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勇探敌情

美国

弗吉尼亚州

瓦勒普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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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时间的昏迷过后，拉米雷斯的意识在此刻渐渐地恢复过来。显然，现在的他足够幸运，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几个熟悉的家伙——情报部军人赖瑞·伯格、炊事兵考特·席格曼以及辎重兵哈尔·菲林。至少，这比看见敌人要好多了。

他们把他安置在了军用橡皮艇里，也就是第一天登陆敌区时使用的那艘，后来被放了气塞在哈尔的背包里好几个小时。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一席退路。

此时哈尔将挂在腰间的一串马达卸下，安装在橡皮艇上。马达开始发出运作的嗡鸣，所有人坐上橡皮艇，向前方一道水势湍急的河谷驶去。就在此刻，周围的陆地上忽然间火光骤起，无数的轻武器与重机枪嘶鸣着，在这边扫起一片片冲天的水幕。

“目标已出现！集中火力，打击河面——”俄语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但橡皮艇很快就达到了敌人无法瞄准的速度，这些俄军士兵的子弹只是擦过了船上早已压低了脑袋的目标。很快，橡皮艇一头钻入了河谷入口，来到追兵的射程范围之外。“呼，总算可以静一静了！这些苍蝇有够难缠的——”炊事兵考特·席格曼捂着头说道。

“所以，现在可以给我吃点东西了吗？我饿坏了。”拉米雷斯发话道。

“当然，队长。请原谅，没有甜点了。”席格曼拿出一包能量棒，递给拉米雷斯。

此时此刻，拉米雷斯一边进食一边思考。他回想起此前的经历，他和其他特遣队员设下陷阱，截获了载有秘密武器的俄军车队。事实证明，那的确是个陷阱，而真正的问题在于谁入陷阱。很显然，俄国人有自己的答案。“我们是怎么脱身的，伙计？”拉米雷斯又问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家伙的确得手了，对吧？”

“是的，而且还很确信我们都已经死了，因为那里能找到的东西只有废铁和尸块。所以，当我们几个从废墟堆钻出来之后，如你所见，一切都顺利极了。除此以外，那个偷袭我们的俄国军警找到了八个我们的人，包括尼克副指挥。你明白了吧？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席格曼一字一句道。

“好吧，可其他人是不是……”拉米雷斯正说着，话音未落之余只听一声震彻耳膜的爆炸声——一股巨大的水柱突然从河面上升腾而起，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刺耳嗡鸣。他和队友立刻循声望去，只见河谷上方的两侧山头，刹那间冒出了无数身着数码迷彩的军人身影！就在此刻，一辆俄军的“乌拉尔”六轮装甲运输车驶上了山头，车上装载着120毫米口径的自行火炮，黑森森的巨大炮口俨然对准了河面！

“开炮！”一声俄语的呐喊宣布了接下来的单方面压制。

震天动地的炮声响彻整座河谷，拉米雷斯等人的周围一瞬间火光四起、烈焰升腾，一排排被冲击波掀起的水幕铺天盖地。危急关头，辎重兵哈尔横下一条心，猛地将船速开到了极限，飞驰的橡皮艇在漫天炮火下有如脱缰野马，瞬间失控，在穿过火海的一刻直冲河谷尽头。

砰砰——处在上方的俄军步兵随即开火，枪林弹雨猛然迸砸在河面上，水花四溅。位于船舷一侧的情报员赖瑞此时端起了突击步枪，向上一阵盲射，打乱敌人的攻击。炮声、枪响、断断续续的通讯声充满了四周。

激战中，一架卡-52武装直升机猛然从战场上空呼啸而至，在地面俄军部队的呼叫下飞临河谷，面对正在高速移动的橡皮艇。还没等拉米雷斯他们看清这场空地一体战的壮景，直升机下的2A42型自动机炮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咆哮，两道凶猛的火舌横扫着河道，在快如闪电的橡皮艇后紧追不舍，炸起一道道冲天的水柱。

船舷边的赖瑞连忙换了个弹匣，转而对空射击。橡皮艇此时冲上了一段水流汹涌的深谷水域，尽管辎重兵哈尔竭力地操作，但船速却完全不受控制。

一瞬间，他们被巨大的冲力刮到了船尾，整个船体一边飞驰一边剧烈地椅，像支离弦的箭一般掠过激流，在一波又一波迎面而来的浪潮上接连震颤，几乎要将他们震出船外。

此时此刻的拉米雷斯同赖瑞一起趴在了船舷，紧紧地抓住固定在船边的安全绳。河面上高涨的浪花不断涌来，一次次地将急驶的橡皮艇震上半空，以恐怖的冲击力将他们直接送出敌方空地一体的火力网，直达激流深处！

炊事兵席格曼被一阵巨浪猛地掀到了船头，与正忙着摆弄操纵杆的辎重兵撞成一团，紧接着，只见橡皮艇刹那间撞上旁侧的礁石，即而擦着岩壁往前飞驶。一只满满的行军背包从席格曼的身上滑落，在这万分剧烈的颠簸中落入河流。

就在此刻，一片浪潮汹涌的下游出现在前方，四周林荫密布，狭小的河谷俨然已被他们抛在了身后。“天啊，我想吐——”一直趴在船舷的拉米雷斯按耐不住道，一边说一边吐着已经灌得满嘴都是的河水。

“等上了岸再说，我的队长。先戴上这个，我们必须得弃船了——橡皮艇的油料刚刚弄丢了，连同我们整整一周的伙食。”席格曼拿起一个救生圈，递给拉米雷斯。

此时此刻，周围的水流越来越快了。席格曼果断地爬到船边，一个翻身跃过船舷，钻入近旁的浅水区。拉米雷斯在另两名队友的扶持下紧随其后，忍着身上的疼痛弃船下水。

动力已尽的橡皮艇此时仍然没有减速的迹象，在急流的裹挟下渐行渐远，最后在河道的出口突然一个前倾，翻进了一大片水雾之中。“是瀑布！”拉米雷斯不由得吃了一惊。很显然，席格曼对眼下的这一片陌生区域比他更为轻车熟路，而他并没有尽到做队长的责任。

来到密林丛生的岸边，已经静候在旁的席格曼伸出一只手抓住拉米雷斯，将他猛地往上一提，拖到了陆地上。“好极了，他现在伤得更严重了。可是，医护兵被敌人俘虏了，我们上哪儿去医治他呢……”望着一上岸便倒地不起的拉米雷斯，席格曼粗犷的脸上两条剑眉拧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