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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3章 最后的心愿

东方玉最先开口了,她正襟危坐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嘛?”

景心莲苦笑了一声后说道:“回禀会主,我没有什么话可说了,蔷薇应该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们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不觉得很尴尬吗?”

东方玉说道:“只要你说了,就不会尴尬了。”

景心莲说道:“说什么呢?难道说我是怎么出卖怜花会,然后坦承自己的所有罪行吗?我是一个罪人,怜花会的罪人,我万死难赎,希望会主可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东方玉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死呢?你只要完完全全的说出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出卖怜花会,这一点我不敢相信,你是怜花会的创会元老,也是我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虽然我是会主,但是一直执掌怜花会的人却一直是你,怜花会可以说是你一手创建起来的,如果说你会出卖怜花会,这一点我怎么样也不会相信。你给我一个理由,我求求你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原谅你的理由。”

东方玉的语调失去了平时的威严,反而更像是在恳求景心莲一样。

或许这就是人内心深处最为复杂的感情吧,景心莲是怜花会的创会元老。

是当年东方玉吸引来的第一批人当中的佼佼者,东方玉一直很器重她,而景心莲也一直没有辜负东方玉的厚望。

一直在努力地丰富自己,提升自己,直到自己能完全独当一面为止。

景心莲也是怜花会之中唯一一个见过东方玉真面目的后还活着的人。

东方玉从小虽然不算孤独,但也没有外人那么豁达。

能和她聊得来的人不算太多,而景心莲就是其中一个,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景心莲说自己喜欢楼云,想嫁给他的时候。东方玉双手赞成,甚至着手安排她和楼云婚事的原因。

虽然景心莲是东方玉的手下,但是东方玉却一直将她是为自己的好友。

现在背叛她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为器重,倚仗的好友,这换了谁都没有办法轻易去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景心莲始终是默不作声,而东方玉焦急的说道:“算我求你了好吗?给我一个理由,哪怕牵强一些也无妨,我需要一个理由赦免你。”

这个时候景心莲闭着眼睛说道:“会主,怜花会的门规,是你我一起定下来的。作为制定门规的人,我们应该以身作则,又怎么可以破坏它呢?这样门规可就无法服众了。不能服众的门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也不希望看到我们两个多日的心血最终变成没用的废纸吧。如果你还念着我们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的话,你就按照门规处决我。与其死在其他人的手里,倒不如死在你的手中。”

东方玉说道:“你什么意思?”

景心莲这个时候咳了一下,黑色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她说道:“就是表面的意思,如果不死在你的手里的话,我也会死。与其这样窝窝囊囊的死,我倒是想死在你的手中。”

东方玉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然后用自己的手帕擦拭她嘴边的黑血。

东方玉焦急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景心莲又咳了一声,呕出了一口黑血。她说道:“只有这样我才不会亏欠任何人的。或许我就应该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死在路边,如果那天夜里我被冻死的话,也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事。义父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我不能辜负他,而会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也不能负了会主。与其带着愧疚活下去,不如就这么死去的好。”说着景心莲又是一口黑血。

东方玉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或许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

或许所有人都想象不到,彼岸花东方玉那冰冷锐利的眼中竟然也会有泪水。

东方玉将自己的真气不断地注入到景心莲的体内,为她续命。

景心莲望着东方玉说道:“不必白费力气的,离恨的药效你是最清楚地。你这样只是在白白的浪费自己的真气而已,将自己宝贵的真气,耗费在一个将死的叛徒身上这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东方玉流着泪说道:“我求求你别说了话了,保存好体力。我不想你有事。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东方玉的口中不断地嘟囔着这一句话。

景心莲临终见到东方玉温柔地一面,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此生已经没有什么亏欠的了。她的性命是义父方龙枭的,如今她要将自己的性命还给他了。

因为她不但是他的义女,她还是怜花会的白莲花,是东方玉,是朱允常最为忠诚的部下。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自然是舍鱼而取熊掌也。

景心莲现在很冷静,很坦然。她现在没有痛苦,虽然毒素已经扩散到了她的五脏六腑之中。

如钢刀般的剧毒不断地蚕食着她的内脏与血液,但是她现在却很轻松。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因为她的人生就要到此为止了,她很高兴,自己在最后的一刻,可以和挚友在一起。不曾亏欠任何人什么。

此生虽然有遗憾,但是却并无不舍了。

景心莲缓着最后一口气说道:“会主,我有一个小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东方玉强运真气不断的为她驱散着毒素,她说道:“我的姑奶奶,我求求你,你别说话了好不好,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别说一个要求,就算是十个要求,一百个要求我也依着你。我只要你能活下去。”

景心莲微微笑了笑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了。我希望你可以听完,不然的话,我怕我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东方玉说道:“那你说,你快说,说完赶紧把嘴闭上,然后配合我把你体内的毒素驱逐出来。”

景心莲说道:“我希望你下葬的时候,可以穿着新娘的喜服。我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成亲。我非常羡慕那些找到自己归宿的姑娘们,我希望死后可以穿穿那身衣服。”说着景心莲又呕出了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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