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做棋子
张天龙笑道：“这么美的姑娘，你们也不多看几眼？”
采花低声嗫嚅道：“那......那小妞是铸剑山庄的任飞虹，我们曾经得罪过她，不敢再招惹。”
张天龙笑道：“那也不用怕成这样吧？”
玩花低声道：“她旁边那个男的，估计很厉害。”
张天龙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白衣男子，却见他一眼不错地看着大哥，眼中充满了战意。
那是一种高手见猎心喜的眼神，虽然隔得很远，但那森冷的杀意，却是犹如实质般地透了过来，令人不由身子发寒。
张天龙低声道：“大哥，那个小美人的护花使者好像看你不顺眼哦。”
大哥神态自若，微笑道：“那人叫李晓飞，和我交过一次手，想必有些不服气，还想再打一架呗。”
张天龙道：“你就答应他呗。”
大哥笑道：“忘了我们来干嘛的了？”
张天龙立刻住嘴。
李晓飞与任飞虹收回目光，低头小声交谈，不再理会大哥等人。
他们那边安静了，但阿飞阿狼这边似乎还不肯老实，两人通过测试，自我感觉爆棚，似乎觉得自己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也相差无几了。
阿狼笑道：“阿飞，通过刚才的测试，我觉得我们两个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阿飞笑道：“当然！刚才又让你重新找回了男人的自信，嘿嘿。”
阿狼嘿嘿一笑，猥琐地笑道：“不过也有区别，我数二，你数一。”
阿飞笑道：“唔，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阿狼笑道：“呵呵，这个数法是，我们两个人，互相对着数。”
阿飞怒道：“啊！我靠！那不是变成了你是第一，老子是第二？你耍我啊？臭小子！”
阿狼偏头笑道：“说对了，这次你又输了。”
“哼，失败乃成功之母！”
阿狼笑道：“你这么说也是对的，也就是说，每一个成功的儿子后面，都有一个失败的母亲？”
阿飞怒道：“好哇！臭狼，你拐着弯骂我娘，老子跟你拼了！”
两人在那插浑打科，大哥和张天龙哈哈大笑。
早有宁家的人过来维持秩序，阿飞与阿狼看见四周竖立的“禁止喧哗”的木牌，几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被大哥装正经地瞪了一眼，硬生生地把笑声吞了回去，被呛得满脸通红，神情古怪之极。
宁家家主，有“一剑镇天洋”绰号的宁长风，中年儒士打扮，此刻微笑着站在台上说了一大通，无非是感谢来临的官员望绅和武林同道，劳烦大家专门过来观礼实在是惶恐之类的客套话。
阿狼打了个哈欠，和阿飞在底下互相挤眉弄眼打发时间。好在宁长风说了一大通废话之后，终于切入正题，他看了看底下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朗声道：“小女碎玉，按照族规，在她年满十八岁时有一次自主选择的机会，若能在三日之内闯过五人八关，便拥有继承家族的权利，且婚嫁自由！碎玉，你的选择是什么？”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他们都明白宁长风所说的选择，并不是宁碎玉是否要对这个权利选择执行，而是她选择自己挑战还是求助他人的问题。
宁碎玉脸色略白，面对数千道各色目光，她体现出了武林世家子女的修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踏前一步，对父亲行了一礼，又对四周众人团团一拜，朗声道：“父亲，祖上规矩，女儿自当遵从。我虽游历江湖数年，不曾辱没家族声望，但也不是狂妄无知之辈，我宁家高手辈出，天洋城能人甚多，那五人八关，不是我一个小女子所能独立抗衡的，所以这次试炼，女儿选择请江湖朋友助拳。”
她这番话说得甚为得体，不少人点头赞许，宁长风拈须微笑道：“那么，你请的是哪几个人？”
宁碎玉巧笑嫣然，道：“一个，女儿相信这个人一定不会让女儿失望的。”
宁长风目光微微一凝，道：“是哪位成名的英雄？他来了吗？”
宁碎玉妙目扫过，最后停在大哥脸上，笑道：“他已经来了。”
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大哥身上，大部分是惊疑不定，少部分是嫉恨交杂。
大哥脸上却是一副懵然的神情，连张天龙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轻轻咳嗽两声，心底却是对大哥的厚脸皮装傻神功佩服不已。
大哥摸摸下巴，四下乱看，那神态令得那一众贵宾纷纷皱眉摇头。
宁碎玉笑骂道：“大哥，请你上来。”
在一片小声议论的声浪之中，大哥方才不情不愿地慢慢走了过去。
宁长风目蕴神光，盯着大哥，朗声道：“敢问少侠如何称呼，何门何派哪位高人的门下？”言语之中暗含着一股威严，颇有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质疑。
阿飞小声跟阿狼说道：“这宁长风说话这么老气横秋，大哥会不会炸了呢？”
大哥愣了一愣，眼珠微转，笑道：“老子的名字就叫大哥，看得起的，叫我一声大哥，看不起的，老子让他叫我一声大哥，门派嘛，说起来的话，勉强算是雪山派的客座供奉吧。”
众人一阵惊呼吸气之声，殊不知方才大哥心念急转，想到雪山派乃是一些自诩正派的武林人士眼中的邪派，自己先前赢了那雪山小怪，还有一个赌注尚未兑现，说自己是雪山派的客座供奉也不算完全的吹牛，大不了真的加入雪山派就是了！大哥恼怒宁碎玉有可能把自己当做棋子，是以故意说自己是邪派的人物，看这宁家如何应对。
宁长风眼中神芒一闪，旋即笑道：“原来如此，雪山派人数虽少，但每一个都是绝顶的高手，难怪碎玉如此笃定，只选少侠一个人，就来挑战五人八关！”他拿话挤兑住大哥，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狠狠修理这个浮夸狂妄的小子。
大哥似乎又愣了一下，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进来观礼的，怎么就变成老子一个人挑战五人八关了？老子……我……还没刷牙呢！”
场中有些人哈哈大笑起来，宁碎玉有些气苦，脸色很不好看。
宁长风冷冷道：“当着这么多武林英雄的面，岂能开这种玩笑？少侠若无要求，就请开始闯关吧。”
大哥抗议道：“慢着，老子有要求！”
宁长风淡淡道：“什么要求？”
大哥道：“不是允许三个人一起闯关吗？老子要求找两个帮手！”
此言一出，那些贵宾纷纷侧目，对大哥的怂样极为鄙夷。
宁长风不悦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淡淡道：“那要看你选的是什么人了。”
大哥笑着一指中园天洋分舵的舵主潘淦河，以及顾家二公子顾凡，还有张天龙，笑眯眯道：“本来这三个人搭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但一定要老子选，只能选潘舵主和顾公子了。”
宁碎玉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极为苍白，她惊恐地看着大哥，大哥冲她挤眉弄眼地笑了笑，宁碎玉脸色再变，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然被大哥知道了，不由得大为惊恐！
宁长风摇了摇头，淡淡道：“顾公子和潘舵主乃是本次的观礼主宾，不能参加。”
大哥笑着指了指张天龙和阿飞阿狼等人，道：“那么说，老子最多只能找他们当帮手咯？”
宁长风笑道：“不错，你很聪明。”
张天龙翻着白眼嚷嚷道：“老子很差吗？”
大哥正色道：“你确实很差。”
张天龙破口大骂起来。
宁长风淡淡道：“当然，你可以选择自己一个人闯关。”
大哥笑眯眯道：“奇了怪了，老子可没有答应闯关，凭毛线帮老子做决定？”
宁碎玉俏脸一寒，道：“大哥，在二龙城，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大哥笑道：“你那时可没有说清楚哎，你觉得老子是冤大头吗？”
宁碎玉脸色煞白，禁不住偷偷瞟了一眼顾凡，又隐蔽地瞥了一眼潘淦河。
在二龙城，宁碎玉说的是请大哥在三月初三打败家中高手，把她抢出来。现在，却是要大哥击败五人，闯过八关，这五人究竟是什么人，八关究竟是什么，做得到会如何，做不到又如何，全然不知，如此懵懂的事，大哥如何会做？
宁长风淡淡道：“若是不愿意，就当作放弃了。碎玉，你可有其他的人选？”
宁碎玉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大哥，咬着唇，颤声道：“大哥，这一次你帮了我，我必有回报？”
大哥好整以暇，悠然笑道：“回报是什么呢？”
“我……”宁碎玉声音发涩，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大哥哈哈大笑，戏虐道：“不会是变相的比武招亲吧？若是这样，老子绝对不会下场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好些人在底下暗骂大哥无耻，自我感觉良好。
“就那个戳样，还以为火云仙子看上他了？”
“傻不拉几的，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以为自己是谁啊？五小姐真看上你，你就祖上冒青烟了，还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