友军的欢迎仪式吗？”正欲上前的保罗吃了一惊，与军警连退几步。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尼古莱问。
“’知道’？我倒是想知道，而且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保罗说着，手却暗暗在枪套边徘徊。
“少来这套。”尼古莱开了枪。保罗的脚边溅起一团木屑。
“我们是追踪席格曼那帮人的船到这里来的。他们的踪迹在半途不见了，这样说你能理解吧？”保罗说。
“也就是说你们被引到这里来的，那么这里是……”
哗！尼古莱话音未落，码头的木质地板突然整块掀起，木板下十多个头戴深黑色钢盔、黑色制服的身影飞跃而出。“小心！”尼古莱被一旁普莱斯一把扑倒，灼热的子弹破空而过。保罗和断腿军警忙退入一边的值班室。
“是影子部队！”普莱斯大喊。此时十几个黑制服佣兵一边扫着机枪一边猛扑而来。
“终于还是出现了么——”尼古莱匍匐着连开数枪，打翻码头上一堆货物。倒塌的货箱砸在了影子佣兵的跟前。一连串突击枪响，他们被压制在了货物后——拉米雷斯的火力从城镇的高处楼阁扑向了他们。
普莱斯和尼古莱趁机脱身，且战且退奔入城镇街道。激战，开始了——
在刚才的战斗中毫发未损的影子佣兵小心地兵分两路，其中几人围住保罗他们藏身的值班室。保罗用仅剩的枪弹还击，狭小的值班室被射得千疮百孔。一名试探的佣兵翻窗进了值班室。“嘿！”佣兵的黑色钢盔碰到一样硬物。保罗猛挥*砸向他脑门，他闪身避过，举枪欲射。一双滴血的大手这时伸向佣兵腰间的*，影子佣兵忙挣扎着摆脱，保罗趁机上前夺枪，两人扭打成一团。断腿军警就地翻滚避到一边，顺势摸起值班室地上的一本书砸向与保罗厮打的佣兵。
就在此刻，值班室的正门被一脚踢开——数名影子佣兵涌入房间。
嗒嗒嗒！
断腿军警看着一名佣兵皮开肉绽地倒在一边。
普莱斯他们那边的城镇方向及时送来一股火力，几个趁势进屋的影子佣兵瞬间全倒！
断腿军警趁机从尸体上摸起一枪，瞄准与保罗厮打的佣兵，砰——在佣兵不经意暴露自己的一瞬在他身上爆起猩红血花。
“谢谢。”保罗丢掉自己弹空的手枪，从一名佣兵身上拿起装备。
影子佣兵开始集火扫射城镇街道。混乱中又有几人扑向值班室。保罗抓紧时间将断腿军警从窗户抬出，自己翻窗而出。佣兵的凶猛子弹扑面击打而来。
“火力支援！”普莱斯在城镇的高处阁楼窗边连开数枪，说。一旁拉米雷斯和尼古莱狠狠射击着那些攻击保罗他们的佣兵。
影子佣兵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分散并还以颜色。一个拖着灼热尾焰的物体扑向楼阁的窗台。“RPG——”普莱斯他们连忙退入里屋。窗台瞬间爆裂成万千焦黑的碎石。烈焰中，拉米雷斯脚下一空，顿时整个人朝二层高的楼下掉落。他的手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抓住了窗台的断裂处。
“干！”他半挂在空中的身体感觉到擦身而过的猛烈火力，他绝望地大喊。
枪林弹雨中普莱斯冲出里屋，两手托住拉米雷斯往上拉。一发精准的子弹在他头顶的奔尼帽留下一个弹洞。“见鬼！”他扶了扶固定在头颈的帽子，“尼古莱，用我的*，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这个时候，影子佣兵已经冲到楼阁下方。码头上又有人端起火箭筒。轰——炽热的*擦着破裂的二楼窗台飞过，而那名火箭筒手的脑袋已经被爆裂成了猩红的七八瓣。尼古莱咬紧牙关，接连狙杀了留守在码头的散兵游勇。他看见，保罗无压力地扶着断腿军警朝这边过来了。
呼——普莱斯这时将拉米雷斯从断裂处拉回，拿回了给尼古莱的*，设为连发状态。
楼下，影子佣兵的主力破门而入的声音已经传来。尼古莱和普莱斯守在楼梯口，接连击毙了上楼的侦查小兵，直到一枚*扔过。“趴下！”两人瞬间扑倒，但雪白的强光还是刺入他们的视线。楼下的佣兵们趁机蜂拥而上。
“哒——嗒！”冲在前头的佣兵倒下两人。拉米雷斯倒在地上狠狠射击着来犯之敌。
普莱斯和尼古莱由于*的作用，仍未能爬起来助战。一名佣兵抱着头翻滚避过射击，欲扔第二枚*。拉米雷斯朝他一顿猛射，混乱中*被胡乱掷向了范围之外，但那巨大的爆响却震得拉米雷斯一阵耳鸣，那名掷弹的佣兵趁机上前射击普莱斯和尼古莱。
“啊！”拉米雷斯猛吼一声，一手扶住发热的脑袋一顿盲射，欲上楼的佣兵们忙退后隐蔽。混乱中那名掷*的佣兵来不及下楼，身中四散飞射的跳弹。他捂着手臂，一手拿起*与拉米雷斯对射，直到一股力量随即抓住他拿枪的手，他被紧紧抱住。普莱斯从地上爬起向这名佣兵蛮劲大发地出手，他拿枪的手被转而拧向楼梯口，手上的*朝正欲下楼的其他佣兵一通乱扫，混乱中他们四散躲避。
“该死！”佣兵与普莱斯在地上翻滚扭打，一偏头，躲开了普莱斯的重拳，膝盖发力猛地一顶，将普莱斯撞到一边。他直接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砰——普莱斯的脚踢中他拿枪的手，射偏的子弹擦过普莱斯头顶。普莱斯发狠地上前夺枪，但佣兵顺手扭住他的皮带，将他一个抱摔猛砸在地。“干掉他们！”佣兵向他的同伴发出喊叫，脸上又被踹一脚，倒在普莱斯旁边。
普莱斯顺势夺过手枪，连发数枪，击倒了一名又欲上楼的佣兵。他倾倒的身躯直接撞得他身后的同伴一股脑摔下楼梯。有几个反应快的佣兵闪身避过，又蜂拥上楼。砰砰——他们被一股误打误撞的霰弹击伤，也摔下楼去。尼古莱这时抱着*爬起身。“该玩够了吧，酗子们——”尼古莱拿出*掷向楼下，“这叫以眼还眼！”
就在这时一只拿匕首的手对准尼古莱。嗖——一记飞刀扎在离尼古莱不远的木质墙壁。尼古莱惊愕地看见，一名佣兵被普莱斯摁倒在地板上。
“是该结束这游戏了，”普莱斯说，“谁派你们来搅局的？你们这些本应已成为我枪下游魂的家伙。”他愤怒地逼视身下的佣兵。
“枪下游魂？说对了，鬼知道，你问鬼去吧。”佣兵冷冷地说着，脸上猛挨了一拳。
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
普莱斯拿起枪顶在这名佣兵的脑门。“是谁派你们来？”
“哈哈，鬼知道！你们都见鬼去吧——”佣兵猛地张开嘴咬住了普莱斯的枪口，普莱斯下意识地开枪了，只看见一片血红溅在自己脸上。
“他们上来了。咱们撤！”尼古莱说。他和拉米雷斯跑到了窗台边。
“撤？活活摔断脖子么？”普莱斯抹了一把脸。这时他看见，破裂的二楼窗台下方俨然出现了一个木质货箱。“保罗？”
楼梯口的脚步声又蜂拥而至。
来到窗台边，尼古莱和拉米雷斯直接跳下二楼高的阁楼，身体迸砸在下方的木质货箱。
“等什么呢、普莱斯！不要命了吗？”下方传来保罗 伍尔里奇的叫声。
“我恨高。”普莱斯咬咬牙，直到炽热的枪林弹雨从身后射来。他飞扑下楼，摔在木质货箱上滚落地面。
“上船！快点！”保罗将他拉起。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楼阁——那些佣兵此时居然也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跳落。他们稳定地落在木质货箱顶上向他们射击，他和保罗连忙起身逃命。
码头边，他们跳上发动中的快艇。负责掩护的尼古莱和拉米雷斯朝追兵连连开火，且战且退上了船。在一片弹雨中他们迅速地开船驶离。
“你快点开……呀，还不放过我们呐！”保罗催促着负责驾驶的断腿军警，吃惊地看见后面数艘摩托艇载着影子佣兵追来。
“甩脱他们不是问题，我可是在海军服过役呢！”断腿的俄国军警这时说，“你只需要给我一个目的地——”
“目的地？我猜，去你家吧——”普莱斯边朝后射击边说。
“我的家？那可是圣彼得堡——”断腿军警说，“虽然那里的人很亲切，但如果他们看见你就会活剥了你的皮……”
“啊，哪里都会有人想剥我的皮。我习惯了。现在我有一个计划——”普莱斯说道。
“是啊，你有一个计划……真是前门避狼，后门入虎……”
尼古莱说着，看见身后的追兵和那被秘密武器的物质所笼罩的城镇消失在海面的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