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南柯一梦不愿醒

战天赐五人继续往山丘深处走去，一路上又采摘到几株灵草，途中还遇到两只一阶中期灵兽，在青锋的看护帮衬下，战天赐还试着跟那只双首魔狼缠斗了好几十回合。

面对魔狼时，战天赐右手微微颤抖，紧握长剑，步伐杂乱，生疏的与魔狼厮杀，不复练习时的熟练与流畅。打斗了几个回合后，战天赐渐渐适应了与魔狼的打斗，出剑渐有章法，而不是硬搬剑法套路，在青锋的牵制下，战天赐偶尔还能刺中魔狼，战天赐越打信心越足，甚至还刺中魔狼一目，虽没刺穿，但也给魔狼带来一定伤害。

在又打杀一只凶兽，把它剥皮剔骨，此时已近黄昏，荒野之地不在适合夜行，战天赐五人就地选择一平地休息过夜。

趁着天色还未黑，青易烧上火，烤着白天猎取的凶兽身上的肉块，不要添加任何佐料，满含灵气的肉块就已经香气四溢。

一口灵肉咬下去，细嫩香甜，不油不腻，战天赐只感一股股热量散于四肢，甚至还有一丝热量化为灵气直入丹田。

战天赐满足的擦了下嘴，顿感精神旺盛，体力充沛。

熄灭火堆，战天赐五人围坐一团，闲话了一会，主要是青易与青莲在低声谈说。期间青莲又取笑了下战天赐白天拙劣的打斗表现，取笑完后又顺嘴点评了几句。

战天赐听着青莲柔语，在青莲轻灵的取笑声中，战天赐也连连感谢青莲指出自己的不足。

不一会，天色已暗，渐渐漆黑一片，众人谈兴渐去，唯余青莲对青云的几声旎语。

人语渐消，兽声渐起，荒野四周灵兽妖兽撕叫声吼叫声不时传来。

战天赐不用守夜，而是由青锋与青云轮流守夜，进行警戒。战天赐认真反省自身，有何不足，有何收获，旋又回想起与魔狼打斗时的画面，认真体悟，反思自己之不足，这样下次可以做的更好。

战天赐收拾一番思绪，打坐练功。

夜深人静，一声若有若无的低鸣声在靠近，仔细一听，又感觉没有声音，青锋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好！这是二阶灵兽魅狐，集中精神，防止陷入它的幻境。”青云风轻云淡的脸上挂满焦急，赶紧盘膝坐下来运功抵抗。

战天赐依稀听到耳边有人喊叫声，但没有过多反应继续他的修炼。

战天赐练功结束后，随着同门师兄师姐在蛮荒历练了几天，就一起回到宗门，分润到了十来块灵石，一年苦修终于从练气二层突破到了练气六层，虽然进展迅速，但在宗门大比中还是输给了已经突破到练气八层的青倓师兄，被青倓的一招袖里火蛇攻击，措手不及下烧毁容貌，损毁筋脉，修行之路就此中断，在其后的几年中受尽屈辱，便遭同门白眼。连泓泰长老也不再关照他，甚至连一向交好的青易青云等师兄也渐渐疏远。

这样过了几年，修炼境界反而跌破了练气期，战天赐终于年满十八周岁，这天从宗门踏剑而来一对中年夫妇，好一对神仙眷侣，男的卓尔不凡，风度翩翩，女的翩若惊鸿，婉若神女下凡尘，说是战天赐父母，战天赐惊喜不已。双方见面后，看到现而今的战天赐，竟然没有一点修仙资质，竟然说战天赐现在不配做他们的孩子，亦不管不问，踏剑而去。

“爸，妈。”战天赐藏于心底十八年的称呼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刚一见面竟然又把自己抛弃。

“为什么？”战天赐对天哭喊，一路追着远去的剑影跑出了宗门，顺着剑影消失的方向苦追了三天三夜，追到一小山村时战天赐终于力竭而倒下，心灰意冷心若死。

山村民风淳朴，看到一外乡人到在自己村口，忙抬回村里救治，在山村一刚到及笄之年的小姑娘的精心照顾下，战天赐渐渐有了点活力。

战天赐在小山村住了下来，跟着村民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近十年下来，已忘记了昔日修仙梦，昨日种种只当是南柯一梦。

而姑娘也已长大，标标致致亭亭玉立，在姑娘不断穷追猛打下，战天赐打开心扉，也渐渐爱上了这山村姑娘。在山村众长辈族老的祝福下，二人走到了一起，二人相敬如宾，几年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女一子，刚好合成一个好字。

战天赐虽然跌破了练气期，经脉损毁无法练气，但比起俗世的普通民众还是要强大很多，因此下田干活上山打猎都是一把好手，小家庭粮足野肉多，比起其它村民过得更富余，还能时时接济一下小山村里的孤寡妇孺。

几十年后，战天赐的子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战天赐夫妇二人含饴弄孙亦享天伦之乐。

这一年战天赐年近一百，满头银发，挺拔的身子渐渐弯曲，而当年青春年少的姑娘身子不便，现而今却只能躺在床上，满头青丝已成稀疏白发，脸上爬满了一道道岁月的沟痕，往日犹如一泓泉水般透亮的双目，现在早已浑浊。战天赐知道陪伴自己八十余载的姑娘大限将至，无可挽回。

其实，战天赐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慢慢的有了疑惑，自己丹田时不时的一丝丝清凉欲让自己醒来，知道眼前的一起可能都是虚妄。但战天赐不愿醒，舍不得相处那么久的姑娘，更舍不得身边的孩子亲人，舍不得纯朴敦厚的村民，这里有他渴望的亲情与爱情。

即使这就是一个梦，战天赐也希望让这个梦更久一点。

战天赐双手捧起身旁的老妇人的手，轻轻握了握，眼角含泪深情的看着她，“阿芝！”。

“天哥！”老妇人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低声应道，双目微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无力睁开。多想再看你一眼啊，天哥。一世怎么也看不够啊。

“阿芝，我这一生最美好的事就是能遇见你，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辈子，感谢上天让我们相遇。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如果要有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希望是生生世世。”

“我也一样，天哥，我这一辈子已经很幸福了，我知道你不是平常之人，好好活下去......。”老妇人声音渐渐没去，悄无声息，宛若窗外的花朵渐渐凋零逝去。

“阿芝，阿芝......！”战天赐在老妇人耳边呼喊了几声。

“你已逝去，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让我留恋呢！失去了你，我已失去了这个世界。阿芝，一路好走！”战天赐身影化为一道光消失了。

战天赐蓦的醒来，一双与少年年龄严重不符的深邃眼睛含满泪水，年少的脸庞带有浓郁的悲伤之情，嘴角喃喃自语，“阿芝！阿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