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串并案
徐悦的回忆似乎非常痛苦,以至于流泪不止。
她平静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我想要孩子,同村的我这个年纪的谁没个孩子啊,他不能生还打我,我就想离婚算了,他也可以随便找女人了,可自从我提出离婚的那天起,我就总遭遇意外。”
“危及生命的那种?”吴道猜测道。
徐悦点点头,“就像被阎王爷吓了催命符似得,不是高空坠物,就是车祸,再不然就是漏电……我受了几次伤,他也不去医院看我,次数多了,我就觉得有问题,后来听人家说可以雇私家侦探,我也学着雇了一个,才发现李向伟想弄死我,他怕我离婚分他家产,我其实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要个孩子。”
吴道和江流对她的遭遇表示了同情,毕竟作为一个女人而言,生孩子是伟大的天职,这种权利不应该被剥夺。
吴道转移了下话题,“你是怎么想到联系我的呢?”
徐悦戴上口罩,“我有个老乡会逛论坛,说你是【末路】的首席版主,我就想试着联系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的忙,本来我也不太敢联系你们,但听朋友说,你们治了李向伟一顿,我想你们和他肯定不是一伙儿的。”
江流摆手,“这个你不用太疑心,我们警方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允许罪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李向伟要是真的犯了事儿谁也保不住他!”
“我这几次死里逃生算想明白了,我活着不容易,就算要死,我也得搬倒他。”徐悦的目光变得坚定,“他的那些脏事儿我都知道,我买通了交通肇事的人诈死,就是等着有一天能看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看见了我脸上的那些疤了吧,就是他害我的时候留下的,我一个女人活成了这样,我和他拼了!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只要你们能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你放心,我们稍后会申请线人保护,绝对不会让李向伟威胁到你的安全。”江流给予了肯定的承诺。
“谢谢你们。”
回到休息的房间,江流显得心事重重。
吴道靠着沙发,打量着他,“老江,现在徐悦出现对起底李向伟大有帮助,你怎么反而表情那么严肃?”
江流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袅袅间,他才缓缓开口,“徐悦怀疑李向伟有保护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李向伟的前科很多,只要认真对待,他不会有那么多放水的机会的,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这里面就大有文章了。”
吴道把玩着手机,“怎么?你有怀疑对象了?”
江流嗯了一声,终结了话题。
“这一次的意外收获还是挺多的,本来只是一起凶杀案,现在变得这么扑朔迷离。”吴道自顾自的说着,“最近论坛也有许多人在议论李向伟。”
江流看向他,“议论什么?”
吴道把手机页面调出来给江流看,“两种声音,有的说李向伟是慈善家,虽然小毛病有不少,但是之前也捐助了很多平困家庭,还筹钱兴建寺庙,有的是说李向伟伪善一直都在逢场作戏,还说他的企业偷税漏税问题严重,勾结社会地方团体,经常横行霸道。”
“你怎么看?”
吴道耸肩,“舆论是双刃剑,有说好的就会有说坏的,徐悦的话才是最有价值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悦为江流和吴道提供了更多的线索,其中虽然与周红霞有直接关联的不多,但也算是恶贯满盈了,单拎出来哪一条都够他吃几年牢饭的。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李向伟的钱是来路不正的,我们之前都是农民,他是靠着一个堂哥带着到省城的建筑工地打工才有稳定收入的,但那时候我们也就是一般水平,平时吃喝还是得精打细算,他不甘心挤走了堂哥自己做了包工头,再后来砀村那边开了矿,他也跑去那里打工,拿回来不少钱,顶我们过去几年的收入呢,再后来赚够了钱,矿上的效益也不行了,就去城里做塑钢生意了。”徐悦回忆道。
吴道从她的话里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一个包工头转行去完全不懂的矿业做工,而且还发了家,有些匪夷所思。
“他有何你说过那些钱的来路吗?”
徐悦摇摇头,“他不让我管他的钱,但有一次,我偷看过他的折子,得有个三四十万,当时吓了我一跳。”
江流与吴道对视了一眼,接着问,“那他有什么反常吗?”
徐悦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反常的话,就是他突然有信仰了,以前都是个粗人,也迷信,但是没见他正儿八经的信过什么,后来他就经常去寺庙捐款,还收藏一些手串和辟邪的手把件戴在身上,一开始我还问他怎么突然信佛了,他就说如今有钱了要行善积德,别的我也没多想。”
吴道合上本子,“好,谢谢你的配合,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
徐悦有些诧异,“你们是要回去了?”
“对,时间紧急,我们还得回去调查其他的事情。”
江流也站起身,“你放心,我们的人稍后会和你联系,开展线人保护的。”
徐悦战战兢兢的点头,“警察同志,我很信任你们,希望你们这次一定要判了他,要是知道我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江流目光坚定,“在正义面前,一切罪恶都会受到惩罚。”
回省城的路上,吴道和江流又再次梳理了下徐悦的讲述,一回到第五科就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
白色的板子上,吴道将周红霞的案件和李向伟的事情做了串并案分析,几条共同的轨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目前看来,李向伟的嫌疑很大,他从矿上获取了不少财富,但是却从来不提及这笔钱的来路,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说,这明显有问题。”郭叛率先开口。
“周红霞和那十八个人都死在一个墓坑里,那只能说明他对那个墓葬群的情况了如指掌,包括那里曾经埋了哪些人,如非这样,他不可能知道那么隐蔽的地点。”吴道摆弄着标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