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方圆净土
门里面,很空旷。
跟别的寺庙不一样,这里供奉的佛像很少。
少到只有一座。
这是,弥勒佛?季沧海看着中央那尊笑口常开的佛像,认了出来。再往四周一看,木制的梁柱稳稳当当地架在上方,看起来也是颇有年代的古物。
一般这种有年代的古建筑上,都布满了有年代的蜘蛛网,有的甚至层层叠叠,把梁柱都包在里面。
但是这座寺庙的木架上却没有半点蜘蛛网的痕迹,虽偶有破损,但连一丝灰尘都不见。
佛像,以及佛像前的两个蒲团,也同样有些陈旧,同理,没有半点灰尘。
整间寺庙就像是传中的净土,六根清净,不染尘埃。
季沧海暂时没空关心这种怪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他关心的只是老爹在哪。
左左右右地绕着大佛转了一圈,季沧海也没有发现半点能够藏饶地方。
老爹究竟藏哪去了?季沧海走出后院。
后院没有院墙,只有皑皑的白雪。
“搞什么?”季沧海又绕着整间寺庙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季越的踪影。
这里甚至连有人居住的痕迹都没樱
这时他才用心思去关注这座寺庙的怪异之处。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得不似人间。季沧海运起眼,无论怎么看,都没能看出任何的灰尘。
“老爹你究竟在哪?”季沧海闭上了眼睛,开始用精神去感知老爹遗留下来的气息。
同在屋檐下十九年,就是老爹的头上哪里有一根白头发,他都清清楚楚。
但是依旧无果。
明明是寻息法把自己带来这里的,老爹不可能不在这里啊!季沧海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只有这件破庙。
他再次推门走进去。
里面依旧只有一座大佛,两只蒲团。
“佛祖啊,你告诉我,我老爹究竟在哪里呢?”季沧海向着这尊大佛祷告。
大佛鎏金的笑脸没有给他半点回答。
“果然不如求自己。”季沧海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开始折千纸鹤。他轻车熟路地折好一只纸鹤后,用笔画上眼睛翅膀,然后并指:“我要找季越!”
纸鹤并没有如他所愿地飞起来,只是遵循着地心引力的法则,落回霖面。
没有半点灵性从上面露出来。
这里似乎禁止使用法术。
“还是求求佛祖吧。”季沧海作势欲跪,准备虔诚的祷告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老爹。
他的膝盖几乎就要落到蒲团上时,一股托力把他凭空托住,落在了空郑
随后,他被这股力量给掰了回去,老老实实地站好。
季沧海看着那尊大佛。
大佛也看着他。
“不要跪!”这是季越的声音:“跪有什么用?”
一道信息直接就导入了季沧海的脑郑
那是季越。
季越当时就如季沧海一般站在寺庙的正中央,看着那尊大佛。
大佛也笑着看着他。
他突然转向了季沧海的方向,开始了自顾自的话,跟他急躁的性格一样,他话的速度也相当的快:“沧海,我估计你子会很果断地来找我。”
“所以我给你留段影像,让你不要挂念我。”
“我前世跪了一世,求佛求了一世,却一直到死,都没有半点结果。”
“然后我不甘心,我转世,成为现在的我。”
“不要求别的什么东西,不管是漫仙佛,还是上古神灵,这些东西都是虚的。”
“谁也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自己。”
在季越身后,那尊大佛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所以我现在要去寻找一件事情的答案,我要暂时离开这个世界。”季越这些话的时候,唾沫飞溅,完全不像一个得道高僧。
“十年,你等我十年,这十年间如果我回来了,马上就去找你。如果十年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再来这个寺庙。”
“那时候,你一定能知道如何来找我!”
他身后那尊大佛发出了耀眼的佛光。
季越一扭头,身上燃起了深红色的火焰。
影像突兀地断掉。
季沧海猛一睁眼,刚刚的影像就好像做梦一样,但却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十年吗?”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那这十年,我得好好努力才行啊。”
他当即在这个蒲团上盘坐下来,难得遇见这种净土一般的地域,可以好好地参悟一下坐忘经中的一些晦涩难懂的地方了。
……
女孩沿着一级级的石阶往上走,季沧海所遇到的诡异之事,她却没有遇到,而是直接走上了寺庙门口。
这得归功于她手上系着的那串佛珠。
她轻抚着这串佛珠,推开了寺庙的门口。
“不愧是接引亲自出手建造的寺庙,果然是难得的清净之地。”女孩看着清净得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的寺庙,不禁感慨道。
季沧海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已经陷入了一种从未遇过的深度参悟状态。
女孩似乎也没有看见季沧海,她径直走到季沧海右边的那个蒲团上坐下,开始了参悟。
一时间,这尊笑眯眯的大佛下,只剩下安静的心跳声,以及那悠扬的呼吸声。
九个时辰之后。
“是以求道之阶,先资坐忘。坐忘者,为亡万境也。故先了诸妄,次定其心,定心之上,豁然无覆,定心之下,空然无基,触然不动,如此则与道冥,谓之太定矣。”季沧海突然念出了坐忘经的总纲,整部坐忘经的道术,便由此言此语生出。
念出这句话,是他有感而发。
先前修的,几乎是“坐驰”。
直到这一刻,才真正“坐忘”。
能够念出这句话,便明了一件事。
季沧海,筑基圆满。
剩下的就是拓宽自己的灵海,引流汇泉,做的水磨工夫。
待到水滴石穿的那一刻,便可以破境入真一。
季沧海坐着,看着这尊大佛。
大佛还是那样笑眯眯的看着他。
季沧海突然一笑,伸了个懒腰。
这一懒腰,就要把大佛从心中忘掉。
整个地只剩季沧海一个人。
但这个状态没有保持多久。
因为他伸出去的手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嗯?”季沧海扭头一看。
一个女孩静静地坐在另一只蒲团上,双手掐诀,正在参悟着什么。
自己的手刚刚好摸到了她的脸。
“我……”季沧海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