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过水,上过树

求着他翻牌?

傅相思气愤地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求过你翻我的牌?”

独孤焰颇为自信道,“若是明天又有人的眼珠被挖,你会不会来求?”

傅相思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的胸口砸过去一拳头,“暴君,那都是你的女人,你都不心疼的?”

独孤焰及时握住她的小拳头,凉凉道,“难道你不知道,暴君一般都没有心?”

傅相思的手偏凉,而独孤焰的手偏热,两人的手以这种方式亲密接触,像是在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彼此的温度。

“放心吧,我宁愿被挖掉眼珠,也不会去求你翻牌!”傅相思一边把像是瞬间烫伤的拳头给收了回来,一边忍不住为梅妃等人打抱不平,尤其是那个人美心善的皇后,若是她被挖掉眼珠,独孤焰也无所谓吗?

“不出三日,朕便会将凶手缉拿归案。若不然,这皇宫,恐怕不止你一个人待不下去。”

傅相思瞪着他道,“可别吹牛。”

独孤焰傲慢道,“朕只吹过风,没吹过牛。”

傅相思不想跟他废话,冷着脸爬到床内侧,背对着他睡下。

独孤焰走到南窗边,将窗拉开了一条一指宽的缝隙,让风徐徐吹进来,这才回来睡下。

夜明珠的光芒已经被独孤焰用布遮住,视线里一团漆黑,想到那扇被打开的南窗,傅相思忍不住道,“今晚你不睡吗?”

独孤焰已经闭上眼睛,“顺其自然。”

“你还敢睡?”傅相思瞪大眼睛,“你不怕凶手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

“若是朕的眼珠子那么好挖,师傅一定急于跟朕撇清关系,绝不承认朕是她教出来的第一高徒。”

听着男人这狂妄自大的话,傅相思直翻白眼。

想了想,傅相思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将自己的眼睛给蒙了起来,“皇上,祝你好运。”

独孤焰嘴角勾了勾,“朕好运,便是你好运。”

傅相思轻哼一声,竟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哪怕她对独孤焰各种嫌弃与鄙夷,却从没有怀疑过他的强大。

所以,她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安全,那种安全,既能抵御杀手的袭击,亦能护她周全。

听着傅相思均匀的呼吸声,独孤焰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

夜愈来愈深,愈来愈静,独孤焰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心如止水的滋味。

安之素脸上戴着老虎面具,让小影子与小蓝子陪着她去了天仙湖。

昨晚游水的感觉实在太好,她舍不得因为那个蒙面男人而放弃。

一来,她不觉得自己还会遇见那个蒙面男人,二来,那个蒙面男人虽然好色又嘴贫,但对她并无攻击性。

但安全起见,她还是把两个小太监给叫了过来。

“我准备脱衣服了,把你们的眼睛蒙起来。”安之素拿出两根黑色的布条扔给小影子与小蓝子。

小影子与小蓝子红着脸接过布条,乖乖地把眼睛蒙了起来。

“安姑娘,是不是我们哪里对娘娘伺候不周呢?”小影子问。

小蓝子立马接话,“所以你才如此折磨我们?”

安之素一边脱,一边好笑道,“你们想多了,这天这么黑,我只是请你们过来保护我。”

小影子不赞同道,“我们现在跟瞎子一样,如何保护你?”

小蓝子点头,“恐怕还没出声,就被歹人给灭了。”

安之素噗嗤一笑,“听你们两个的意思,是想看我游水?”

“不是不是。”两人异口同声地使劲摆手,“我们觉得你应该穿着衣服游水,那我们也就不用蒙着眼睛了。”

安之素不以为然,“看过稻田里的稻草人吗?稻草人没有生命,却能把鸟儿吓跑。现在的你们,可比稻草人厉害多了。”

两个小太监顿时无言以对。

噗通一声,安之素下水了,脑袋入水前,她对着他们大声喊道,“我就游半个时辰,不会白让你们帮忙的,回去之后,送你们每人一个驱蚊的荷包。”

半个多时辰后,安之素从水里探出头,却蓦地发现,站在岸边的两个小太监不见了!

“人呢?”傅相思趴在水里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难道是他们等不及,先行回去了?

安之素狐疑地爬上岸,还没动步,便发现了昨晚那个蒙面男人,坐在昨晚坐过的那个位置。

哪怕这个男人今晚戴了一张黑色的面具,但安之素还是能从他的眼睛瞬间认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兔子精!”尘浅笑盈盈地与安之素打招呼,黑眸里的光似乎比昨晚还要灼热几分。

安之素既没有惊慌,也没有理会他,直接朝着那块大石走去。

俯身在那堆衣服里找了找,安之素这才想起,今晚她忘记拿擦拭的纱巾了。

突然,她的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挂着昨晚她遗落在这儿的那条纱巾,“物归原主。”

安之素怔了怔,却没有去接,而是不顾身上的湿漉,直接取了衣服往身上穿。

尘浅就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将她浑身上下、前前后后,又近距离地看了个遍。

皎洁的月光下,女子美好的身段似乎在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令人想触却不敢触,仿佛一触,她就会消失似的。

尘浅一只手把玩着纱巾,故意将纱巾边角的字念了出来,“荷甜宫。你是荷妃?”

安之素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出声,恐怕会毁了荷妃的名声。

于是,她冷哼一声道,“荷妃正在侍寝。”

女人的声音柔柔媚媚的,仿佛真是妖精变得,尘浅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酥。

“那你是荷甜宫的人?”

安之素将所有的衣服穿就,摇头否认,“那是我问荷甜宫的人讨来的纱巾。”

“不是荷甜宫的人,”尘浅喜不自禁道,“那我还迟疑什么?”

安之素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尘浅从身后打横一把抱起。

男人黑眸里的意味十分分明,安之素安静异常地看着他,既无挣扎,也无异议,只是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揭开我的面具。”

尘浅大笑一声,爽快地点头,“咱们彼此彼此。”

言外之意,他不想知道她长什么模样,而她也不能看他长什么模样。

安之素心安地勾了勾唇角,“带我去哪儿?”

“兔子精下过水,可有上过树?”不等安之素回答,尘浅便抱着她飞身上树。

这一夜,天仙湖畔的风异常得大,吹得那棵古老的大樟树摇椅晃、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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