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深入虎穴 一
贺吱吱决定独闯这个神秘工厂，救出贺老二。她走近厂区附近，发现里面没有机器的声响，似乎是个空厂房。
贺吱吱看了眼静悄悄的四周，决定翻墙进去看看。她小时候跟隔壁大爷练过几年，家附近的混混都不敢惹她。工作之后虽然不常用了了，但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时常健身锻炼，真要遇到近身肉搏，也能顶上一会。所以她才有这个胆子，只身前来。
贺吱吱翻墙进了厂房，果不其然，里面空空荡荡，墙上都结了蜘蛛网。她从包里拿出一根防身**，轻手轻脚的四处看了个遍，没发现贺老二的身影。
短信上约好了晚上九点之前，把钱丢在厂区门口右边第三个企鹅形状的垃圾桶里。她从墙里翻出来，四周都找了一圈，这里就像个巨大的垃圾场，哪里有垃圾桶的影子？她在半米高的杂草中来回找，依旧没看到任何垃圾桶。
难道短信里说的厂区不是这里？她正皱眉寻思，就听到前面的路上传来声音，她顺势蹲下来，好在衣服颜色跟四周颜色相差不大，她压低身子，把自己隐在一片蒿草里。
不一会，路上骑来一辆送快递的人力车，车子经过改造，货在前面的车兜里，人在后面使劲蹬。
这样的车叫倒骑驴，贺吱吱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到四点半了。
倒骑驴沿玉米地中间的小土路缓慢前行，不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一条路。
快递车子是收发快递的，但这附近看着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啊。车子过去后，贺吱吱犹豫几秒，也跟了进去。
她隔着一段距离远远跟着，半个多小时后，她随着倒骑驴到了玉米地的尽头。
她没想到玉米地的尽头是另一番景象。十几栋四五米高的白墙灰瓦厂房一字排开，外面围着三米高的灰色围墙。围墙外面一块木牌匾上写着“城南皮革厂”几个字，看样子像是在八九十年代倒闭的老厂区里，又把以前的厂房旧物利用起来。
这跟贺老二被绑着的照片里，她对背景墙在老厂房里拍摄的推测是一致的。难不成贺老二就是被关在这里？她回想起贺老二之前说他现在在城南一家工厂里，也是做皮革，她怀疑这就是贺老二嘴里那家新厂子。
可绑匪竟然敢在厂里绑架，还在厂门口要赎金，这么大胆的行为，让贺吱吱推测绑匪要么就是仗着这里治安乱，绑匪恶霸一方；要么绑匪就是这里最有权势的人。
厂区围栏外面的铁大门开了个口，大门外每隔一段距离，的确有几个锈迹斑斑，企鹅形状的垃圾桶。
她仔细数了数，歹徒要求她把钱放在大门右边第三个垃圾桶里，这个位置，正好离她不远。
厂里隐约传出些许声响，围墙里面，有的厂房开着灯、冒着烟，有的毫无声响。
歹徒说的厂房应该就是这里，好在她跟着送快递的找过来了，不然她还找不到如此隐秘的厂区。
天色已经暗下来，在到歹徒要求的交款时间之前，她想先进入这个厂区摸摸情况。
她看厂门口没人，径直走到厂区跟前，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想要趁黑从铁门开口处溜进去，没想到铁门内忽然蹿出两条半人高的狼青，朝着她就扑了过来。
门后出来一位看门大爷，把两条狗给喝了回去，这才抬眼问这吱吱：“干什么的？”
贺吱吱瞥了一眼门上的招工启事：“我想来这打工。”
看门大爷上下打量她一眼，转身把她带到一个腰膀粗壮的中年妇女面前：“这个是陈姐，进厂的事跟她说。“
贺吱吱对眼前脸上泛油光，稀疏头发被一个浅紫色皮筋拢在一起，穿着一件脏到看不清颜色的格子围裙的陈姐说：“陈姐好，我想在这找个活干。“
她特意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中年女人陈姐边拿眼瞥她，边用手在臃肿高耸的小腹部位的围裙上，擦了擦带着水渍的粗壮手指。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老家邻居说的，他之前也在这干过。“贺吱吱答得不慌不忙。
厂里人手不够，前段时间的确有让老员工拉人来给奖励的事，之前来的那些新员工，大多都是老乡拉老乡，给拉过来的。
陈姐不再怀疑，端起桌上的凉白开一口喝完，一抹嘴巴边的水渍：“身份证和钱包交出来，一周休周日，休息才能出厂，出厂前到保安室拿回身份证和钱包。你明天一早开工，让王哥带你去宿舍。“
贺吱吱盘算着还有三天就是周日，她两天后把钱放进垃圾桶里，拍下证据，第三天一早就离开。因为是有备而来，她把假身份证交了出去。
王哥是陈姐的老公，很瘦，一米七几的个头，看起来只有百十来斤。一路上贺吱吱嘴甜，王哥长王哥短的，很快就从他嘴里探清了这个厂子的来历，的确就是用了以前国营老厂的厂房基础，粉饰一下就用了。
王哥嘴碎，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住，一路絮絮叨叨：“我和陈姐一起负责工厂里的运营、新人培训和老员工考核。你别以为厂小事少，厂里工人流动性大，刚教会的熟手就要提工资，不提工资就走人，所以厂里只能常年招人。”
贺吱吱打断他的话：“老板也住这里吗？”
“老板？老板怎么可能住这里？一个月也不见得来一趟。“
宿舍在办公室相反方向，要穿过一片大厂房，一路上王哥都在跟她絮絮叨叨，承诺会把她安排在条件最好的宿舍，干最轻松的活，希望她能长留下来。
此时厂房里灯火通明，机器轰鸣。从外面看有些距离，贺吱吱只能隐隐看到十几台两三米长的机器同时开工，工人们从一个袋子里捡出一堆皮制品后，塞进面前的机器里，轰隆隆、轰隆隆，这堆皮制品又从机器的另一端排出，变成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想看的话我带你进去，正好先带你熟悉熟悉。”王哥看出她的好奇，忙献殷勤说。
“那就麻烦王哥了。”贺吱吱赶紧道谢，跟在他身后。眼睛一直在四处张望，看有没有照片里的那种上白下蓝的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