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魅力

此刻,令许思源魂牵梦绕的姑娘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看得更加真切了。她面如皎月,白嫩而姣美。长长的清秀的眉毛下,那灵动传神的大眼睛宛若一泓清潭,幽清、晶亮而柔媚。玉雕般秀挺精致的鼻梁。樱桃般娇巧玲珑的小嘴。浓浓的自然卷曲的刘海两边,那由乌亮秀柔的发丝扎就的一双长长的大辫子,妩媚而又神气地垂在胸前。柔和优美的线条勾勒出窈窕婀娜的身姿。她上穿一件粉红色的西服领的纯涤纶的春装,下穿一条咖啡色的直板式的的确良长裤,整个衣着是那么的熨贴、得体、清爽,将她的整个人衬托得更加俊俏秀逸、风姿绰约。

“啊!真是深山出俊鸟呀!”他在心里感叹万分!

她被他瞧得怪不好意思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来,我看看面料。”她羞涩地说,同时将一只手伸向他。

他连忙将手中的面料递给她,说:“想做一套中山装。”

“好。”她接过面料看了看,说,“来,量量尺寸。”然后就来到那位老师傅旁边的一张案台跟前。

他跟了过来。

她拿出软尺给他全身量了一遍,又将面料量了量。然后面含微笑地对他说:“做上装加裤子,面料至少还差六厘米的长度。”

他心里咯噔一下!他的担心应验了——果然面料不够。他很清楚,他有两种选择,要么就不做了,要么就只做上装或只做裤子。但是他还心有不甘。他语气温和地问她:“如果要做一整套,还有挽救的办法吗?”

“有,另外加零点七米的面料。”她似乎早有准备似的说。

他的心里顿时踏实下来。不无高兴地说:“好,我这就到布店去买。”话音没落,他就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哎!哎!……”她急忙唤他回来,话里再不带“同志”的称谓了。

他连忙回到案台旁。

她走到案台旁靠墙的一个大立柜跟前,拉开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块面料,来到案台前,在案台上摊开面料,与先前的面料一比较,料型、质地、颜色完全相同。她用尺量了量后,说:“刚好够了,就用这块面料,不用买了。”

“那我加付这块面料的钱。”他连忙说。

“你不用另外加付钱了。”她微笑道,然后就在面料上划起线来。

他很清楚,她奉送的这块面料,如果买,至少得要二十元,而他当时每月的工资只有三十八元。

他骤然感到有股暖流注入心田,并迅速地弥漫全身。

“那就谢谢你了!”他满含感激地说。

“不用谢。这样吧,你三天后来取衣服。”她边手里忙活着边说。

啊!三天!他心里惊呼起来。他很清楚,中山装的制作工艺复杂,难度挺大。在C市最快也得半个月以后才能拿得到。而这里只要三天就能拿到,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地问道:“是你做吗?”

“是呀!怎么,怕我做不好啊?!”她俏皮地朝他一笑。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他慌忙笑着解释道。其实,他打心眼里希望是她做——生怕是别人做。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直接与她接触。现在,他的心里装的只有她,至于衣服做的怎么样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依依不舍地站在她身旁。他已强烈地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无法抗拒的魅力……

但是,理智告诉他:她很忙,别再打扰她。于是,他很有礼貌地说:“那就劳烦你费心了,你慢忙,再见!”

“再见!”她扭过头来对他微笑道。

他走出了裁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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