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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死去活来

所有人都为了活过而活过,只有永远的沉睡才会消停。可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舍得。但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依旧还是有人舍不得。

血夜里,一双阴森森的血泪妖眼里亘古汹涌澎湃,那里面是无休止地血噬漩涡,似要吸灭天下生灵涂炭。

古阳城虽然在奇域五洲名都雄城算不上什么,但是这里却也有着属于它自己的繁华一面。传说这座古城是离鬼冥域最近的一座都城,也有传说它是魔塔域最近的入口。总之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一座有着特殊意义的都城。

这世上本来没有路,但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路;这世上本来没有佛,但信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佛。从此,路在脚下,佛在心中。而关于古阳城的这些种种传说,其实也就是那些普通的修神练气者们为了自我满足而创造出来的幻影。他们假设这里就是通往魔族、鬼族、妖族甚至是天族和神族的入口之地。

这世界上总会有痴心妄想的人,生活在奇域五洲中的普通人,也有不安于现状的不安分之人。他们也想成为那种能够劈山移海、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的修神练气者强者。只是在奇域五洲里,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轻易,甚至是绝不可能实现的。因为这条路已经被奇域的各大家族、宗派霸占了。

奇域有百族、千宗、万派,但这数字却是一直在减少的。至从上一次的诸神大战之后,天命残缺,灵气枯竭,奇域化为五域,分为九洲,而修神练气也变得越来越艰难险阻。所以先到为君,后到为臣。五大常域中的修炼圣地资源都被这些先到的人占有了。想要长久的占有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和复杂的事。但也可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容易简单的事。

为何要如此说呢?

要说困难复杂,是因为想要占有,那就得要付出代价。这个沉重的的代价里有太多的肮脏、杀戮、阴谋、背叛、欺骗……其中多少沉入深海,又有多少浮出水面。不过最后都刻印在了时间的齿轮上,消磨殆尽。

而要说容易简单,是因为想要占有,只要你足够的强大就可以。其它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这个目的的衍生品,其中也包括所占有的资源。

这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世界,可也是一个需要信仰的世界。活着是人最基本的需求,但对于快乐与幸福地追求,一样是与生命同等比重的事。有些人甚至还会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过自然也有人为了暂时的安危,把一切都可以出卖。

古阳城是普通人非常憧憬来到的地方,这里寄托着他们成仙、成神的信仰。于是这座城市因为各种各样精心地编织臆造的传说,汇聚着奇域五洲众多平凡而不甘于平凡之人,他们把这里变成了一座繁华的“修仙”都城。

凡人的智慧与想象力有着无与伦比的创造性,这座都城里每一处建筑里都透析着一种神秘仙境。虽然是神秘仙境,可它却不是一处安静的地方。因为这里聚集着上千万的人口,光是每个人的心跳呼吸,都可让远在万米之外的人震耳欲聋。要是到了晚上,还会亮起各种烛光,绽放出璀璨夺目的烟火,各种吆喝声更是不绝于耳。

可是,今天晚上这座城市却如此完好无损地安静。如果身临其境还会莫名奇妙地感到无比的阴森冷惧,其中似乎还隐约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沉寂的诡异。不过这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一丝声响。

哗啦啦……嗡隆隆

在中上游古阳城的中上游区里,一直萦绕着喘急的溪流水声和狂闹的瀑布躁声。这是一条百丈有余的大瀑布,在瀑布的不远处还有座宫殿。穿过一层层冰冷的屋檐,终于可以看到最深的华屋里摇曳着一缕蓝光。

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稀碎呓语。

“娘亲,兰儿会很乖的……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宫殿卧榻里,一个小女孩在梦中喃喃自语地自责着。可她却不知道一个阴森诡异的血色魔鬼就杵在她的身旁,他已经张开了狰狞的獠牙,然而她更不会知道的是,正是她无意的突然梦中呓语救了她的一条性命。

司徒俊文已经接受了死亡的结局,可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切不过只是另一个新的开始。在天机大战中,那条苍荒古巷中的那间草木茅屋里,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那个他深爱到发狂生恨的女人的身心。虽然那是用着他最厌恶的人的样子来实现的,可是他却已经很知足满意了。

经过天机大战之后,他的实力境界已经提升到了一个他以前从未敢想过境界——至尊境界。可是随着境界的提升,他对于血液的渴求已经无法得到满足了。他变得越来越嗜血了,仿佛已经迷失了心性。若是完全地变成了一个完全不自知的嗜血狂魔还好,那样的话,最多也就像一件无情的杀戮机器一样,不会产生什么的心理情感负担。可是司徒俊文却不是这样,随着实力境界的提升,他对于嗜血杀戮这件事情的感受过程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了。他害怕这样的改变,但他却无法抗拒这样的噩梦。

既然是噩梦,只要有能清醒过来,那么一切都会变得透明心安。但是如果是醒着的噩梦呢?

司徒俊文没有想到一座千万人的都城,他用不到半夜的时间就可以让所有的人消失不见,变成了他口腹之粮。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无法得到满足。

“如果照这样下去,我肯定是要杀尽天下人的……”

司徒俊文拼命地想要遏制住杀戮的自己,可行动总是事与愿违。本来杀人嗜血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当他心里有了牵挂之后,这一切就不是那么理所当然了。

“既然我没有死,那么幽兰是不是也没有死呀?”一想到这里,司徒俊文就感到莫名地开心愉悦,“只要你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也就在这时,司徒俊文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我再次见到幽兰的时候,我会不会也把她杀了呢?”

答案显而易见,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杀了她的。于是他作了一个尝试。他找了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希望以此来勾起他的一丝同情心:“我一定不能杀这个老人……不能杀……”他嘶吼着扯过自己的脑袋,紧拽过自己的手。可他还是那样更加行云流水地杀死这个的老人,吸食掉他零丁点的血液。

“不行,我一定要在下一个人的时候,停止住自己的杀戮!”

他越是清晰,他就是越能体会到自己行动上的可怕。他想做的是杀戮的主人,而不是杀戮的奴隶。于是他杀食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终于当他杀遇到一个孕妇的时候。他相信这一次他一定可以停下杀戮的步伐,“这一次我一定可以让自己停下来!”

被驱使去杀人和自己主动去杀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的。可是这对于以前的司徒俊文来说这两个概念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的。两者都是杀人,没有高尚和低贱之分。可是现在他更倾向于成为后者了。

在修神练气者的世界里,人们为了变强,互相的杀戮已经是一种常态。司徒俊文也深知这个道理,也不想去否认这个事实。他的家族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被那些人以莫须有的名义毁灭了,那些他在意人和物都在这场血弑中永远地毁灭了。他的父亲,他的母亲,还有他的族人宗亲。

这个虽然是一个冷漠的世界,但也会有着许多温馨的人和事。他厌恶这样的上世界,可他也不舍这个世界。现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让他感到不舍的仅有一人,一个女人,他自认为是他唯一真正深爱的女人——谷幽兰。

司徒俊文以前做过太多的衣冠禽兽的事,可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他心想着自己的骨子血液里一定流淌着君子的品性血液,所以他总还会在行了禽兽之行后,也要做到衣冠楚楚。

曾经那些被他糟蹋过的良家少女,他还会好心地留下一笔“安慰财”。这比“安慰财”可是花了心思也下了血本,它可以使这家人余生无忧。于是还有一些人家居然还巴不得自家的女儿被他司徒少主玷污呢?可他也不是那种逮到谁就玷污谁的种马,他眼光极高,品味更是刁钻。少有多少女子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只是能够入得了他眼睛的,他又惹不起。

所谓的惹不起,只是不敢惹和不值得而已。但是当他遇到了谷幽兰的时候,他心里就无比肯定地告诉自己,“如果能够得到这个女子,就算举世皆敌那又有何惧!”只是当时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男子——瑾言,可他还是无法这样让自己善罢甘休。他憎恨着所有阻碍他得到她的所有人和物,甚至他还因爱生恨的想要亲手毁灭掉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而随着他吞噬的血液越来越多,他变得越来越强,距离这个目标也越来越近。不过到最后他竟发现他自己极力地想要靠近这个目标,可也极力地想要远离这个目标。

司徒俊文就这样被这个女子——谷幽兰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当他以为自己也会如之前一样拼命地挣扎着不杀死眼前这些人,然后也会很自然地杀死他们的时候,然而奇怪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当他听到这个睡梦中的女孩说出自己的名字是兰儿的时候,他那狰狞嗜血的獠牙居然停下来了。

“幽兰……对你,我始终保持着人性!”

黑夜里,司徒俊文点燃了卧榻之侧的蜡烛,然后静静地看着睡梦中的女孩,嘴角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兰儿……”司徒俊文伸手轻轻擦拭着小女孩嘴角溜出来的口水,然后放在嘴里吸吮着,喃喃细语道:“这真是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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