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杀了吧
“什么意思？什么地方？”那些女孩儿忽然间惶恐起来。
阿柔道：“勾栏院。”
“啊？”那些女孩儿恍然大悟，纷纷哭叫吵骂起来。
周婆子摆手：“拉走。”
那两个婆子还没有上前，几个女孩儿纷纷和她厮打起来。气的周婆子跌足：“废物，还能干些什么？叫护庄的庄丁们来。这几个索性就赏给他们了。完了给我远远的送走。”
那几个女孩儿听了，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原本什么都不是。顿时都气馁起来，乱纷纷哭叫着跪倒在那周婆子面前，磕头求饶。
那些庄丁们听了俩婆子的召唤，争先恐后从楼下涌上来。这几个女孩儿都是十几岁年纪，娇艳的犹如花骨朵儿一般。那些庄丁这时候，一个个如同饿狼，勇猛无匹。
就在那些庄丁上得楼来，想要进到屋中的时候。阿柔急中生智，大喝了一声：“放肆。”这一声做足了气势，霸气侧露。那些庄丁做惯了奴才的，闻言一个激灵，腿一软呼啦啦跪倒一地。
周婆子意外的看向她：“大小姐……”
阿柔腰杆一挺，学着宋大将军点兵的架势，望着那婆子：“亏你还叫我一声大小姐，眼睛里，心里哪里有我一分？”
“大小姐……”这下周婆子不是意外了，是晕菜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公子献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这个野丫头，竟然比正牌儿王府千金还有气势。她再怎么厉害，也是做奴才出身。看见这样的气势，腿就忍不住的发软。强撑着没有跪倒在地，望着阿柔：“大小姐，那你说这些人怎么处置？”
阿柔虽然初来乍到，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也明白这庄园有点儿蹊跷。贸然将那些女孩儿放了，显然不妥。但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些女孩儿被推进火坑，她良心不允许。
她垂眸略一思索：“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成大小姐，就听我的。先把她们着人看管起来，容后发落。”
周婆子看了看门外跪了一地的庄丁，又看了看屋内，跪倒在她面前，哭的东倒西歪的女孩儿们，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头道：“老奴遵命。”
那几个女孩儿被押了下去，屋子里顿时清净起来。
阿柔坐在浴桶之中，那个唯一留下来的女孩儿青秀，此刻改换了细棉布的衣衫，在旁边伺候。
阿柔看着她：“谁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的？”
青秀摇头。
“那你们来到这里，都见过什么人？”
青秀摇头。
“你不想说？”
青秀又摇头。不过这次终于开口：“不是奴婢不想说，是确实也没见过什么别的人。就是周姑姑和几个小丫头，再就是您见过的那几个女孩子了。”
“那你们整天都干什么？”
“学规矩。”
“就这些？”
青秀点头。
阿柔心里有些更加茫然。公子送她来的时候，也说让她学好规矩。学规矩干什么？想到这个，她脑仁就疼。不是她笨学不会那些繁琐的规矩，是她自在惯了，不想被那些规矩拘束。
不过……
既然公子让她好好学，她就算再不喜欢，也要认真对待。
第二天，周婆子就亲自下场叫她那些所谓的规矩了。行不露足，笑不露齿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在遥城将军府的时候，她就见识过。只不过那时候学的不甚认真。如今真要学起来，也是难不倒她的。
好在她也没煎熬几天。到了第三天，她就接到公子的书信，要她次日进京。
接到公子的书信，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件激动的事。但是，她同时也敏感的嗅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她第一时间将周婆子唤来：“周姨，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公子整那些女孩儿来干什么的吗？”
周婆子犹豫着。
阿柔将那封打开的书信推到她面前。
周婆子看见那封书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姑娘既然问起，老婆子万不敢有丝毫隐瞒……”
阿柔听完那婆子的话，整个人都呆滞在了那里：“你说的是真的？”
周婆子一个头磕在地上：“万不敢有一句雌黄。”
阿柔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周婆子担忧的望着她：“姑娘，你不愿意么？”
阿柔摇了摇头。为了他刀山火海她都愿意去趟。可是……
眼泪不争气的涌入眼眶，视线模糊起来。她于一片朦胧中，恍惚看见当年他望着自己说，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可如今，她除了流泪还能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椅子里坐了多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皱巴巴的有些难受。她打起精神唤了一声：“青秀。”
青秀顶着俩黑眼圈走过来：“大小姐吩咐。”
阿柔看着她：“你怎么跟一夜没睡似的？”
青秀中规中矩的行礼：“小姐，天已经亮了。”
“天……这么快就亮了？”阿柔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明明只有十四岁可是心境仿佛一下子就沧桑了。她站起身，有几分惶然无措，有几分赌气：“更衣。”
青秀默默的帮她洗漱梳洗起来。捧来一盏香茶。
周婆子顺着门边进来，躬身在她面前：“大小姐，那几个丫头，怎么处置？”
阿柔看了她一眼。
周婆子将腰躬的更狠：“王爷说，一切听您吩咐。”
阿柔看着她：“你和我说的，都是真的？”
周婆子点头。
阿柔喝了一口手里的香茶，下一刻猛然呛了出来，剧烈的咳嗽起来。青秀和周婆子连忙帮她拍着后背顺气儿。她将手里的香茶远远的愤然扔在地上。哐啷一声，茶盏四分五裂，茶水泼溅在地上红色的地毯上，仿佛洇开的一片血迹。阿柔死死盯着那一片茶渍，全身都紧绷起来。
“大小姐，您怎么了？”
“大小姐，您不要吓老奴啊……”青秀和周婆子拼命的椅，呼唤着她。
她一个激灵，猛的回过神来，一股凉气从后脊梁骨升起，手脚顷刻间冰凉起来，连同牙齿都冷的打颤，咯咯直响：“杀……杀了吧……”说出这句话，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