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长腿蚂蚱
厂长说完紧张的擦了擦脸上的汗,一旁的慕程表情未定,走到一个模特跟前指着它身上穿的碎花连衣裙问许颂:“你怎么看。”
许颂一头雾水,大致看了一眼,这是一件时下流行的露背连衣裙,融合了碎花和拼接,算是沙滩裙里比较受欢迎的一种。
细看之后,许颂发现端倪,设计师一味追求飘逸,裙摆有些繁琐,配色上面碎花拥挤,穿不出沙滩裙的清凉。
不知是设计师图纸问题还是工人手艺出错,她只好说:“裙摆部分有待修改,面料上的碎花需要留白。”
比起她的委婉,一旁的慕程简单粗暴,拿起桌上的剪刀“刺啦”一刀划下去,裙子成了一块碎布,面无表情的说:“设计师和工人,周一去人事办离职。”
这下轮着许颂傻眼了,其实这件衣服虽然有不妥之处也不无药可救,心里忍不住替设计师鸣冤:“其实这个图纸改改还可以……”
慕程好看的五官没有一丝波澜,黑幽幽的眼睛直视着许颂,面不改色的说:“头重脚轻,留着给蘑菇体型的女人穿?或者,你穿?”
慕程自顾说完,潇洒的离开。
留下许颂在原地咬牙,你丫才蘑菇体型,你全家都是蘑菇,生出来女儿就是小蘑菇!
紧接着看其他的样衣,慕程各种挑剔不喜欢,一旁的厂长吓得不敢吱声。
巡视完工厂,就到了送礼品环节。
服装厂的工资都是计件来算,年终奖也是如此,多做多得。
许颂清点完礼品后,厂长拿着按名单顺序点名。
上来年纪大的女工许颂给静心口服液,三十出头的给了一套化妆品或者维e,发完礼品厂长组织所有工人前来开会,那浩浩荡荡的阵仗,跟美国总统来华巡视似的,一千多号人全部出动。
结果慕大爷倒好,在厂长训话时,接通电话边说边走出去。
厂长讲完话回头一看,脸上的笑瞬间挂不住了,向许颂投去祈求的目光,许颂莫名心虚,半分钟后,厂长缓缓开口:“接下来……我们欢迎许助理讲话。”
厂长以为许颂是慕程的助理,这可害苦了许颂,去会不会让慕程以为她趁机上位?不去的话让厂长干等着?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行,她干站着几秒后,心里一片腹语。
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前,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心一片湿润,当年竞争学生会会长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她清了清嗓,声音高亢的说:“在场的各位都辛苦了,我不是慕总助理,我是一名设计师,才进公司不久,在场的都是有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有经验的老师傅。
我很荣幸能在这里遇到你们,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你们把我们在纸上抽象的东西做成一件成品,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比我们设计师有本事,你们今天所做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曾经一针一线所实践出来的技巧,我深深的感觉钦佩与自豪,今天我跟慕总巡视工厂,看到了你们的辛苦,也看到了公司的未来……”
慕程进来的时候许颂已经讲完话,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意思听得懂,原本以为这女人四肢发达,没想到耍嘴皮子倒有几分本事。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华灯四起,将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走在前面的慕程像鬼打人一样走的特别快,厂区到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许颂穿着高跟鞋走了一下午,早都磨破皮。
这会儿走一步疼一下,她走的特别慢,前面的慕程把她甩出好大一截。
最后许颂咬牙喊了声:“唉,能不能走慢点,跟个长腿蚂蚱似的,腿长了不起啊……”
慕程回头,没有听清她的话,颦眉问:“你说什么?”
好惊险,这家伙没听清楚,哈哈……
许颂偷笑两声,惦着一只脚跳到他面前,挤眼笑道:“没啥呀,慕总监,看在今天我机智救场的份上,我咬你的事能不能翻篇,或者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她说的一脸诚恳,如果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上面一定写了四个字:肺腑之言。
拽大爷慕程依然面无表情,端着一张脸好像来收欠款吃了闭门羹一样,想了想问:“长腿蚂蚱是什么?”
“是……”许颂急中生智解释道:“腿长,很帅的意思。”
慕程盯着她裹在包裙里的腿,眼含嫌弃的说:“的确该羡慕我。”
“呵呵”许颂回应他一个礼貌又不失风度的微笑。
面上笑嘻嘻,心里去你大爷!
上了车后,许颂又继续刚才的问题:“慕总,咱俩之前的误会你看能不能一笔勾销。”
慕程眼皮一掀,出声道:“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随后丢给她一份文件,翻开一看是一份保密协议,做他私人秘书,条条框框的内容无非就是为他所用,随时听命,风雨无阻,跟卖身契没啥区别。
暗中翻个白眼,许颂故作无辜的说:“慕总,我入职的时候跟人事签过了劳动合同。”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份合约本姑娘不感兴趣!
“听说你有个病重的妹妹,最后一页的薪酬你应该感兴趣。”慕程妥妥打蛇捏七寸。
原本江煜城塞许颂进公司是故意为之,慕程这些天故意让她画图纸是想让许颂知难而退。
没想到经她手的图纸,慕程颇为满意,以及今天一语道破安妮设计图bug,想来这女人也是有几分才华,若是使用得当,在海城有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可以由她解决。
许颂陷入两难,她可不想从这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伺候慕程迟早会被他弄死!
可想到许歌……
慕程双手抱胸,用公式化的口吻说:“许小姐,这种机会不多。”
一番挣扎后,她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签下名字。
这边慕程看她签好,爽快的丢给她一张银行卡。
许颂捏在手里,兴奋了过后,一脸惊慌失措的捂住胸口,警惕的说:“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我的妈呀,你是不是想对我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