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怪的念头

中殿左右配殿各面阔3间进深1间黄琉璃瓦硬山顶。东配殿“古香斋”以紫檀雕花槅扇分隔槅扇雕刻精美是紫禁城宫殿内檐装修上乘之作弘历想了想写下“古香斋”。

西配殿内是子孙万代葫芦落地罩弘历写下“抑斋”。后院正殿院内一面墙种了一排竹子弘历便写下“翠云馆”。

弘历想了想乐善堂常常要会客没有个对联始终不好于是写下“圣光昭敬诚常自勖;天伦敦叙忠孝在躬行“。

乐善堂的东西暖阁供奉佛像东暖阁的就悬挂皇爷爷为他书写的“意蕊心香“之匾。

正殿卧室内东面为一通炕炕上靠墙置十二扇炕屏屏心雕十二月花卉图。屏前为炕几两侧为炕案案上陈设帽架和文玩。炕前放置香炉。弘历便写下“兰芝室”

弘历诗兴大发写下“芰荷香绕垂鞭袖杨柳风微弄笛船“。西暖阁悬挂着乾率帝题写的对联“篆袅金炉入座和风初送暖;花迎玉佩映阶芳草自生荣“。

弘历给翠云馆的题联“古训手披勤每兢寸阴求日益;民依心默运常先万姓祝年丰“。

绵奕在弘历身边静静地研墨弘历写完了将狼毫放在笔架子上。弘历看着绵奕磨墨的姿势有模有样的不徐不疾平而稳。

弘历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话一出口弘历便觉得这话有**份。弘历说:“这些字你都认得吗?”

绵奕将纸上的字一一念了。弘历很高兴:“你这个年纪就能认得这么多字真是不错!现在很多贵族小姐都不愿意念书你叫什么名字?”

绵奕说:“魏绵奕。”弘历更加高兴了这个丫头没有像别人一样跟他说“回主子的话。”这让弘历对绵奕有几分刮目相看。

弘历问:“你知道我是谁吗?”绵奕说:“不知道。”弘历笑着:“那你为什么听我使唤?”

绵奕天真地说:“因为我是新来的……嬷嬷说了你刚刚来不管是谁都可以使唤你等你熬到我这岁数……”

弘历看着绵奕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个女娃娃约摸六七岁粉妆玉琢脸泛柔和的光辉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伏在一对又长又细的眉毛之下微微一笑即现两只甜甜的酒窝来。

弘历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宫里的女孩子或是心机太重有意接近他或是为了躲是非见了他就如同见到了瘟神。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不同她仿佛和他老早以前就认识了。

弘历伸出手捏了捏绵奕的脸蛋光滑地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弘历又将手伸到她的腰际想将她拦入怀里。

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在弘历的脑海里闪过但随即他又将手抽回。这个女孩子实在太小了他不该如此。

这些扈从在圆明园的官员都无法携带家眷当地也没有什么可以游览消遣的地方所以下了班不是打牌就是饮酒如果两样都不爱便只有彼此

互访清谈了。军机章京消息灵通所以访客最多有些是有目的地来打听消息有些只是闲得无聊想来听些内幕秘闻。特别是在王顼龄那里除了行

在的一切以外还有京城里的消息所以每日里高朋满座晚饭起码要开三

桌才能应付得下。但这天却与往日不同往日下车进门总可听得熟客在厅上谈笑这

天却是静悄悄地几乎声息不闻。王顼龄不免奇怪站定了脚问号房:“可有客来?”

“礼部张大人、翰林院胡老爷、沈老爷都来过。胡老爷坐了会说要给李大人去道喜刚走不久。”

“哦哦!”客稀之故王顼龄明白了。

“厅里还有位京里来的张老爷”号房又说“从未见过。告诉他老爷不在家有事请他留下话。张老爷非要坐等不可说是老爷的小同乡。”

“看样子是来告帮的。”听差曹升在旁小声添了一句。果然是个特为从京城里来告贷的小同乡。王顼龄送了十两银子把他打

发走了随即叫曹升传话给号房凡有客来一律挡驾难得有此清闲的一日他要静下心来好好盘算一番。

换了便服洗了脸喝着茶一个人在书房里展玩两部新买的碑帖正欣稍得出神之际听得帘钩叮冬抬眼看时曹升正打起门帘迎着他的

视线说了声:“许老爷!”

是军机章京许庚身同官至好熟不拘礼所以不在号房挡驾之列。他也穿的是便服安闲地踏进书房轻松地笑道:“清兴不浅!”

“‘偷得浮生半日闲’全是拜受李兰荪之赐。”王顼龄也笑着回答。

“我刚从他那里来贺客盈门热闹极了。”

“对了!”王顼龄踌躇着说“似乎我也该去道个喜!”

“不必我已经替你说到了。反正明儿一大早他要来递谢恩折子总见得着面的。”

“多谢关顾!”王顼龄拱拱手说:“省得我再换衣服出门了。”

“他们的消息也真快!据说上谕未到内阁外头就已纷纷传言‘大阿哥的师傅朱笔派了李鸿藻。’不知道是谁泄漏出去的?”

“反正不是你我。”王顼龄冷笑一声:“哼!咱们这一班里头听说有人不大安分迟早要出了事才知道利害。”

许庚身想一想问道:“莫非‘伯克’?”

“伯克”是隐语用的《左传》上“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暗指曹毓瑛那一班中的军机章京郑锡瀛。

王顼龄不愿多谈摇摇手叫着许庚身的别号说:“星叔!牌兴如何?”

“找谁?”

“找???”王顼龄沉吟了一下说“还是自己人吧!”于是写了两封小简叫进曹升来吩咐:“请王老爷、蒋老爷来打牌。”

彼此都住得近一招即至。军机章京王拯、蒋继洙、许庚身陪着他

们的“达拉密”坐上了牌桌。各人所带的听差站在后面替主人装烟。八圈打完歇手王顼龄一家大输。

结完帐开饭宾主四人各据一方除了主位以外王拯年辈俱尊

自然首座蒋继洙年纪虽轻科名却早于许庚身坐了第二位。主人以漕运粮船上带来的绍兴花雕和千里远来在上方玉食中都还算是珍品的黄花鱼款客。

座无外客快饮清谈不须顾忌话题很自然地落到当权的几个大臣身上。提名道姓有他们习用的一套隐语怡亲王允祥的“怡”字拆开来称为

“心台”“郑亲王”唤作“耳君”是在“郑”字的偏旁上着眼。李卫的代名最多一称“北韦”取义于“韦杜”并称而唐朝长安城南的“韦曲”

在北“杜曲”在南又称“通典”由于通典是杜佑所作或者径用对杜甫的通称为“老杜”。对唯一留在京里的军机大臣马齐称为“湖州”或者“兴

可”因为宋朝善画竹的文同湖州人字与可。

这些在局外人听来稍作猜详都还可解再有些却真是匪夷所思了!隆科多的外号叫“宫灯”说是“肃”字的象形匡源被叫作“加官”以戏中

“跳加官”例用小锣其声“匡、匡”。至于马齐原是同僚私底下他们一直叫他“麻老”或者“麻翁”

至今未改“麻老真何苦?”王拯感叹着说“通典跟‘上头’等于师兄弟连宫灯对他都得另眼相看麻老要去跟他较劲岂非自不量力?”

“唉!”王顼龄叹口气“通典可惜!他不比加官、麻老全靠宫灯提拔何必甘心受人利用?我看??将来他要倒霉!”

做客人的都不响心里却都在体味王顼龄的最后那句话“将来”如何呢?宫灯要垮吗?如果宫灯不垮李卫又如何会“倒霉”?

“请教琢翁”蒋继洙忍不住要问:“你看恭王看了上头亲笔批回的折子可还会有什么举动?”

“你看呢?”王顼龄反问一句:“应该有什么举动?回銮的话不必再提朝觐圆明园又不准。宫灯让他们弟兄一时见不着面这一着最狠!”

“我倒有个主意”许庚身接口说道“何不让修伯来一趟?”

“这个主意不坏!”蒋继洙附和着说“一面让修伯来看看动静一面也让咱们听听京里的消息。”

王顼龄点点头向王拯征询意见:“少鹤你看如何?”

“修伯若来名正言顺。”修伯是恭亲王的亲信朱学勤的别号。军机章京在京城里还有满汉各

一班朱学勤是领班之一为了军机处公务的联系朱学勤亦有到圆明园来一趟的必要所以王拯说是“名正言顺”。

这一说王顼龄愈觉许庚身的建议可行当晚就写了信给朱学勤。这封信在表面看来无足为奇但一用挖了许多框框的“套格”往信上一覆

所显现的字句就另成一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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