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殉情 下
朋友,也许你觉得,这有点像写小说——写小说的特点,就是雪上加霜,让倒霉的人更加倒霉,让不幸的人更加不幸,或者让一帆风顺的人,平步青云的人,从半空中掉下去,摔个血肉横飞,让读者朋友大感意外,让你喜欢,让你拍手叫好……总而言之,就是要欺骗你,利用你,掏钱买他的书,成就他大师的地位。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啊!生活就是生活,既要物质也要有精神。一切还得靠自己。但是更让人生气的是,上天有时候比那些伟大的作家还会胡编乱造,还会嫌贫爱富,还会落井下石,还会幸灾乐祸,还会损人不利己……我,就是其中活生生的一例。
面对我的亲人们,我觉得我真是罪该万死!由于我的存在,我的亲人们相继遭到了厄运,命丧黄泉。本来,这些不幸,加在一起就可以要我的命。但是,由于女友的存在,我尽管非常难过,尽管非常伤心,却还没有想到死。可是我没有想到,在我最伤心的时候,最难过的时候,我的女友,不但不给我安慰和温暖,还移情别恋,舍我而去。这样一来,我还能承受得住吗?那就非死不可了。不然我活着,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意义?别看我心爱的女人,她应约来到了这里,其实我知道,她是不愿意来的。她今天之所以来,是为了和我一刀两断,让我从今以后,不再打扰她的新生活。尽管这样,我还是非常的感激她,感激她在我最后的时刻,来到我的身旁,成全了我最后的一个愿望。
尽管这个场面,对于一个善良的人来说,一定是非常可怕,也非常残酷的。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你只能接受,有时候想逃避都不可能。
她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她。我的身后是万丈悬崖。
“你来了?”
我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但是为了让气氛尽量能轻松一些,我强装笑颜。声音有些嘶哑,不知是因为绝望还是因为激动,或者是痛苦,反正说不请,道不明,没有办法。
“嗯。”她答应着,眼睛里也闪着泪光,低着头,不敢看我。
她的神色,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冷漠,还有几分坚定。总之,是非常的可怕。
我的心里顿时更加难受了。想到我们以前,确确实实,深深地爱过;她呢,又是一个多情而善良的女孩。可是,这只是从前……只是让我百思不解的是,为什么在很短的时间内,她会来一个那么大的转弯?从而变得无情无义?
我尽量让感觉保持知觉,尽量控制着一不留神就会崩溃的精神支柱,看着她。——既害怕看着她又忍不住看着她。
她穿着白色短裙,腿套黑色丝袜,浓妆艳抹,头发剪成齐肩,而且染成了红的黄的。已和以前截然不同,判若两人。不过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她现在有钱了,——女人有了钱往往都花在穿戴上。老实说,我不喜欢她这样的打扮,像个妖怪,但是我无法对她有一丝一毫地厌恶。因为我太爱她了,全心全意的爱她,没有任何条件的爱她。
只是非常遗憾的是,我的爱挽救不了我们的爱情。
“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不过,我还完全没有死心,或者说还心存幻想,在没有跳崖之前。但是我的心情,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难以形容。故而我已经说不出连贯的话了,声音又小又轻,像一缕炊烟。只有眼睛还好,还能看见她,虽然不怎么明亮。于是我瞅着她,贪婪而深情地,目光和心里一样复杂。现在,肚子里,除了痛苦的元素之外,又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许多假设。如果,她突然回心转意,悬崖勒马……不过这种假设,我应该知道,只有亿分之一的希望!但是为了这点希望,我对她的深情和不解,无奈,在转眼之间,又神差鬼使地酝酿出无数的话语,排着队聚在喉咙里等待爆发。可是,就是找不到爆发口。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可以让我的语言爆发的迹象。我——正在着急,正憋得难受,只听她说:
“不用了。我们有缘无份……你自己保重。”她突然说得斩钉截铁,说得义无反顾,说得掷地有声。我有点不相信:好像大失所望,又在预料之中。反正就是有点不愿接受。“你——再找一个好的吧。就当不认识我,就当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就当我死了。”她说完这些话,立即转过身,也没再看我一眼。不过我听得出来,她哭了。“你要是没有什么话,我走了。”最后,她又吐了一句。
我愣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祝你幸福。”
我忍不住哭了。这是为我而哭,也是为她而哭,更是为了我们的爱情而哭,或者也因为我的命运而哭。
别了!我亲爱的女人,我可以死了,可以跳崖了,只是我还不放心你。我不相信那个有钱的猪,会真心地爱你,呵护你……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上帝啊!我一下之什么念头都没有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桐桐,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几乎是本能地,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之后,我的脚迅速地向后退了两步。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我飞下去了。可就在我跌下去的那一瞬间,我还看见她——我的桐桐,转过头来了!接着吃惊地叫着我的名字跑过来了!
“磊落!磊落!”
然后,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天地一片寂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我的举动而吓呆了。可是,更要命的是,当我落到半空中之后,我突然想:“要是桐桐一时冲动,也跳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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