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到了地点,晴好在一停车的时候便慢慢醒了过来,慢慢打了个哈欠才下了车,却被她家隔壁的巷子里的一个女子吸引住了目光。

那女子刚从巷子口出来,神情难掩失落,身后的小婢女还诚惶诚恐跟着她。晴好没有说话,直到女子发现她她才微微颔了颔首。“金二小姐。”

“夫人。”金莹一台眼睛,眼睛里有晶莹的颜色,难言委屈。“林望达已经走了,我白来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晴好与顾泠对视一眼。晴好才缓缓道:“是的,金二小姐来送望达,我带他就此谢过。”

“他明明告诉我是过几日的!为什么今天就走了?他明明答应过要我送他的……”

金莹委屈的捂上眼睛,声音既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怒,最后声音都下了去。“他明明答应我去送他的……”

金莹哭的委屈,晴好和顾泠一时无言,还是顾泠一是看不下去道:“金小姐不要太难过了,反正望达少爷……上完学还会回来嘛。”

“这不一定吧,金小姐啊,这男人心呢也是海底针。”顾随靠着车凉凉道:“这林少爷连走都不愿意给你说,八成心里是没你的,不如早早放弃,你条件又不差,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

“哥!”顾泠责怪的看了顾随一眼,却见顾随歪了歪头“我有说错什么吗?”

其实顾随说出来的也是晴好与阿泠所想的,不过更为直白、更让人难过些的真相。

果然金莹哭得更凶了。

“臭林望达,本小姐才不媳呢!不就是个破读的吗,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哭了一会,金莹抽抽涕涕的丢出这句话,然后一跺脚将手中东西一丢,便转头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顾随看着决绝的背影,啧啧一叹:“昔日没看出来,这金二小姐脾气还挺倔。”

顾泠幽幽的看向他,顾随一挑眉,“你看我干什么?”

“哥,我觉得你这辈子大概找不到媳妇了。”说罢一抖肩便冲着捡东西的晴好的方向走去,“少奶奶,金小姐丢的什么?”

晴好伸开了手掌,一枚谈不上精致的香包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深绿色的绸缎打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只是因着阵脚太过粗糙这枚香包实在不太好看,而在这枚香包的尾部有着“y”字。

“这香包……也太丑了吧,和我绣的有的一拼,真应该拿给我奶奶瞧瞧哈哈。”

晴好凝着那一针一线的纹路,慢慢收到口袋里。“我猜这应该是金二小姐亲自绣的想交给望达,祈求平安吧。”

顾泠随即意想也觉得像,叹了口气。“还是挺有心的,可惜了。”

顾随听着两个女孩子的讲话有些无言,这直白话与他找不到女朋友有什么关系?随即也来不及深思,便匆匆告辞了。

晴好携着阿泠回家,刚进院子就听到慕母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

顾泠眯着眼笑了起来。“伯母做的什么好吃的?”

“包子,许久没吃了小泠。”慕母说着叹了口气,“也是奇怪,昨个我明明记得还剩了很多,今早一醒来发觉都没了,这夜里最有猫儿觅食了,八成都被叼走了,你们俩先聊一会,一会咱就开饭了。”

晴好心虚的退后两步,摸着鼻子后退,听着顾泠和她妈妈唠嗑表示不再插嘴,她可不就是那只晚上才出来觅食的猫儿吗?不对,她充其量也只是个喂猫的人……

晴好退到石桌附近,摸着棱角分明的岩石,刚要坐下便看到了桌子上厚厚的一摞,她翻开看了看,才扬声道:“妈,这是望达送来的?”

“嗯。今早正好来与咱们告别,见你不在就将给我了。”

“哦。”晴好随手拿起一本,翻看着被保存极好的,和的夹层中密密麻麻用白纸做的笔记,喃喃道了一句:“不愧是淮南文科状元。”

晴好一直以来都知道望达的对国学有着自身的独特见解,这样看着他的笔记和旧内容,竟然一时间入了迷。

炊烟袅袅,小院子里延伸着一股烟火的味道,厨房里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石桌前被八九点阳光晒得脸颊微红的读女子,都是这样静谧安详,像是一幅画卷。

在她读到的最后一页的时候,极其正楷小字下写着一句话。

“谨以此拙愚之见敬记,愿与游女心有灵犀,聊表慰藉。”

晴好一怔,随即合上了,过了一会又翻到她之前看到的一处似在确定什么,眉头皱起坐着发了一会呆,随即向着厨房走去,再也没看石桌上的本一眼,不看即不窥,不思亦不乱。

被阳光沐浴着安静放在院桌上被翻开的页,是一句美到极致的诗歌。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夹页中的白纸被风吹起,不像以往的审批或是注释悠悠扬扬的飘出院子,却只有一个字。

懂。

……

在夏可君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黎思菀立刻笑眯眯拉着她向里面走。“可君,你来看看最近新出的衣服可是好看的很。”

这人最近情绪起伏变化大得很,还是不要让她想明白才好。

夏可君还在回味她刚刚说的话时,一句“她什么意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自然十分不满,挣扎了一下。“思菀,你莫要拉扯我。”

思菀?

女子怔怔的看着两个女子上来的方向,当那个女子满脸歉意的撒开另一个女子时,她几乎已经僵住了,露出的眸子布满了不可置信。

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的样子……

许是被盯得久了,黎思菀皱着眉向着这边看过来。夏可君的视线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随即皱起眉来脸色变得更为难看。“是你?”

女子只是盯着黎思菀,眼睛里颍上一层水雾,微微一颤。“你……”

在鹤田家将她赶出去的人!她问过玲也后才知道这人竟然是鹤田清志的夫人……还是一个倨傲的病秧子!想着那天夏可君的气便又窜了上来。

“你一向那么不尊重人吗?”夏可君走了过来,一时间连着受了两边的气,几乎让她爆发。“我再给你说话,鹤田夫人。”

女子闻所未闻,向着站在原地的黎思菀走去,步伐很缓慢,走进才轻声问道:“你姓黎名……”

黎思菀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子的眼睛,说不出来的一种熟悉感涌上,正如当年她,从报纸上看到的那一则认祖归宗的消息一般,女子的眉眼几乎与她相同,连名字都是如此相似。

是黎府的孙二小姐。

“名……思菀?”

黎思菀轻轻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她。“敢问小姐是?”

女子忽而就将眼睛弯成月牙,里面的水雾顺着柔顺的眼角弧度滑了下来。“你好。”

黎思菀莫名所以又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将手轻轻放到带着蕾丝白手套的手上。“你……你好。”

觉察到那双手虽凉的吓人却渐渐回握,她心里莫名出现一种异样的的感觉,微微一笑。“总觉得夫人好像和我在那里见过。”云深不知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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