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就在徐毅专心应对时,莫名其妙的被划了一刀。虽说不重,但也是流了血,虽然比起来之前在战场上受的刀伤剑伤轻得多,但也让他觉得心底足够的郁闷,毕竟这道伤受的可比那些伤痕,多了太多太多的憋屈。
徐毅看着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痕,回想着刚刚的状况,留下一刀的伤痕,立刻就撤,没有任何的逗留和纠缠,似乎只是为了给他留下这一刀的伤痕。那么来他们这儿的意义何在呢,让人说撤就撤,根本是为了他的命来的。
虽说徐毅也是五大三粗,但好歹是一个统领,该有的心思还是有的,看着这诡异,徐毅便明白,自己被算计了。至于算计的目的是什么,他还需要好好想想,找人去查探一番。
给徐毅一刀,本身就不是什么难事,即使裴云清一个人也可以做到,只是叫着一个玄冥,来个左右夹击,效果来更快一些也更不容易出岔子吧。
比起刚刚出去做坏事而变得有些愉悦的裴云清,遇到的最郁闷的事情,大概便是回到家中就看到了坐在屋子里,脸黑的比玄冥还要严重的廖烟漪了。
最可气的是刚刚还跟自己一起出去做任务的人,竟然接连快退,仅仅只是看到灯光和影子变而已,玄冥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裴云清在心里表示十分的不屑。
“阿、阿姐,你怎么来了。”刚刚心底还是表示不屑的裴云清,看到脸低沉的跟那夏天暴雨前的乌云似的,只差电闪雷鸣了,瞬间也只剩下了谄媚和讨好笑容。
好吧,骨气什么的还是和敌人表示比较划算。
“还回来啊,回来干什么呀,住在外头多好呀,瞧瞧这身衣服,穿着多舒服,多利落呀,我说的话已经不是管不管用的问题了,是你现在都不想让我说话了吧,让人把我堵在门外,你怎么不把我打出去呢?”廖烟漪的手狠狠的拍着桌子,拍的的桌子上面的彩绘白瓷茶具都跟着震动,裴云清只觉得手疼,那么用的厚重的红木雕花桌椅,能拍成这个样子,手得有多疼。
裴云清偷偷的呲牙咧嘴,深刻的表示自己替廖烟漪感觉到疼痛的样子,抿抿嘴,想了想笑道:“没有,没有,哪敢呀,这不是今天事出紧急我才自己去的吗。”
裴云清是绝对不会承认,虽然事出紧急云霓前去,不如自己去恰当一些。但是裴云清手下的人也有许多,其实还有其他人可用,只要合理地安排一下,哪怕让三个人一起去,也可以取得这样的效果,但是她确实是想自己出去放放风了。
“是啊,苏阁主忙。这事儿没苏阁主成不了,我多嘴了,成不。”闻言,裴云清算是知道廖烟漪是真的被惹得更生气了,前些时日,刚刚入秋之时自己病了一场,当时可是把廖烟漪急得团团转,连着好几日都吃不下饭去,夜夜守在她的身旁,直到等到她不在发热,如今自己在初冬,这么凉的夜色,穿着单薄的出去,想必她在家里中等的,已经快急死了吧。
裴云清虽然爱玩爱闹,但是也是知道廖烟漪真的紧张她的身体,每每自己病倒她总是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自己如果没事,廖烟漪也是天天抱着医书啃,就连云霓都说,廖烟漪的医术都是被裴云清磨出来的。
“错了,真的错了。”哄人裴云清不是很会,但是道歉她还是很会的,至少三天两头闯祸,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祖母的,每次都少不了挨骂,如今在搀跟着跟着廖烟漪到处玩闹,道歉,她简直就是练的炉火纯青。
那里低垂着头,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泪水,满脸都是悔恨和自责用,诚恳而又深切的语言,表示她真的错了,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出去的。
裴云清,放软了语气,廖烟漪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刚才本来是想,这两日,入冬天色将冷了。来给裴云清把把脉防着她这两日又病了,结果那可好推门一进来就先看到了云霓慌张的神色,廖烟漪便知道这丫头肯定不在房中。这么深的夜色,有如此的冷,可让她有了好一番的担心。
“你每每都是知道我担心,但是知道归知道,却从来不能听话一些,你又不是知不知道自己伤的究竟有多重,每日汤药不停。天色稍稍一变,有着一点不注意,你就要病上一场,身体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还在这里……胡做非为。”廖烟漪皱着眉头,满眼都是担心,她真的真的特别怕,自己精心照料的小表妹,最终只能落得一个寿数难长。
“知道啦,每天都在这样说啊,你看我最近不也身体好康健的很吗?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的命本来就是姐姐捡回来的,能有多少寿数自有天定,何必每日庸人自扰呢。”裴云清站在廖烟漪的身后,手脚轻柔的给她捶着肩,有声细雨地轻哄着,语气却有着几分的惆怅。
这大概是廖烟漪最为困扰的事了,裴云清自从醒来活下去的念头总是淡淡的,每次廖烟漪看到总觉得随便有一场病就会将她带有,直到后来北狄穿出消息努哈尔齐没有死,她才有了一点活下去的念头,如今随着计划走的越来越深,裴云清总是有了一些生气,可是每每惆怅的言语又总是让廖烟漪心惊,她最怕的就是裴云清自己不在想活下去。
“别胡说。”廖烟漪拍来裴云清的手,一脸严肃的说着,只有在意一个人,你才会在意她所说的任何一点能诅咒到自己的话语,所以现在廖烟漪很在意。
“好了,不说了。”裴云清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说道:“过些时日晚上我要去伍炀府邸,姐姐应允不。”
“能不吗?去吧,回来记得喝药,真是的,跟你说也说不通。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廖烟漪嗔嗤道,但也只是念叨了两句。
夜还很长短短的一点,时间就可以改变许多,但今夜到此,算是平静下来了,但只是苏府平静不下来的,大概是徐大统领府上也就只能继续闹腾了。只希望,他可以把伤养得好一些,再被人发现不然总是觉得稍稍假了一点。
之后的日子,裴云清过着每日最想要的日子,躺在摇椅上,拿着茶盅喝着茶,偶尔自己和云霓下一会子的棋,虽然自己的棋艺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可以享受下棋的乐趣的。
经常裴云清会坐在廊下弹琴,素手落于弦上,琴声如流水,缓缓而来,本来应该有几分清冷而且平缓的琴音,到了裴云清手下不知为何总觉得让人心燥。
用廖烟漪的话来说,听到她的琴声那是连点心都吃不下了。
偶尔徐晚晴回来苏府看一看裴云清,裴云清总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应付着,但是她既然来就有些用处,比如姚文芷顺利的知道了在安白被劫的那天徐毅离开过金陵,现在还受了伤。
后来不知道禹安侯怎样试探的,反正在裴云清的推波助澜之下,禹安侯是知道了徐毅是高阳侯的人,后来裴云清听手下的眼线说,锦王在了一屋子的瓷器。
“你看看你这一副虚虚得样子,真是让人着急。”庄玉将裴云清手边的暖炉放在裴云清的手里,有些忧心的说。
“哎呀,没事。”裴云清不在意的笑道:“听说高阳侯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进庄家?”
“有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父亲是和什么人物,他天天想着把我嫁进高阳侯府,就是觉得那是个好地方,也就祖父了还清醒点。”庄玉无奈的摇摇头。
裴云清嗤笑一声:“高阳侯大的也是好算盘,我听说过几日丞相夫人的生辰,太子妃要给她母亲过一个宴会。”
“是啊。”虽然不明白裴云清怎么突然换了话题,庄玉还是点点头说着。
“那就给太子加个势吧,我还挺想看着高阳侯府乱起来呢,不过你真不想要这个嫂子?”裴云清拿起一块点心吃着,话语说的随意,但是语气满是冰意。
“我当然不想要,我还不想庄家就这么到了,再说了,祖父不是都给我议亲了吗?如此一来最好永远不跟高阳侯府牵上关系。”庄玉点点头,义正言辞的说着。
“好。”裴云清只是微微的颔首,也没有继续说,一个人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日庄玉离开,裴云清就给太子妃下了帖子说是无意间得了好的香料,希望请太子妃品鉴,还耐心的等了回帖,才算安稳了下来。
只是裴云清的安稳没有多久,当天晚上,傍晚时分,下起了金陵的第一场雪,裴云清站在廊下,看着不大的雪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晚就没有在苏府里面呆着。
雪不大,但是遮掩足记是足以了;天气不算太冷,但是我宵禁的晚上还有如此的大雪足够没有一个人看见。
裴云清踩着雪来到了伍炀的大门外,没有什么庄严的大门,也没有什么宏伟的院子,就是一个小门效的武将家。
“笃笃。”扣门声很闷,但是裴云清也只是安静的听着,毕竟今夜又不是来玩的。
开门的人来的很快,屋子里还亮着灯,听管家说他们将军今日回来的没有很早。
其实也是,一个不是很得心的将军,自然活计更多一些。
“这位是。”裴云清深夜出来,还是带了长长的帷幔,甚至连若隐若现都没有,几乎完全的不见人影。
裴云清那点帷幔,有些苍白脸颊露了出来,在烛光之下有着几分的清雅。
“我想请伍将军助我一臂之力。”裴云清浅笑着,没有说助谁,只是请他相助。
“姑娘不是不愿做风云际会之人吗?如今这是要助谁?”伍炀坐在一旁,也未曾给裴云清倒上一杯清茶。
“如果是锦王,将军开心吗?”裴云清也不在意,将帷幔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浅浅的笑着,在灯下有些虚幻。
“不开心,也许那样我与苏姑娘还是敌人了。”伍炀毫不犹豫的说着,裴云清今日只身前来,若是担心裴云清知道的秘密太多,他大可以将人留下。
“想来也是,伍将军到现在都留着故人赠与的剑,守着故人的训言,还偷偷查着故人的罪名,怎么是要背叛禹安侯吗?”裴云清的声音冷了下来,仿佛是要除掉着背叛之人。
“背叛?哼。”伍炀冷笑到,眼神中满是不屑:“没有忠心过,何来的背叛。”
“说的真好。”裴云清轻笑,眉眼又恢复了柔和。
“你是谁?”
“苏一南。”
“苏一南是谁?”
“将军不是查到了吗?”
“你放给我的消息,你当我看不出来么吗?”
“看来将军等了一南很久了。”裴云清坐在一旁的矮椅上,收敛了笑容,脸颊变得冷冽了起来,嘴角透着院外冰雪的寒冷:“你愿助我吗?助裴云清一臂之力。”
“扳道锦王殿下,禹安侯还是太子或者齐王?”伍炀定定的看着裴云清的眼睛冷声的问。
“都有。”仍旧风轻云淡没有变化。
“对我没有好处。”伍炀沉声说。
“没有,而且失败还会诛九族。”裴云清只是实话实说,但是我这句话说的却格外的肯定:“你愿意。”
“是。”伍炀干脆的答到,他自然愿意,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够,所以他等,他去讨禹安侯的信任,一步一步的的走进凉城的真相。
他自认为轻傲,但是他愿意放下,同那些奸佞小人相较,只是为了知道更多的消息。
突然他查到了一个人,苏一南,凉城来的人,凉城每一个人都闭口不言,愿意说的有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伍炀他自己查,然后他查到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似乎是有人送到他手上一样,他知道她一定回来,因为就像安白说的少将军有着将军一样得血性。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