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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四章小人物的大悲剧

什么是小人物?生得如同荒原的野草一般,生死全看老天。活得如同游荡的野狗一样,生存全看运气。小人物特有的标签,生的卑微,死的悄没声息。

人类历史上,构成今天的除了有数的那些大人物外,全都是这样的小人物,大小人物的历史集合,才构成了今天的完整的人类历史。

然而,自古至今的社会体制,小人物历来是被当作是祭祀品而存在的,没有小人物这样的祭祀品,社会不可能成就任何大人物的光辉一生。

以往的历史,由于文明的落后,体制的落后,发生的种种残酷性现实已无需去深究,但是作为现代人,却是应该必须去正视的。这是人类文明阶段性的需求,没有这样阶段性的回顾,恐怕人类智慧难以穿透未来。在人类继续行进的道路上,必然会有走向深渊的可能。

这样的论调一贯的充满的悲观情绪,而社会所需要的正能量呢?在哪里?

因为这个社会要有正能量,所以所有的大人物都是人类最好的德行象征。人世间的最高道德象征,就这样的标准,犹不足以匹配我们敬爱的大人物时怎么办?好办,因为人们还能造神,还可进一步神化之,使之和理想神相融合。

造神就是想象中能把大人物摆放多高,那就摆放到多高。

大人物需要这样的荣光,因为只有成为世人崇拜的偶像,才能敌得过漫长无情的岁月,持续不断的在消弭着大人物自己存在过的生命印记。也才能激励后来的后人们,学**人物、成为像大人物一样的人。

看,这岂不是正能量又是什么?

人类历史,实际上是小人物的生存史,但事实上历史记载表现出来的,却是大人物的恩怨情仇或个人传记。人类到了今天,由传统和现代形成的文明之花,妖魅无双,神秘异常,谁能看清岁月背后的残酷?谁能看清现在现实的荒谬?

这里没法用一个个的故事贴合在一个具象的人身上,来说明小人物的大悲剧,因为小人物身上穿的全是悲剧的外衣,从哪里看都看得到任何角度的悲剧结果。

在历史的角落,也偶然会有典型性小人物的故事,为人们耳熟能详。小白菜、曹雪芹、金圣叹、蒲松龄、孔乙己等等等等,莫不如是。密密麻麻的,不能细数,布满了人类历史长河。

现实社会中的历史人物也罢,现实社会状态下的虚构人物也罢,总有充满了人文情怀的大师,正在用温情的目光,看着人世间的小人物。

从小人物状态的趋同性和小人物的人物个性上,大师们认真的对待着小人物的大悲剧,这样的大悲剧的总结,应该是人类反省自身文明的一个重要视角和行为。

大师之所以能称其为大师,道理就在于此。而对于这样的先辈大师们,赵缺日是心怀着无比郑重的敬意的。

现代文明,有过多少这样的反省,赵缺日搞不清楚,赵缺日现在想要做的,是认真的致敬充满了人文情怀的先辈大师。心里默默诵念着这些先辈大师们的名字,这是生来处于这个文明之下,后辈赵缺日的个人崇敬,这种崇敬说不上有什么样的现实意义,但是绝对有存在和保留的价值。

当当代社会文明发展到今天之时,有人说时间只是人类自己的一种集体性错觉,现代科技极力的想证明这一点。在现代科技提出的部分理论里,说人类只要能突破热力学能流和熵流定律,时间就能如同一根线,想怎样操控就怎样操控,能让过去、现在、未来再无现在这样的泾渭分明。

可是,时间仅仅就是时间么?传统的东方文明,在表述时间这个定义上,还有若干的名词,例如岁月,例如千秋万代等。这些名词除了和时间本身的用字不同外,蕴意大致等同,但是给人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充满了岁月感的历史,自人类精神能自我匹配你的他的时候,人类开始了有意识的记载历史。

在“他我神”共存依赖的人类身上,“他”被认识到了,并且有了一整套与之相匹配的教育准则。“我”被认识到了,这里相匹配的是教养准则。“神”也被认识到了,可是匹配神的迄今为止是信仰和崇拜准则。

让我们好好看看,这三者之间的三种准则的不同,教养来自于家庭,教育来自于师承,信仰和崇拜来自于宗教。

在人类社会发展以来的时间线下,家庭在人类社会之中,是作为社会基石而存在的。师承呢?师承在人类文明行进的过程里,是作为文明薪火传递、前后相承而存在的。宗教到了今天,正反两面的案例都有,宗教的属是孰非,在人类历史岁月里面,完完全全可以统计得清清楚楚。但是人类因为有着自身的神的牵绊,因而没法舍弃宗教而独立存在。

在赵缺日看来,以往的也就罢了,现在的人们完全不能想象,没有了宗教的存在,人类将会变化得怎样的退化?这样的担忧使得宗教自诞生起,到今天依然存在着。宗教存在的合理与否,因为不能假设,或者说假设毫无价值,所以现在现代社会依旧还有着传统宗教的社会地位。

宗教的存活现象,甚至比之于家庭家族和师承更具有耐久性,这种耐久性是值得人们深究的。有人研究过宗教的存活逻辑,然后,这个逻辑被广泛地应用到了政治范畴,宗教政治化,政治宗教化。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就是在今天也是比比皆是的一个个鲜活案例。

以往的传统社会,是家庭和家族为核心的社会结构。在现代工业时代,城市化愈演愈烈的今天,社会的基本结构被瓦解了。赵缺日定义不了构成现代社会的基础,到底依然还是家庭这个单位呢,或者仅仅只有两性本身构成的社会全部。这个瓦解的标志,除了生命诞生和生存状态的变化,其次就是死亡来临之时的变更。

人生两大重要的环节,一个生、一个死,生死之外无大事。

传统社会的小人物们,就算不能主宰家国天下,但是最起码能主宰自我和家人之间的生死大事,并且能尽量做到符合传统文化中一直倡导的价值“孝”的标准。而如今的社会呢?主导生、死之时,有没有感受到一种生命的最深层次的悲哀?当代社会越来越多的生而不养、孤独老死的现象,社会文明按理来说是在进步的,可为什么在文明进步的状态下,居然有着这样显着的退化?

当代工业时代,城市之中,长辈们的死亡被漠视得既没有对应的礼法规矩,也再没有了对应的传统价值标准了。没了传统价值标准,那现代社会的价值标准竖起来了没有?恐怕是不好定义的。当孝字价值精神的逐渐地、不可逆的消亡殆尽,就是东方文明的最最重要的损失,没有之一。

赖以自傲的文明中的价值,被现代社会冲击得再没有了一个人生来和死去时的坦然;再没有了生来幸运,死去无憾的人生认同;生死之间的大事,是在小人物身处于社会时,最独私自有的部分,能被大人物们可以利用权势或财富剥夺的部分,这一部分构成人的人生之基石,被社会现代文明践踏的再也回不去传统。

今天社会,无论个人身处什么角落,人生大事中的生和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意识到过。当大人物们尽可能的极尽哀荣的同时,小人物呢?一如那盏风中的灯烛,熄灭的是那么的悄无痕迹。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小人物的大悲剧,最终可以归结为生命之中的悲剧,既有生,亦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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