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死不分离
【219】
她如若死去，那么，纵然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何意义？
一统天下么？他这此生唯一的夙愿，在这种情况下，显得竟是如此苍白无力。.
即便灭了暮国又如何，即便一统天下又如何？她不在了，他做的再多，也是毫无意义。
如若，毁天灭地，杀尽天下人，能换回一个她，他也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如若，她就此消逝，那么，就让他，跟随着她，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永远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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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已经是万丈深渊。
汝嫣璃急坠的身影在青丝飞扬中显得如梦似幻，苍白的容颜上，是一抹刺骨的笑靥，一袭月白色的锦袍，在这万丈悬崖的背影中随风摇曳，犹如一朵盛开的花，却只是盛开了刹那，眼看着，就要凋零。
泪水，渐渐的溢满了整张脸庞，从眼睑处流出，渐渐的，坠入无边的深渊。
一滴滴的水珠儿，以匍匐的姿势，完成了悲哀的流浪旅途。
不管是前世的汝嫣璃还是今生的云风邪，她最恨的，莫过于就是落泪了吧。
前世，纵然被夜无殇那样伤害，她也没有如此轻易的落泪，可是此刻，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夜无痕……夜无痕……
从前，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再温暖不过，可是此刻，她却恍恍惚惚的觉得如此寒冷。
空前绝后的泪水，前所未有的悲哀，绝望与伤悲，开始源源不断的向她席卷过来。.
滚烫的泪水，轰坠如雨，难以自持。
一个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估计也就只有哭了吧，身子愈发轻-盈起来，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
微微闭上双眸，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
“璃儿……”上面，隐隐约约的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
汝嫣璃抬眸，望向那个跟随着自己而来的男子，泪水，漫无边际的溢出。
说什么坚强，此刻，就算是再坚强，又有什么用？
他，竟然就这样毫不顾忌的跟着他跳了下来！
看着他极力向着自己伸过来的手臂，因为距离太长而触碰不到她半分的痛苦与焦急，她温柔的勾了勾唇角，那是，许久不曾对他展露过的笑颜。
夜无殇望着那个柔和的笑容，只觉得心尖上，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他，还是这么没用，还是，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的周全。
可是，璃儿，不要怕，就算我保护不了你，那么黄泉路上，我也必然追随。
这一生，这一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你也只能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我的鬼。
谁都，再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生，我们在一起，死，我们也不分离。
“璃儿，等我……”夜无殇忍痛拼命的催动自己的内力，以加快自己的降落速度，却发现，这样做，根本毫无用处。
他拼了命的朝着她靠近，手臂狠狠的够向她，却怎么也无法碰到她的半片衣角。
为什么，为什么！
他只不过是想在两个人临死之前，再一次抱抱她，将她拥入怀中，好满足自己最后的心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竟然无法做到？
他只不过是想再抱她一次，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璃儿，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快了，快了，我快要到你的身边了。
距离，一点点的拉近。
终于，在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的那一刻，两人同时落泪，泪水融合在一起，迅速的朝着山崖下坠-落。
夜无殇拉住她的手臂，狠狠地，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将她揽入自己怀中，紧紧搂住，不让她有半分挣扎的可能性。
“璃儿，怕不怕。”他笑意盈盈，强颜欢笑。
“不怕……”汝嫣璃淡淡回应，无殇，我不怕，因为有你，我不怕，因为你在我身边。
他的怀抱，是如此炙热，如此温暖，如此令她眷恋，如此令她不舍。
落泪，苦笑。
她凝眸，望向他，喃喃低语，“无殇……你真傻。”
他拥紧她，笑容明媚而璀璨，“以前傻，但是现在不傻了。”
璃儿，以前，是我太傻，所以，让我失去了你，是我，害得自己，痛失所爱。
但是现在，我不会再那么傻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次从我身边逃离。
这一次，无论是上天还是入地，你都休想从我身边逃离。
就算我做鬼，都不会再放过你！
生死一线，过去的种种，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伤害，所有的爱恨，所有的痛苦，全部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这一刻，只是这一刻，她知道，他爱她，深深地爱着她，那么，便已经足够。
无殇，如若我们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死吧。
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相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急速的朝着山崖底下面坠-落，呼啸的狂风，刮过彼此的脸颊，在耳边呼呼不止，犹如一把淬了剧毒的利刃，令人痛彻心扉。
“璃姐姐……”上面，好像是传来了凝蝶撕心裂肺的呼唤，然而，她却再也听不见了。
只有烈风擦过脸颊传来的呼呼声音，眸中，一切也全部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只剩下了他眸底的那一片默默柔情。
夜无殇拥紧了她柔弱的身子，紧了又紧，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而再次失去她。
低首，望向她的眸光，却只见，那里面并没有对死亡的惊惧，而是一种解脱。
她哭了，在哭着的同时，却也在笑着，笑的悲哀，笑的凄凉，笑的淡漠。
痛，开始漫无边际的在心头蔓延开来，如同被人用刀子一刀刀的凌迟。
夜无殇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窒息感，他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承受着一种怎样的痛苦。
夜无殇微微低眸，朝着下方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依稀看到了，身下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去，竟然深不见底。
这悬崖，很是险峻，夜无痕是照着死手下的，不想让他们有一丝一毫能够逃脱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