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羌地!那可是羌地的地盘!”立刻有人瞪大眼睛,产生疑问。
炎涛笑道:“羌地自然是羌人的地盘,但是现在的羌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战争将羌地已经染红,正好是盗匪的天堂,元山也有一只人马在羌地,你们也可以去羌地,别去蜀郡那边,就从这剑阁过去,羌地多牛马,更有吃不完的青稞和用不完的财货,有血腥的男儿就应该用刀剑去杀蛮夷。”
“诸位,你们是山匪,在大汉已经没法待了,即便你们洗手不干,官府恐怕也不会放过你,若是你们有元山盗的实力,倒也可以建县建府,区区数千人还不够官军一打,背井离家不假,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要有能耐,在羌地弄出些名堂,等着朝廷下旨,何愁不能封妻荫子?”
“别觉得羌地就是蛮荒,我去过,那里一望无垠的草原,清澈的泉水,更有花一样的羌女,在那里不必看官府的脸色,只论手中的刀剑,那里才是好汉子该去的地方!”
“给你们一个建议,别分散,抱成团,一百人的力量哪有一千人大,等到你们抢来足够的马匹,数千骑兵纵横羌地,看他谁敢阻拦?”
“我去!”花豹子热血沸腾,脸红脖子粗,全身的肌肉紧绷,似乎已经在羌地大杀四方,纵马狂奔。
炎涛拍拍花豹子宽厚的肩膀:“放心,既然让你们去,我不会不管你,只要你们能弄到马匹和牛羊,送到双门山,交给元山人,他们自然会付给相应的报仇,有人不愿意久留羌地,那就等挣够了钱带回来,做个富家翁娶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也好。”
“哈哈哈……”一阵大笑。秃鹰抓起酒杯:“先生,我们听您的,去羌地,用手中的刀剑为自己拼一个好生活!”
“这才是真汉子!”炎涛点点头:“来,我们共饮此杯,预祝诸位马到成功!”
赢广济和老奴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大群山匪和炎涛说的热火朝天。炎涛几句话便将山匪们的野性勾了出来,也为他弄了数千抢劫羌人牛马的苦力。赢广济叹了口气:“这个炎涛倒也有些手段,只是可惜了这些山匪,若能为我们所用,到时候必是一支大军。”
剑阁往北十五里,一个名叫刘家寨的小山村。这个村子很小,只有五户二十口人。刘家寨远离大路,一条窄窄的羊肠小道通往村里。四周从山环绕,一条杏从村旁流过,河谷地就是全村二十几口的口粮来源。村子实在太小,又很闭塞,在剑阁县的地图上都找不到,所以这二十几口人不用纳粮也没有差役,可谓是现实版的桃花源。
十天前,刘家寨忽然来了一群人,全都是精壮的酗子。为首的是一个眼光冷峻的中年人,满脸的胡子看谁都是杀人的眼神。随着头领来的还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他还不错,虽然也不怎么笑,对人却很客气。这群人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没人知道。这些人租了村中一个用来存粮的破屋子,便再也没有露面,所有的一切都由那个老者出面。
刘家寨的老刘每天负责给这些人送饭。据他所说,这些人很神秘,白天都在房里睡觉,晚上全都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而且人人带着兵刃。老刘还看见,就在昨天夜里有几个人拖回来个死人,吓的老刘差点尿了裤子,匆匆放下饭菜转身就跑。
老刘将他看到的是告诉了村中的三老,三老也是大惊。刘家寨虽然人不多,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若是让官府知道,刘家寨的好生活没了不说,还得连累全村老少。于是,三老决定要把那些人赶走,尽快赶走。
侯建站在山梁上,身后站着候四,两个人一声不吭,望着原本美好的小山村,在大火中被蹂躏。山道上几个想要逃走的山民,被侯建的手下一刀砍到,抬脚踢进燃烧的房屋中。
一名黑衣人奔过来,对侯建行礼:“禀军候,村里大小二十三口,一人出门未归,其他人已经处理!”
侯建点点头:“留下两个人,其他人立刻转移,决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记住,我们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喏!”
等着黑衣人离开,候四叹了口气:“主人,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些村民并没有恶意,他们就是不想惹祸,只要我们离开,他们绝不会说出我们的行踪。”
侯建没有看候四:“我现在除了你和我谁都不相信,包括大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候四点点头:“大王让我们这一次务必将炎涛除掉,万一要是不能成功,我们如何向大王交代?以大王的性格,我们的处境恐怕不妙。”
“利用剑阁山匪的事情已经失败,其他地方的山匪也都知道这队人是炎涛,以炎涛的威望那些家伙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就必须由我们自己动手了,为了不暴露我们,必须将这个村子彻底抹掉,对付炎涛只有让他觉得不可能,才是最好的时机,无论如何都必须成功,哪怕搭上我的命!”侯建淡淡道,并没有因为候四的话变得不安。
候四没在说什么。自家这个主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一项心高气盛,这两年始终被炎涛压制,无家可归不说,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没了,到现在更是沦落为别人家的狗。所有的一切让侯建变了,变得阴狠,变得嗜杀,变得和一头没有人情味的野兽相仿。有时候候四都不敢在侯建身边久待。
最后那个出去的山民已经被抓住,那人没来得及哭喊一声,便被剁了脑袋。山梁下的村庄已经全部点燃,不但烧毁了房屋,也烧毁了庄稼。等明年下上一场大雨,这些草木灰的滋润下,原本的刘家寨将会被野草覆盖。多过几年,或许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还有过一个二十几人的小村子。
一直看着火焰变小,没有引燃四周的树林。侯建才带着人出了刘家寨,沿着羊肠小道拐上了大路,他要寻找一个看上去最不适合偷袭的地方。在和炎涛交手的这么多次中,侯建始终没有摸到诀窍。炎涛这个人看上去破绽百出,实际上却滴水不漏,即便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也能想到最精妙的解决办法。
前面也是一道山谷,地势开阔,又有水源,作为营地最好不过。四周的树林离得不远不近,既不会有野兽不被发现靠近,也不因为失火点燃树林。当然,这里也不是最好的偷袭地方,只要拥有强弓,就算是二百人也没法靠近拥有五十名护卫的营地。
“就在这里吧!”侯建停下脚:“所有人都躲进林子里,等着!”
候四看了侯建一眼:“地形对咱们很不利,炎涛有五十名护卫,这里不是个偷袭的好地方吧?”
“就在这里!”侯建没有解说,已经吩咐那些黑衣人隐藏,并将他们的痕迹掩盖起来。
送走了高高兴兴的山匪,炎涛舒舒服服躺在剑门关前的草地上。没想到自己的大名这么好用,这或许就是名人效应,难怪后世的那些明星所过之处人山人海,今日他也感受了一把做名人的感觉。说服那些山匪去羌地,没费多少口舌,哪怕去羌地的山匪只有三分之一,也有五六百人,对于羌地必是一称劫。
冷峻望着那群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山匪,问炎涛:“为何要让他们去羌地?难道羌地还不乱吗?”
“又来了,收起你的怜悯心,记住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想将野人的土地变成我们汉人的地方,最好的方法便是彻底将他们消灭。”
“你就这么恨蛮族?他们也是人,也有生存的权利!”
“这么说也对!”炎涛点点头:“是呀,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包括狼虫虎豹,还有这株小草,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有生存的权利,但是别忘了生活的地方有限,我们要活人家也要活,为了我们活的更好,那就得让别人不能好好的生活,这才叫生存的权利。”
“大汉地大物博,乃是天下最好的地方,就是这么好的地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若是今后汉人越来越多,咱们该如何生活?你种过地,知道一石米粮需要多少顷的土地,当一石米不能让你和你的家人活下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想方设法多种一点,那多出来的这些土地哪里来?”
“歪理!”冷峻瞪着炎涛,虽然觉得炎涛说的是歪理,可他说不出别的道理:“照你这么说,这天下所有的地方都变成我们汉人的地方才好?”
“那倒不至于!地域这东西大了也未必是好事,你没有兄弟不懂,一个大家子人多地少的时候,全家就会挤在一起,当地多人少的时候,就会想着分家,周王朝就是很好的例子,众多兄弟分家之后,变成了什么?四分五裂,战火连绵,所以呀,这土地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要有个度。”
“那多少才好?”
炎涛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陛下考虑的事情!”
冷峻气哼哼的走了,和炎涛辩论他从来没有赢过。炎涛说的话不能让人信服,却让人不得不思考。由此推断,汉人为什么自相残杀,原因就在土地上。春秋五霸为了争夺最好最美的土地,攻打其他小国。战国七雄为了抢夺更多的资源,相互攻杀。就连秦末的战争,那也是百姓实在生活不下去了,才起来造反。
大汉朝,如今正在慢慢走向强盛,谁也不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情况。人口增多,土地不够势必会出现。未雨绸缪实际上没有什么错处。冷峻是项羽的后代,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家族的那种大局观还是有的,所以他对炎涛这番话理解的就更深刻。
冷峻走了,炎凯又来了。炎涛抬头问道:“怎么?那些人有情况?”
炎凯摇摇头:“他们很安分,你让这些山匪去羌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为我大汉开疆拓土是每个汉人的责任!”
“屁!冷老二慈悲心太重,你忠的有些愚蠢,和你们说话真没意思!”炎涛翻身坐起:“说吧,到底什么事情,好不容易歇歇,全让你们破坏了!”
炎凯道:“那个三寨主说的那两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仇人呗!在蜀郡得罪了那么多人,想让我死的绝不在少数!”
“你觉得是谁?”
“你觉得是谁?”
炎凯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三寨主说的好像以前见过,元山一次,成都一次!”
“哈哈哈……,既然知道还问?”炎涛拍拍炎凯的肩膀笑了笑:“这两年我招惹的人不少,真的狠下心和我作对的只有一个他,而且屡屡失败屡屡卷土重来。”
“为什么不把他杀了?”
“杀人简单,留着自己最凶狠的仇人就不是每个人能做的出来的。”炎涛说的很认真:“我这个人懒散,干什么事情总需要有些动力,三年来需要保护和照顾的人越来越多,在这样的乱世生活,就需要时时刻刻提高自己的警惕,留着他就是让我不要放松。”
炎凯点点头:“或许你是对的,如果你想要更好的,我很愿意做你的仇人,时时刻刻提醒你!”
“别,你这人太危险,我倒觉得那个就不错!”
剑门关就像一个死地,至少对炎涛是这样。本打算休息一夜,谁料这一住就是四天,无论是骡马还是人员,全都被困在这里,那都去不了。
第一天是盗匪们来辞行,要去羌地的人数比炎涛预计的要好的多,来的那群盗匪头领,十成中有八成愿意去羌地,而且他们已经推举好了大头领和二头领。炎涛勉励了几句,并保证他们的家眷在蜀郡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这些人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给炎涛卖命了。
第二天,下了一天的雨,山路难走,又有大人孩子和牲畜,下山就更加不易了。雪上加霜的是,路被雨水冲毁了,别说骡马,就连人都没办法走。无可奈何之下,炎涛掏钱,聘请那些留在剑阁的山匪帮忙修路,一折腾又是一天没了。
坐在剑门关的大堂里,炎涛唉声叹气。明明看了黄历还请人算了卦,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打定注意,回去之后就要砍了那个在西市算卦的瞎子,这家伙信口胡诌,没有一点准头。
到了第三天,雨非但没泄越来越大。炎涛担心昨天修的那段路再出问题,便带着黄十三和赢广济前去查看。雨很大,穿了蓑衣和没穿一样,浑身上下被淋了个透心凉,山风一吹冷的人直打哆嗦。因为炎涛的大名,山匪们干活很卖力,上好的松油火把将工地照的亮堂堂,几百人正在雨中拼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