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们太过分
屋内所有人都僵住，死一般寂静。
什么？
元薇是野种？
老太爷从未怀疑过元薇的身世，他一直留恋沉迷在各式各样的温柔乡中，哪里管过家里的事情，宋氏什么时候生下元薇，他从未留意过。
老夫人萧氏为了自己的脸面，丝毫不顾儿子的脸面，直接往儿子的脑袋上扣了好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老太爷不愿相信，怒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氏激动愤怒羞愧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无情，“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就是个野种，我可以确定。”
“你凭什么确定？就因为早产？说不定他们只是先孕后婚。你为了摘清自己，说这种谎话，有意思吗？我当年真是看走眼了，居然娶了你这么个刁毒妇人。”
“真是鬼迷心窍！”老夫人跺足，“你好好看看她，看她长什么样子，她哪一点像化忠，哪一点像你，像我？”
老太爷原本觉得此事极为荒唐，可经萧氏这么一说，上下打量元薇，竟然真的无法从她身上找到任何沈家人的影子。
沈家人都很好看，这点毋庸置疑。元薇的美貌向来无人质疑，可是她的美不同于沈家人的美。
沈家人的长相大多精致到无可挑剔。元薇眉宇间有她母亲的影子，只是她不如宋氏温柔恬静，她坚毅倔强。
细看五官，元薇确实没有任何沈家人的影子。
难道真如萧氏所说，薇儿不是化忠的女儿，不是沈家的种？
老太爷直直地盯着元薇，表情越来越不好。
元薇暗叫不好，原本以为老太爷帮她，她能够躲过一劫，可没想到老太爷被老夫人几句话带到沟里，质疑她的身世。
老夫人为了让老太爷相信，突然说道：“若是不信，大可做个灵力定源，若是同源，灵力必会有所融合。”
老太爷点头，“还是这样较为妥当。”
“定源就定源，怕什么！”元薇相信自己母亲的品行，根本不怕，这些都只是萧氏的毒计。
萧氏取出透亮的定源石，置于桌上。
老太爷先将灵力注入。元薇修为差，输出灵力需要些时间。
正当元薇要将掌心贴在定源石上，她的胳膊被人紧紧抓住，无法落下。
沈化忠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灵力定源？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你们这是羞辱绮雪还是羞辱我？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你们太过分！”
萧氏见儿子动怒，便说：“这也不是我要他们测的。是薇儿她自己为了证明她是沈家血脉，非要测的。”
这扯谎的本事还真不赖，元薇面色不善。
“好不要脸啊！萧氏！”老太爷抢在元薇前头说，“大儿子，你母亲挑唆我，非说薇儿不是你亲生的，偏要测的，和薇儿无关。”
咦？元薇暗笑，这老太爷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他和老夫人一样是专业的戏子，不去唱戏真是可以，这脸比六月天变得还快。
“母亲，您这次真的过分了，薇儿你先回恋梧斋。”沈化忠扬了扬手，又说：“阿辛，送夫人和二小姐回稚红苑。”
“老爷……”王夫人凤目含泪，装出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
见老爷不理她，便跺足回稚红苑。
元薇真的很想听听沈化忠怎样处置今日之事，但是，沈化忠的命令必须遵守，她乖乖回了恋梧斋。
稚红苑那边怒气冲天，王夫人七窍生烟，气得扯自己的头发，把脑袋上的钗子钿子丢了一地。
沈元芷为母亲打抱不平，也哭红了眼，“母亲，都是那个沈元薇，若不是她母亲怎么可能会失了掌家娘子的地位！可恶！”
王夫人撒气撒得差不多，便让丫鬟为她梳头。屋中的下人并不多，除了梳头丫鬟，便是王夫人的亲信。
丫鬟小心翼翼地为王夫人梳头，低眉顺眼，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主子。
王夫人看着银镜中的自己，长叹一声：“为何你偏偏不是长女。”
“母亲，这我也没办法。生下来晚了。”沈元芷不知如何安慰母亲，只得随便扯了一句。
王夫人摇头，“女儿，母亲不是这意思。若你是长女便好了。”
“为何？我身为次女得到父亲的宠爱比那所谓的长女要多多了。父亲正眼都不会瞧她一眼的。”沈元芷骄傲地扬了扬头。
“今日你父亲还不是极力维护她。她是长女，你父亲终归会多注意些。我知道这么些年，虽然你父亲极少与沈元薇说话，但他的眼睛从来没有从恋梧苑移开，他时常注意那边的动向。落云山庄之事若非他出海，我根本没机会。”
沈元芷神色立刻变得极为不好，“她分明是个野种，为何父亲偏偏护着她，连定源都不肯让她做。”
王夫人说：“芷儿，照今日之事看来，无论她是不是沈家血脉，你父亲以后会护着她。千万别在你父亲面前说她的不是，更不能在你父亲面前说她是野种之类的话。”
“为何？女儿不懂。”
“因为宋氏死了，你父亲念着宋氏对他的恩情，就不会弄死沈元薇。你父亲喜欢欢快乖巧单纯的孩子，你只要保持孩子的模样，你父亲就会一直喜欢你。”
“可是沈元薇她……”
“她不足为虑母亲只是暂时失权，不是死了。你的路自有母亲替你铺好。今日若则俊之事成了，算是便宜她了。可她偏偏要往死路上走，就别怪我无情。”
梳头的丫鬟听到此处，不由地稍稍停住，仅此而已，就连面色都不曾变化。
可这细微的停顿被王夫人抓住。王夫人笑看了她一眼，说道：“带下去吧。”
“啊！”丫鬟再也无法镇定，吓得尖叫起来。还没等她叫得更响，已经被人捂着口拖出去了。
沈元芷眉头微挑，觉得很有趣，便问：“母亲为何杀她？”
“她的长相我不喜欢。”王夫人摸了摸鬓发。
“我看她也不太舒服。”沈元芷靠到王夫人的身上，抱着她的腰，撒娇道：“母亲，我突然好想吃河豚。”
王夫人爱溺地摸着沈元芷的头，“好，这便命人给你做。女儿啊，我的好女儿，母亲什么都给你。母亲定为你准备十里红妆，让你风光大嫁，成为渭城最耀眼，最高贵的新娘。”
“母亲！”沈元芷面颊飞红，钻入王夫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