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魔鬼炊烟
二人终于下了火车。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直打鼓，眼看旁边有一家餐馆，二人飞奔过去。
“帅哥，你们两个要吃啥子嘛？”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女服务员问龙吻天道。小林子没有听过四川话，觉得这样的口音很好笑，一边点菜一边低着头偷笑。
龙吻天也笑了，他俩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马上就给四川的厂家打电话。
“喂，您好！你是公司派来维修的吗？”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的。
“嗯，是的，我已经到了。现在我人在火车站的餐馆。”龙吻天喝了一口茶水。
“好的，我叫我老公马上开车过来接你们，你们稍微等十来分钟。”
菜端上来了，一盘回锅肉炒辣椒，一盘猪肚片炒嫩笋，一盘青菜豆腐汤。他俩此刻的吃相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饿狼传说”
一阵猛嚼之后，龙吻天才发现那两个菜里的回锅肉和猪肚片早已经变质，加了太多的防腐剂，味道和嚼木头没有什么两样。
正如《卖柑者言》里面说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龙吻天想，当今社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又何止一盘回锅肉和一盘炒肚片呢？
小林子也不埋怨，他把汤舀到碗里，浇上白米饭，再把两盘菜里的蒜苗、青椒片、葱段等夹到碗里，一口一口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还好白米饭香软可口，青菜豆腐汤也还不错，龙吻天也像小林子那样，把两盘菜里加的蒜苗等挑出来吃掉，又和小林子分着把汤喝得干干净净。
他二人吃完饭正要起身，只见餐馆外面开过来一辆白色的奔驰，径直开到餐馆门口。车门打开，从车里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小个头，穿一套黑色的西装，戴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没有高度却有风度。
不用想，是四川客户方的张老板来了。龙吻天起身和张老板握了握手，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张老板掏出一包软装中华递给龙吻天。本来龙吻天一向不抽烟的，不过是初次见面，礼节上不能不给张老板面子，况且这包香烟在龙吻天身上另有妙用，于是龙吻天就接了过来。张老板刚要缩手，一看龙吻天旁边还有一个人，显得有些尴尬。
小林子微笑道：“我不抽烟的。”
龙吻天接过话头说道：“他是我表弟，书念不下去，在家里又没事干，顺便和我出来走走。”
十分钟过后，他们三人就驾车来到市郊。张老板说：“喏！你看，前面那个写字楼就是我们公司了。”
龙吻天抬头一看，只见一幢四层的大楼耸立在马路旁边。
张老板说：“我先送你们到宾馆安顿好再来公司。”
他三人又驾车往前走，不远处有一个宾馆，龙吻天和小林子在宾馆服务厅登记之后，又和张老板一起到公司去。
系统性地验查了一番，龙吻天发现，一共六台机器所有的故障都出在导向套的密封性上。
龙吻天说：“有的可能是装配不当，另外的可能是密封圈磨损，总之都不是大问题。”
张老板吩咐他二人先回宾馆休息，明天再从公司里指派一个工人协助龙吻天修理这批机器。他俩如临大赦，急急忙忙赶到宾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睡一觉先。
他俩睡到下午四点，龙吻天对小林子说：“兄弟，想不想出去走走呀？”
小林子笑道：“你是想去老马家里溜跶溜跶吧？”
龙吻天微微一笑：“没错！出发吧！”
拦了一辆出租车，按老马说的地址走，半个小时，出租车把他们拉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村庄里绿树掩映，一条杏从东向西流着，把村庄分成南北两半。四五点钟光景正值烧火做饭时分，只见村庄里到处炊烟袅袅。
老马的家在一棵大榕树后面，三间小瓦房，门前有个院子。龙吻天去敲门，开门的是老马他老婆龙姐。龙姐龙吻天是认识的，今年七月份她带着六岁的女儿小香子到龙吻天他们公司看老马，在那里整整呆了一个月。龙姐看上去大约三十六、七岁，还算端庄贤淑，想必年轻时也有过几分姿色。
“你郎个来闹？快进来坐哈！”她显然很惊讶会在自己家门口看到龙吻天。
“我们公司的机器出了问题，老板让我来维修，老马叫我随便帮他给你带点东西。”龙吻天说道。
龙姐把龙吻天二人请进屋子。刚才她正在做晚饭，锅里正煮着香喷喷的腊肉。浓郁的香味馋得龙吻天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
龙吻天打开一个旅行包，从里面拿出老马托他带的东西交给她，又从钱包里取出那两千块钱递到她手上说：“老马还给你捎了两千块钱来。”
龙姐接过钱说：“哦，这样哈，太麻烦你们喽！”
老马六岁的女儿小香子见龙吻天掏出钱来，跑过来抓住龙吻天衣角说要钱。
龙姐赶紧把小香子拉到一边骂道：“你个小死人，哪个来你都向他要钱，你想挨棒棒喽你！”听得龙吻天和小林子哈哈大笑。
龙吻天见小香子活泼可爱，忍不住去摸她的头，小香子抬起小脚就踢。
龙姐又骂道：“看你调皮捣蛋的，看见大叔叔小叔叔也不好好的，晚上看我不打盆水给你顶倒。”说完又叫龙吻天和小林子坐。
龙吻天说：“嫂子，我们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修机器呢。”
龙姐一直留他俩吃晚饭再走，龙吻天看到那香喷喷的腊肉也馋得偷偷流口水，但是俗话说，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龙吻天还是决定要走。
龙吻天要走，小林子又怎么能留？他一眼就看出小林子心里十分的不情愿，想留下来吃那香喷喷的腊肉。心里笑骂道：“原来这小子也是个馋猫。”
龙姐又骂小香子道：“看你个小死人，把大叔叔小叔叔都打跑闹。”
龙姐把他俩送到村口，又千恩万谢，吩咐他俩修完机器一定要来吃顿饭。龙吻天自然是满口答应，至于以后来不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临走前龙吻天向她打听灵泉寺，龙姐说：“灵泉寺哈？你沿着这条叉路走，翻过我们村子背后这坐山，再走十里路就可以看见了。”
小林子气呼呼的，低着不语。龙吻天见状笑嘻嘻地说：“兄弟，等大哥修完机器再带你来她家好好地吃一顿怎么样？”
小林子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刚才人家叫吃你都不吃，吃他几块肉我看也不会把她吃穷了。”
正说着，只见一阵白烟向他二人飘来，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腊肉香味，这香味比在老马家里闻到的那种腊肉香味更浓郁，更香醇，美妙得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只有亲自闻过这香味的人才能够了体会。
正如毛主席说的，要知道梨的味道就要亲自尝一尝，所谓实中践出真知嘛！
然而这种香味却是尝不得的，不过龙吻天他俩已经知道得太晚了，他俩已经在这种香味中晕倒，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