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幻柔

唐笑笑猛地一拍桌子,把心思飘渺在外的刘婷吓了一大跳。

“但是吧……早上我在他家看见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你说会不会他已经和别人……”唐笑笑急于想要知道刘婷的意见,她内心当然相信莫羽不是那种人,不过还是不够坚定。

刘婷回过神,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不会吧?要是被曝光了不就惨咯?应该是姐姐或者妹妹吧。”

唐笑笑赞同的点点头。

她总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一旦有人和自己观点一致,那就另当别论了。

暮色四合。

两个人一起在公园散步,聊的无非还就是那些话题。

“你说如果有天莫羽结婚了的话你怎么办啊?”刘婷先发问,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唐笑笑还能一路幸运的嫁给莫羽不成?

唐笑笑在湖边的木椅上坐下,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句实话,在很多个夜晚,她也有问过自己这种问题。

可是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他追求属于他自己的幸福,难道自己还要去抢婚不成?

就算她有那个去抢婚的勇气,莫羽也不一定会同意和她走啊。

“我会……剪掉长发,忘记关于他的一切,重新来过吧。”唐笑笑回答的简单,也不甘。

刘婷不可思议的惊呼:“你不是吧?头发留了好多年了说剪就剪?”

唐笑笑牵强一笑:“我记得他说过,他喜欢长头发大眼睛的温柔女孩子。我的眼睛不算大,性格也不算温柔,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头发留长。倘若有朝一日他有了他的白雪公主,我又何苦留着头发?这么长也不好打理。”

刘婷这才注意到,这几年以来,唐笑笑总会在头发上花费一番功夫,修剪开叉,洗完会卷好或者拉直。

做这么麻烦的事只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这种喜欢,心酸而卑微,而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份苦心。

刘婷低声呢喃:“这个标准放眼望去娱乐圈一大片女的都符合啊。”

只不过这次,唐笑笑没有再说话了,她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趁还能逃避的时候就专心逃避吧。

莫家。

莫羽刚在跑步机上跑完步,准备去洗个澡。突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了眼睛。

家里就他和妹妹两个人,除了这丫头调皮,还能有谁这样子,二十岁的人了还跟孝子一样。

“幻柔,放手。多大了还玩不腻?”莫羽实在拿他这个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

幻柔并不和他一样姓莫,而是姓陈,随妈妈姓。

这个名字听父母生前说是取自辛弃疾的《浪淘沙·写梦》中的一句“是仙是幻是温柔”,意思大概是说佳人的绰约风姿与妩媚柔和的天性。

而母亲就是这样温婉贤淑的女子,起这个名字也是父亲对母亲最专情的告白。

他大了幻柔五岁,那一年爸妈去国外旅游,岂不知这一去竟成了永别,飞机失事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从此以后,他都格外宠着这个宝贝妹妹,生怕她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白驹过隙,幻柔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也没有了前几年脸上的婴儿肥,长的越发标致。

也越来越淘气不让他省心。

幻柔捂着肚子撇撇嘴:“我都快饿死了,今天阿姨休息。你还不做饭?”

“……”

忘了今天周末,平时负责这些的阿姨回家休息了。

于是每个周末只要他在家的时候,都像个老妈子,做饭洗衣做家务,伺候着这位小祖宗。

“要不咱们出去吃好了?”莫羽揉揉幻柔的头,“你哥我也很累了好不好。”

幻柔点点头:“那你去洗个澡吧,不然满身汗臭死了。”

莫羽前脚刚进了浴室,幻柔后脚就偷偷来到早上那间客房。

这可是哥哥第一次往家里带女孩子啊,早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只是去取个东西,回来的路上才看到那个坐在餐桌前静静吃饭的姑娘,不过她没有再走动,只偷偷躲着看两个人在干嘛。

看那姑娘的腼腆矜持的表现,十有八九是喜欢哥哥的。

女孩子最懂的就是女孩子。

后来直到他们走了她才出来,看到房间里落了一个包包。

耐不酌奇心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就是简单的几样补妆工具。

苦了她这个做妹妹的,哥哥的终身大事还得自己来牵线,她现在正拉开包包,放入了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

一边碎碎念着:“嘿嘿,老哥,我可就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要自己来哦。”

等她做好这一切,莫羽也收拾好了。

“幻柔?”哥哥在外面喊了,陈幻柔拿起包包,出了客房门把包包递给莫羽:“你女朋友的包落在家里了。”

莫羽怔了一下,想起来早上唐笑笑走的急,应该是忘了拿了,反应过来补上一句:“不是女朋友。”

幻柔吐吐舌头:“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

莫羽也懒得再和这丫头争辩,正好出去吃饭,就顺便给她送过去好了。

天空上的繁星闪闪,一轮月亮静静的挂在那里洒下清辉的光芒。

唐笑笑背靠着木椅欣赏此刻的夜景,突然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是莫羽发的微信:“你包包落在我家了,我给你送过来吧,一会儿在小区门口等我。”

唐笑笑急忙回复:“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还发了一个长草颜的谢谢表情。

“呦,情郎发微信啦?”刘婷调侃,妥妥的柠檬精上身酸到不行。

唐笑笑起身准备往回走,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

刘婷听不到电话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唐笑笑接了以后立马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跑,好像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随她去吧,自己也懒得知道。人家要是去约会呢对不对。

其实唐笑笑接的是父亲秘书的电话,父亲心脏病突发,在医院刚抢救过来但目前还是昏迷不醒。

秘书说刚才心跳骤停了好几次。

需要出租车的时候,永远也打不到。情急之下坐了路边的摩的,她求师傅开的快点,愿意付双倍车费。

急的已经哭出来,一路上的风驰电掣,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被风吹散在了空气里。

到了医院以后太着急,跑的太快,狠狠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皮,鲜血汩汩流出,这个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了,忍着疼一瘸一拐的来到病房,拉住医生就问:“我爸爸怎么样?”

医生看唐笑笑一副“要是有事我就打死你”的表情,又看到她的膝盖受了伤,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不紧不慢的回答:“你父亲情况还算不错,就等清醒了。你跟护士去把腿包扎一下,不要感染了。”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守着!”她怕,她要是走了,父亲突然就没有了。

虽然他没有给自己最完整的父爱,甚至还逼她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但是他是她爸爸这件事情,始终也改变不了。

护士只好把工具拿过来为她消毒包扎。

消毒的时候,刺痛的感觉从表皮迅速扩散到肉里,疼痛一点点加剧,像是一层皮被活生生的从肉上揭了下来,她咬住下嘴唇,喉咙里发出疼痛的闷哼,身体在颤抖。

只要爸爸能醒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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