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生了
这些日子，朝堂之中的气氛颇有些奇怪，尤其是女帝，看谁都像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一样，那表情别提多奇怪了。如果这样的日子只有一天两天，那也就算了，他们做臣子的，对于君上的任性，不是不能容忍，然而这样的日子，却持续了大半年了！他们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辜呀！
若说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以前偶尔还会在朝堂中出现的太女，这些日子那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其实众人都在暗暗揣测，太女是不是又病了，可谁都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这个时候去问女帝。
“陆大人，您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吗？老朽的年纪实在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早朝散朝之后，陆长遥被一个五六十岁的朝廷官员给叫住了。这老头年纪已经不小，身子又着实虚弱，这些天被女帝折腾的，连觉都睡不好了。这满朝文武上下，也就只有陆长遥跟女帝的关系较好了。他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敢来问一句。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
陆长遥倒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女帝到底怎么回事，虽说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可是对外，必须表示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老阁老只能叹着气走远了，看来他是时候起骸骨了，别人家像他这么大年纪的老人，都已经颐养天年了，他总是在这朝上杵着，也不是回事儿。
看着这位阁老走远，陆长遥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然而，心里，她却觉得有些不好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有了正常人的情感，虽说依旧是比别人冷漠，可却不再是那种捂不热的人了。
她与女帝君臣相交十多年了，私下里的感情也非常不错。无论如于情于理，她都愿意子衿跟太女在一块儿。可现在的事实是，子衿并没有爱上太女。而且太女的身子也着实活不长久。
她不能为了跟女帝之间的情谊，就牺牲自己的儿子吧？
“陆大人，陛下有请。”
跟着这内侍来到内宫，陆长遥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自己商量，女帝早就在朝堂之上跟她使眼色了。这可是女帝头一次让自己的贴身内侍来请她。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走进那间戒备森严的屋子，看到里面的人时，陆长遥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简直都跟屋里的血腥气熏的站不住脚了。
然而更让她脑袋昏沉的，是那个躺在床上肚子高高耸起脸色苍白的人，太女。
见到她进来，太女甚至还冲着她露出了个苍白无力微笑。
“太女殿下！您……”
“陆大人，其实我本来不想让您知道这件事，可这个孩子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想让子衿知道绑架他的人是我，而且他也不知道有一个和我的孩子。如果子衿日后娶妻生子，你就当，就当不知道有这件事。如果他，日后真的对我生出一丝丝……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陆长遥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转眼再看看脸色惨白一脸沉重的女帝，陆长遥终于知道这大半年来，女帝为什么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了。
作为一个看着太女从小长大的长辈，陆长遥此时此刻其实真的很想斥责她一句！为了一个还不知道未来如何的孩子，就牺牲掉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得吗？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怎么还忍心说出那样的话？看太女的样子，哪怕能够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只怕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好。”
“谢谢您。”
虽说她这小半辈子极其短暂，然而她的人生却非常绚烂，她有疼爱自己的母亲和长辈，有自己深爱的人，甚至还能生下一个孩子。说到底，人这一辈子不就这么一回事吗？她能在短短十几年里都做到，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
无论如何，女人生产的过程都是极为痛苦的。连大魏朝的的女帝陛下，当初生太女的时候都曾放下‘以后再也不生孩子’这样的豪言壮语。可轮到太女的时候，这个年少的，身子一向虚弱的少女，却硬是咬紧了牙关，一声都不肯吭。
哪怕因为咬紧了牙关，把牙齿都咬出了血，她也还是倔强的一声都不肯吭。陆长遥在旁边看着，也是出了一身的汗，简直承受不住这样的无声折磨，可是转眼看看女帝，她还不如自己，看那样子，几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太女想生个孩子的话，为什么不向屠族族长要一颗药丸？我想这朝野上下，想给太女生孩子的人比比皆是！”
哪怕会有风险，绝对也会有大把大把的人等着给她生孩子啊！为什么还要自己来生，难道她不知道孕育一个孩子对自己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吗？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孩子死倔死倔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就是想给你们家子衿生孩子，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让她生孩子……我费劲千辛万苦的找上古遗族，不就是为了让她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吗？！”
“陆大人，实际上是因为，太女殿下对令郎动了心，又正是青春年少非时候，这情绪上下起伏不定，对病情，有很大的损伤。再加上，太女她，一直都想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想让令郎知道。所以，才会……唉！”
见女帝已经发怒，老太医只能站出来劝说一二，否则的话，女帝就该震怒了。不过……
情这个字还真是害人不浅啊。当初女帝对太女的生父如此宠爱，却换来他的狠厉一刀，到最后，女帝不还是对太女宠爱有加吗？
这种事情啊，自古以来就是个难解之谜，轻易不能沾染！
你看看你看看，谁沾上这个东西好过了？
看一眼老太医，陆长遥当然知道他是好意，再加上这种时候，陆长遥比任何人都明白女帝的心，所以她只是坚定如山的站在那儿，一步都不肯离开。
太女的身子本来就弱，这大半年时间又一直在保胎，所以生孩子的时候，极为艰难，整整过了两天三夜，在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宫殿中，终于传来了一声小猫似的哭叫之声，女帝腿一软，险些就这么倒下去。
“生了生了，是个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