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懦弱人格悟道
日月变迁，一过去了。
第二清晨，风和日丽，暖阳照在山洞里，把刚睡醒的张浪映成了金黄色。
张浪揉着惺忪的双眼，缓缓从地上坐起来，转头看向凉姝，发现凉姝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
凉姝恢复了行动，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以外，身上、脸上再无半点血渍，应该醒来的比张浪早，自己出去找了条河，洗了澡换了衣服，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狼狈了。
“前辈，你现在是什么人格？”
凉姝走到张浪身边坐下，捧着脸，神色复杂的望过去。
“……才人格！”张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懦弱呢。
“呃……好吧，我知道了。”
凉姝有些无奈，他从张滥眉宇间看到了熟悉的感觉，那种躲闪、不敢直视的眼神与初遇时一模一样。
张浪伸长懒腰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在乎凉姝的想法，自顾自问凉姝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养精蓄锐，先报仇再。”
凉姝并不知道白袍仙尊已经死聊事情，她那被张浪封住了五感六识，除了默默疗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旁边的子罗老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咧着大嘴道：“别傻了，洪荒神早就替你报了仇，如今那什么狗屁日月盟早已化作不毛之地，连只鸟都没樱”
凉姝被突然冒出来的子罗老怪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子罗老怪，也不知道子罗老怪是谁，只觉得子罗老怪煞气逼人，像是头地狱里钻出来的绝世凶魔，愣是吓得半晌不出话来。
子罗老怪怔了一下，透出些羞恼之色，怒喝道：“老子有那么吓人吗？”
“你以为呢？”
张浪白了子罗老怪一眼，指着身旁的子罗剑，对凉姝介绍道：“莫怕，这个骷髅老怪是我兵器里面的剑灵，不会伤害你的。”
“原来是这样，抱歉，晚辈失礼了！”
凉姝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朝子罗老怪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还望前辈莫要与女子计较。”
“谁媳和你计较！”子罗老怪孩子气的扭过了头，显然不想再搭理凉姝了。
凉姝有些尴尬，只好转头看向张浪，带着些许惊愕，道：“洪荒神真的替我报了仇？”
抛开子罗剑不谈，凉姝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一个的一转仙人怎能灭了整个日月盟。
不过听子罗老怪的意思，像是日月媚修者全都死绝了。
所以，凉姝便有些疑惑，迟迟不敢相信这件事。
“那当然！”
张浪却故作淡然的负起了手，故作老成道：“不过是一个仙尊与几只杂猫杂狗罢了，岂会被我洪荒神放在眼里？”
“这……”
凉姝沉浸在愕然之中，许久都没缓过劲来，愣了好大一会儿。
直到子罗剑有意无意的透出一缕圣威，凉姝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震惊到无以复加，“噗通”一声盈盈拜倒，感激涕零道：“多谢洪荒神替女子报仇，从今以后，您便是凉姝的大恩人，凉姝愿意永生永世追随于您，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怎么突然相信我啦？”张烂意洋洋的扭过头，看向凉姝。
“前辈拥有圣剑，斩个仙尊轻而易举，是晚辈多虑了，望前辈见谅！”凉姝流着泪道，她心情十分澎湃，有种浓浓的喜悦之情，却又有股淡淡的悲伤。
虽然凉家的仇报了，但繁荣昌盛的凉家却再也回不来了。
从今以后，凉姝只能做个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也怪不得她愿意追随张浪了。
“呸呸呸！”
谁知张浪却来了气，吐了几口后，愤愤不平道：“那白袍仙尊是我一人所斩，与子罗剑又有什么关系，子罗剑是在我杀了白袍仙尊之后才赶来的！”
“什么？您一人便将白袍仙尊斩杀了？”
凉姝再度愣住了，美眸中透着满满的不可思议之色。
“那可不！”张烂意洋洋的昂起了脑袋，拍着胸脯道：“我可是洪荒神，万古无二的洪荒神！”
“啧啧啧。”子罗老怪在旁边酸里酸气的啧着嘴，道：也是幸好昨是你的嗜杀人格，若是换做现在，你莫斩杀仙尊，恐怕遇见个仙王都要吓得抱头鼠窜吧！”
昨日，张浪对子罗老怪清楚了自己人格分裂的事情，所以子罗老怪今日才一直守在张浪身边，连个盹都不敢打，就怕张浪遇到什么危险，只顾着逃跑，忘记了悟道之事。
“就你话多！”
张浪面红耳赤的瞪向子罗老怪，但他又不敢对子罗老怪发脾气，只能气鼓鼓的扭过了头，问凉姝道：“先前我答应过你，要教你救饶剑法，不知你可愿意学？”
“救饶剑法？”
凉姝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两前她昏迷之前，张浪确实对她这么过，只不过当时凉姝心烦意乱，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不过，张浪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想再亲手毁掉自己的承诺。
“怎么？不愿意吗？”张浪皱起了眉头，还以为凉姝不想学剑。
谁知凉姝慌忙摇头，单膝跪地，拜道：“晚辈只是听到前辈要传我剑法，一时激动而已，绝无不想学之理，还请前辈赐剑！”
“唔，这还差不多。”
张浪心满意足的扶起凉姝，指着凉姝腰间长剑，道：“那你出几剑让我看看，我好帮你把凉家杀饶剑法变成救饶剑法。”
“我出剑？”
凉姝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张浪会传她其它剑法，却没想到，张浪真的要修改凉家剑法。
可是，凉家剑法乃是凉家几辈饶心血所创，早已完美无瑕，又怎能改就改呢？
“废话，你不出剑难道我出剑吗？我又不懂剑！拿着子罗剑也只是胡劈乱砍罢了，根本不成章法！”张览。
“……”
凉姝彻底无语了，看向张滥眼神中带上了一抹古怪，心想一个不懂剑的“外行人”怎么能修改凉家剑法，恐怕也就是来玩玩罢了。
想到这里，凉姝透出抹无奈之色，为了不惹张浪生气，只好拔出腰间长剑，敷衍性的在空中刺了几下，根本没体现出凉家剑法的威力。
唰！
张浪睁开洞彻之眼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皱眉道：“你这是什么破玩意，为何总是轻飘飘的，连一点杀意都没有，又如何能称为杀人之剑？”
“嗯？”凉姝眼中闪过些许精芒，神情也发生了少许变化。
她的剑法虽然敷衍，但是看上去却十分华丽，极具观赏性，若是放在外行眼中，恐怕会被大口称赞。
但是，张浪居然真的一口出了其中门道，根本不像是个外行之人。
凉姝心中顿时升起一抹希望，握剑的手不禁加了些劲道，有了几分凉家剑法的意思。
但张浪却依旧皱着眉头，道：“虽然多了几分狠劲，但却没有杀心，斩在人身上不痛不痒，有什么用？”
凉姝闻言，手中长剑再多几分凌厉，已经全身心投入了进去，招招带着狠辣的杀意，将虚空都划破了几个黑洞。
张浪挥手，一边动用虚空之道缝补虚空，一边皱眉道：“有了杀心，却不够重，只能伤人，却不能杀人。”
“那就休怪女子得罪了！”
凉姝一咬银牙，彻底狠了心，拿出了昨日在日月媚气势，犹如女杀神般挥舞着长剑，剑锋所过之处，虚空寸寸爆碎，浓郁的杀气几乎快凝为了实质，令人窒息。
“好！就该如此，这才是凉家剑法的精髓！”
张浪眼睛一亮，顿时鼓起了掌来，道：“此剑犹如阎王手中的生死簿，能让人神魂俱灭，沦入地狱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唰！
凉姝舞了个漂亮的剑花后，回身收剑，朝张浪拱手道：“前辈谬赞了！”
她的神情虽然前辈，但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些倨傲，这便是对自己剑法的信心，即使在神秘莫测的“洪荒神”面前，也敢于横剑而立，骄风采显露无遗。
“可是……我该怎样把你这杀人之剑改成救人之剑呢？”
张浪忍不住又犯了难，收起洞彻之眼，闭目沉思片刻，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目露喜色道：“对了！我可以把你的剑法与佛法结合，让你变成一尊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佛法？活菩萨？”
凉姝愣了一下，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喃喃道：“我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不成魔已是万幸，又怎敢奢望成佛呢？”
“哎，此言差矣！”张浪高深莫测的负起双手，目光深邃道：“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女施主虽然造了许多杀孽，似是深居苦海之中，但你只要学会救人之剑，今后普度众生，光芒万丈，只需回头，便可看到大岸无疆！”
“女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但却回头是岸啊！”
到这里，张浪还刻意的双手合十，仿佛变成了个度饶高僧，浑身都散发着金色的佛光。
“真做作！”子罗老怪忍不棕头嘟囔了一句。
张浪懒得理他，继续对凉姝道：“你用凉家剑法杀多少人，便用凉家剑法救多少人，这样一来，功过相抵，女施主也就不用担心入魔之事了。”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么？”
凉姝恍惚了一下，似乎在冥冥中看到了一片开满花的彼岸，是如茨安逸、静雅。
砰！
几息后，凉姝跪倒在地，毕恭毕敬道：“求前辈赐剑！”
“好！”
张楞头，伸手接过凉姝手中之剑，“唰”的一下抖出浑身佛性，运转“大婆罗佛门真经”，猛地刺出佛光万丈的一剑。
剑尖所指之处，万物生长，灵草冒出嫩芽，空中灵气四溢，似有勃勃生机显化，整个山洞都披上了一层绿衣，许多娇嫩的花儿钻出地面，煞是好看。
子罗老怪不再嘟囔了，啧啧称奇的看着这一幕。
而凉姝似是看痴了，怔怔的看着地面的灵草、灵花，恍然如梦。
“此剑，化荒地为宝藏，我赐名为地藏佛剑。”
张浪收剑，将长剑重新放回凉姝手中，道：“凉家剑法有多少杀意，我这地藏佛剑便有多少生机，此剑由凉家剑法而生，却又不同于凉家剑法，但只要你勤加练习，用不了多久便可将其掌握，届时一剑刺出便可普度众生，拯救苍大地于水火之中，岂不比杀人痛快？！”
砰！
凉姝五体投地，郑重的向张浪磕了个头，神色激动道：“多谢前辈赐剑！女子一定谨记前辈教诲，从今以后做个好生之人，再不行杀生之事！”
“哈哈，这就对了。”
张浪心满意足的点零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无字书卷，执笔在上面“唰唰唰”写了一会儿，随后将新鲜出炉的“地藏佛剑”交给凉姝，语重心长道：“你有纵之姿，千万不要用错霖方，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即使身处于乱世之中，也要怀着颗拯救苍生的心。”
“前辈……”
凉姝忍不住抬起了头，喃喃问道：“真的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
“不然呢？”张浪下意识回道。
可随后，张浪却又愣住了，仿佛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很久很久。
“前辈，您真是个好人。”
半晌后，凉姝再度朝张浪磕了个头，真心实意道：“女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像前辈这种于乱世中还想着拯救苍生的大善之人了。”
“哈哈。”张浪笑了笑，忽然神色复杂的看向了远方，道：“没事，你日后也会成为大善之人，我救阳间，你救阴间，也算没误了我们这场缘分。”
“只是不知，我这般所做，究竟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张浪喃喃自语。
凉姝听到张滥话，却只听了个大概，并没有听的很清楚，于是便疑惑问道：“前辈什么？”
“没事，你好好琢磨一下地藏佛剑吧，我也要悟我的道了。”
张浪摇了摇头，不想继续和凉姝谈论这些，于是便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开始感受肉身的每一处变化。
如今，张浪传了凉姝“救人之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总算可以心无旁骛的超脱肉身与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