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咬牙吞下所有的屈辱

东皇钰不缓不慢地声音响起,“把这个不守规矩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王爷,饶命!奴才知道错了。”长安跪在地上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顾卿颜的眼底一瞬间爬满了惊恐、愤怒,陡然间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不行,长安不能有事。

“慢着。”她脱口而出喊道。尔后,定了定神,缓缓地抬眸看向东皇钰,“馒头不是他给的,是我自己拿的。”淡如薄雾的目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后,睫毛轻微地颤了颤。

这是她出狱后第二次鼓起勇气来直视他,但双眸又很快垂下。

“再说一遍。”东皇钰鹰隼一般的眼,眯了眯,透着几分危险。

“馒头是我自己拿的,不关他的事。你要罚就罚我,放了他。”顾卿颜再次扬头硬着头皮说道。

“很好!”他唇角噙着笑,黑眸中也因这抹渗人的笑而晕染出浓烈的冷意,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馒头,“既然是你拿的,那你现在就把它吃了。”

顾卿颜微愣。

就只是把它捡起来吃了?

这么简单吗?

东皇钰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直觉告诉她,不会!

以她在刑部大牢中所受的折磨来看,东皇钰的怎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恐怕更可怕的惩罚在后面。她双腿停留在原地,动也不动。

果然

东皇钰一脚踩在馒头上,“怎么,还不过来吃了。”深不可测的眼里一道寒光疾驰的射在顾卿颜身上,她不禁打了个颤,看着地上被踩得变形的馒头,像木头人般的停滞不动。

“王爷,这......怎么能吃?”长安跪在地上睁大眼珠儿看着被蹂躏着潜入满满沙尘的馒头。

“不能吃?”东皇钰犹如刀削般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冷酷的笑,“来人,把他拖下去杖毙。”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射出阵阵光芒,连空气中都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顾卿颜的面色,一刹时地变成了惨白色。

她知道这是东皇钰要故意折辱自己,如果不顺从,他必定会拿长安开刀。

“好,我吃。”说出这句话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语气中带着三分凄楚,三分哀怨,三分悲凉,还有一分心碎茫然。

她缓缓地向前移步,弯腰伸手去捡。

“啊!”顾卿颜突然吃痛,茫然地看向施暴的人。

东皇钰抬脚在她背上用力一踹,她就像狗吃屎一样向前扑倒,脸贴着地,随后被东皇钰强行踩在了地上。

即使是这样,东皇钰并没打算放过她。

她匍匐在地上,伸手去拿馒头时,东皇钰又是一脚把馒头和一双细瘦的手一起踩在了地上,并且缓缓地碾了过去。

她的眼里渗满了泪水。

而东皇钰的眼睛里除了冷酷,更多的则是残忍。

“本王有让你伸手去捡吗?”东皇钰又冷又尖锐地讽刺,末了森寒一笑,脚下的力道并不曾放松,碾过一个来回。

“啊”十指连心,钻心切骨的痛让她再一次痛哼出声。

东皇钰这才稍微抬了抬脚,不容置疑道:“就这样趴在地上吃。”

呵呵!

顾卿颜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缓缓地看向东皇钰,那双眼,不冷不恨也不爱,只有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

让她趴在地上吃,把她当成什么?

当成狗吗?

东皇钰啊东皇钰,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这样折辱我.

东皇钰愉悦的欣赏着她眼底的绝望,用着平常的聊天一般的语气,说道,“不然,本王废了你的手。”可是其中的韵味分明是没有半分留情的威胁。

不,不是威胁,是事实,他真的干得出来。

而且非常期待这么做。

顾卿颜打了一个寒战。

她已经废了一条腿,手不能再废了。

为了长安,为了活着,她可以抛弃尊严,抛弃一身傲骨,咬牙吞下所有的屈辱。

她匍匐在地上,慢慢地将头移过去,嘴巴贴着馒头,刚使劲咬下去一下就有一串眼泪下来。

真硬!

为什么曾经她用尽全部力气去爱的人,最后却以这样的残忍方式对待她。

东皇钰是这样,她的父母亦是如此。

而大牢里为她失去生命的女子成为她心中最坚定的疼痛。

为了这疼痛,她必须活下去。

她匍匐在地上努力地嚼着硬馒头,脸上的表情却是凄凉得叫人心酸。

东皇钰再次被顾卿颜的顺从卑微的态度给讶异到了。

曾经那个没羞没臊成天跟在他屁股后说什么“喜欢,喜欢”的蛮横任性的千金,现在好像变得有点陌生了。

这还是认识的那个一身傲骨、张扬跋扈的顾卿颜吗?

可不管她怎么变,始终改变不了她是害死怜心凶手的事实……

如果一开始是忍耐着满心的厌烦,偶尔还会因她的一些故意引他注意的一些举动,心底微起波澜的话,那现在,就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恨。

这个女人,她该死。

顾卿颜吃得太狠,被馒头渣子呛到,眼泪鼻涕都给咳了出来,那模样好不凄惨,却丑陋到根本引不起任何程度的同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长安跪着那里,身子不停地颤抖,嘴里也一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替自己承担王爷的责罚?

看着她因自己而被折辱,长安的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懦弱,她也就不会受到如此对待。

“长安,不关你的事。”顾卿颜凄美一笑,安慰着长安。

东皇钰针对的本就是自己,哪里关长安的事。

“可以了。”终于,东皇钰淡淡地下着命令,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

顾卿颜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接着往嘴里塞那半个脏硬的馒头。事实上她现在已经离崩溃不远了,她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遑论应声停下动作。

满口的牙都在发疼,心口却空荡荡的,没着没落地唰唰地冒着凉风。

彻骨寒。

“你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放过你吗,别天真了!”东皇钰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来人,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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