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三十一章 祭祀大典
秦青满脸疑惑的看着邱缙和程芊芊二人,忍不住问道:“芊芊姐,你和大叔发现了什么啊?”
程芊芊扬了扬下巴,对邱缙说道:“你先说!”
邱缙又仔细看了看面前伫立在山梯上已许多岁月的佩剑男子,面容饱受沧桑,衣襟已被风雨吹得褪去颜色,腰间所悬长剑也锈迹斑斑。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和巢宁长得很像?”邱缙说道。
程芊芊听闻立马说道:“这个人不是巢宁的大哥嘛,长得很像很正常啊。”
秦青也点了点头,自己在上山时隐隐约约听到巢宁对这个男子叫了声大哥。
邱缙也只是猜测,见其他两人都不这么认为,也不好再开口讲述,转头对程芊芊说道:“那芊芊你刚才想说什么?”
程芊芊玉腕轻轻抬起,指了指刑天被关押的山洞的方向,说道:“刑天与巢宁的大哥,也就是这个人,互有好感,好感最后发展成了爱意。然后刑天被巢家家主关押在山洞近十年,这个人便在山梯上站了十年,对抗家主的惩罚。”
涉世未深,心思单纯的秦青差点惊掉了下巴,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们......他们......可是两个男的!”
程芊芊一个脑袋瓜敲在秦青额头上,训斥道:“男的怎么啦!爱情是自由的!”
秦青实在理解不了这种脑回路,捂着青肿一块的额头,委屈地站在邱缙的身后。
看完刑天识海中的回忆,邱缙便想到个中缘由,程芊芊的说法和自己的想法大差不差,但自己往深处想了一步。
现在光凭猜想肯定确定不了当年的真相,一个被关押在山洞中十年不见天日,一个被封禁在山梯上饱受风雨腐蚀,当年的情况到底如何,自己这等身份肯定是无法得知。
正在这时,山风涌动,巢宁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低声说了一句:“跟我走,去祭祀大典。”便又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白天还意气风发的巢宁,此时只剩下落寞的身影,无奈夹杂着彷徨,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像风烛残年的老人,点缀在暗夜深邃当中。
黎明之前,正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刻。
邱缙三人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而起,三人全身气息都被巢宁锁定,丝毫不敢有任何挣扎,连忙竭尽全力跟上巢宁。
被一个战力能比肩诛仙四剑剑主存在的人盯上,三人都是冷汗涔涔。程芊芊对突破金丹,踏入万象境界已有些感悟,感觉到的压力不如邱缙与秦青二人,但仍有一种无力感。
毕竟她不激发出昆吾神玉中小师叔凝聚在其中的元气,连完颜烈都打不过。传闻小道主巢宁可是有名列天榜的恐怖实力,别说完颜烈,就算其为师蛇老道都不敢在巢宁面前声张放肆。
邱缙与秦青两个筑基期的修士皆感觉自己如同蚂蚁一般,而巢宁就是一座大山。
日出真是壮观而动人心弦,随着旭日发出的第一缕曙光撕破黎明前的黑暗,从而使东方天幕由漆黑而逐渐转为鱼肚白、红色,直至耀眼的金黄,喷射出万道霞光,最后,一轮火球跃出水面,腾空而起,整个过程象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在瞬息间变幻出千万种多姿多彩的画面,令人叹为观止。
祭祀大典上的众人可无福消受这般日出美景,百战域的九王已是聚集在祭祀台上,除去主持祭祀大典的道门掌教巢嬴,其他八王皆是不请自到。
好歹都是返虚境界的强者,竟然像地痞无赖一样赖在祭祀台上不走了。
祭祀大典是为了纪念先祖轩辕大帝和炎帝的,这两位先贤皆是人族的祖先,这八位妖族势力的大能赖在祭祀台上算怎么一回事!
可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惊雷殿主一出手便取人性命,台下众人见到惊雷殿主的狠辣,都噤若寒蝉,怒都不敢怒,哪里敢言!都纷纷寄希望于巢嬴掌教,希望他能把这几个巨头赶离人族的祭祀大典,哪怕赶下祭祀台,让他们在台下坐着也好。
巢嬴面不改色,手持拂尘看着天际日出情景。每逢百战内域开启,在这里便会举行一次祭祀大典,大约百年一次。各方势力齐聚于此,共缅先祖遗志。百战域其他八大势力中与道门交好的势力大多也会参加,不过基本上是派遣子弟,充个数罢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八大巨头联袂前来的情况。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北境本来便在华夏古地以北,百战域更是北境以北。这里夏季极热,冬季又极冷,实乃苦炎苦寒之地。朔九隆冬之时,日出很晚,但祭祀大典必须在日出之后才能举行,所以巢嬴一直在观测日出情况。
太阳甫一跳出天际线,巢嬴便迫不及待的挥一挥拂尘,向邹阳海示意大典开始。
邹阳海连忙登上祭祀台,低声下气的请六牙白象及众王移步台下落座。
化作人形的六牙白象满身佛气氤氲,是八王中最好说话的一位,邹阳海深知人情世故,知道以他卑微的身份,去请这其他的巨头都会被一巴掌甩飞,只有请六牙白象才有点希望。
双眸狭长的敖腾抬头看见六牙白象已是起身,怒哼一声,甩袖收去座椅,跨下祭祀台。
其他巨头见状,不再胡搅蛮缠,也纷纷起身,收去座椅,与敖腾、六牙白象并肩悬在在众人头顶。
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搞清华夏古地的各方势力,到底派遣了多少名强者前来瓜分百战内域的利益。
所以八王一出现就给了这些高门子弟一个下马威,先是倨傲占据祭祀台,再找一由头随手灭杀几人,看一看还有没有藏身在阴暗处的高手。
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观台下众人实力最高者莫过于诛仙四剑主。虽说诛仙四剑主在万象境界几近无敌,甚至越阶杀凝神战返虚,但既然来到百战域中,一切还是要由我们这些老家伙说得算!
敖腾吐了吐蛇信,轻蔑朝脚下众修士唾道:“没种!”
众修士纷纷躲闪,生怕被敖腾的唾沫溅到,鬼知道这条蛇的唾液有没有毒,没有凝神期的实力,估计沾之即死。
姒神策一直在用余光打量敖腾,悄声对身边阎修说道:“当真有趣。”
阎修没有开口,而是暗暗向姒神策传音道:“殿下还是小心为妙,我虽与敖腾皆是返虚大境的实力,但他在天榜上排名十九,其实力在我之上。”
姒神策满不在乎的嘴角一笑,排名十九和排名六十八有区别吗?都不过是我称帝后的一条狗罢了。
站在祭祀台正下方的邓辰悄无声息的用精气包裹住一滴敖腾的唾液,然后掩袖取出一盏油灯,把敖腾的唾液附着在灯芯之上后,站立不动,不言不语。
巢嬴看着八王下台,面带微笑,一甩拂尘,朗声道:“拜祖!”
“黄帝轩辕,华夏源泉。厚济天下,繁衍绵连。
舍己传道,御龙在天。文明造化,一统混元。”
众人皆单膝下跪,行以大礼,就连桀骜不驯的敖腾也微微弯腰,以示尊敬。
巢嬴再甩拂尘,朗声道:“拜祖!”
“炎帝神农,刀耕火种。遍尝百草,拓裂交通。
播收藏贮,春夏秋冬。襄飨百姓,万世齐拥。”
众人再行大礼。
巢嬴三甩拂尘,朗声道:“拜祖!”
“人皇伏羲,丰功卓着。轮回转序,华夏始祖。
结绳记事,织网围捕。八卦阴阳,河图洛书。”
众人三行大礼。
巢嬴双膝跪地,猛甩拂尘,用尽全身力气朗声道:“拜祖!”
“我祖有巢,千秋光芒。铸屋离穴,乾坤开朗。
功绩奇伟,挥斥洪荒。其功卓越,后世永昌。”
众人四行大礼。
......
祭祀台最后方,已赶来的邱缙喃喃自语道:“兵祖蚩尤,东夷荒丘。铸铜冶铁,功利千秋。聚合九黎,叱咤方遒。造化无极,傲视九州。”
程芊芊与秦青皆是一愣,不明白邱缙何出此言。
邱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这句祭祀词,只觉得在那场大梦中隐隐听到,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邱缙紫府中的奕天棋嚎啕大哭,匍匐在地,小手捶胸,满脸泪水地呢喃道:“我主啊,小元子想你了!一万年,一万年了,您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