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话变笑话 三
傅歌慌忙抓起电话,迅速接通后急急问说:“你在哪?没事吧?”
那头沉寂了几秒,一个疲惫的女人声音说:“傅歌,我们分手吧。”
她既不愿解释视频的事,也不说自己身在何处,只咬定一件事:分手。
傅歌脑子轰了一下,嘴里有些结巴:“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钱媛不说话,傅歌深吸了一口气:“视频的事……我会跟你一起面对,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媛吸了吸鼻子,打断他话:“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她从没用过这么决绝的语气跟他说话,傅歌胸口一紧,声音发颤:“什么晚了?”
钱媛没回答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而是有气无力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根本给不了我要的生活。”
傅歌脑中一片混乱,他的情况她一早就知道的,他的努力她也是认可的,眼看婚期临近,她却一心想分手,他觉得她还是在意视频的事。
“你在哪?我现在马上去找你。“傅歌想用行动来告诉她他的决心。
那头的钱媛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淡淡说:“你别来了,我正在准备婚礼。”
傅歌懵了:“婚礼?”
“我要结婚了,你要来吗?”
傅歌恼了:“我不来你结什么婚?”
钱媛声音冷淡:“你好好的,以后别再找我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嘀嘀嘀的盲音,傅歌急得赶紧又回拨,里面再次传出“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傅歌抓狂的打开电脑,刚输入“shining代言人“几个字,立马跳出无数”钱媛不雅视频后迅速嫁豪门“的消息。
他不敢相信,点进去发现新闻上说的新郎,竟然就是视频上跟钱媛在一起的男人。最重要的是,男人已经接近六十,跟钱媛父亲不相上下,是shining中华区的总负责人张迁。
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似乎顺理成章了。
傅歌眼中泛起一片雾状的朦胧,越来越越迷离,逐渐析出,最后提纯出了愤怒、挫败和无奈。
作为钱媛的前未婚夫,傅歌不可避免的被拿来跟张迁做对比。
新闻底下的评论出现很多类似“嫁骗子傅歌不如嫁给豪门张迁“,”女神钱媛找到真爱,骗子傅歌回归草原“这类的话。这些字眼刺激着傅歌脆弱的神经,他疯狂的在底下攻击那些不负责任的话语。
然而他越是反击,类似的话就越是猖獗,很快就铺天盖地的向他压来,他仿佛看到网络上无数张狰狞的,扭曲的,窥探的人脸在围着他嘲笑。在这些人的围攻下,他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小,最终,成为了一粒尘埃,倒了下去。
网上的声音潮水般的向他涌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八卦的传播力度让傅歌抵挡不住,控制不了,他只能把电话关机,把自己关在漆黑的房子里,每天一睡醒就跟网上喷他的人“血战”,饿了就吃泡面。
就这么昏天黑地的过了不知多久,喷子们在他的网页上发来了钱媛跟张迁的婚礼直播,噩梦成真,他错愕的看着依旧美艳光鲜的新娘,手指终于停止了回击。
在家里昏天黑地的躺了一天一夜,他才缓过来。
头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他的头发,一只体型细长,脚掌小圆,身披银蓝色光泽的短背俄罗斯蓝猫不知什么时候跳到沙发上,用头不停拱着他的头。
傅歌的心被这温暖的柔软触动了一下,伸手抱起自己养的蓝猫“狗子”。
家里忽然停水停电,蓝猫在沙发上跳上跳下,柜子里给猫吃的香肠都已经吃完了,他虚弱的撑起身子,原本一米八几的精壮酗子,此时看起来竟然瘦得只见中间依旧挺直的脊梁骨。
傅歌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可以熬,但“狗子”熬不了,他再不下去给它买吃的,它估计就要饿死了。
心里再怎么不想出门,为了嗷嗷叫的“狗子”,他最终还是戴了顶帽子,披上衣服,从楼梯慢慢走了下去。
小区门口有家便利店,推门进去前,傅歌拉低帽檐,生怕被人认出来,推门进去的那声“欢迎光临”像是把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傅歌浑身不自在,直奔货架那低头拿吃的。
旁边有人经过,他下意识的低头,听到旁人似乎在边看他边窃窃私语,像是在笑。傅歌脸色苍白,快速拿着东西去结账,发现那位男收银员好像也在盯着他看,嘴角似乎还闪过一抹颇有深意的笑。
傅歌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回家关上了门,他还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被女友背叛,全国的人都知道他头顶有草原。而直播事件又让他成了全国知名的“骗子”。
他同时丢掉了事业和爱情,又被网上无数的喷子喷。他们实在是太会骂人了,拐弯抹角的,不带重样的打出那些让他自信和自尊分分钟崩溃的话语。三人成虎,何况是网络上成千上万的人?
被喷多了,傅歌竟然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的魅力,怀疑自己的一切。他不敢出门,怕别人认出他后指指点点,他更不敢跟家人联系,怕他们的担心,让他的虚弱无处遁形。
傅歌不敢见人,“鉴奢”也好不到哪去。
在直播事件之后,“鉴奢”门可罗雀,除了偶尔混进来想弄点八卦的记者之外,基本没人光顾。
眼看手下一个个准备另谋出路,j哥急得团团转,不停的拨打一个叫“钩子“的人的电话。
这批包是他从“钩子“那拿的货,他跟”钩子“是在一年多前经姘头介绍认识的。之前在他那拿的几次货并没出过什么问题,为了沾傅歌的名气,他就偷偷把所有进货检验人的名字写成了傅歌的,没想到“钩子”这次的货竟然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更没想到的是,傅歌这个傻叉,竟然傻到在这么多媒体面前说这个包是假的。
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怪自己瞎了眼。
但就算他瞎了眼,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j哥就不是吃亏的人。
j哥不信这小子能凭空消失,除非死了。
没想到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电视新闻里播放了一起警方发布的一男一女认尸启示,j哥往嘴里塞鸡蛋的时候,扫了一眼电视画面里的那具男尸,差点被噎住。
画面里那张浮肿的苍白人脸,正是“钩子”。
等把鸡蛋吐出来,j哥吓得狂咳不止,连喝了一壶热水,这才把惊吓压了下来。此时的他极其后悔给“钩子“打的那些电话。
恍恍惚惚的过了一天,j哥发现并没有警方打来找他,这就说明“钩子”的电话,可能并没落在警方手里。
j哥战战兢兢的过了两天,看一切正常,对“钩子”牵连到他的担忧也就渐渐消散了。但另一件事又开始让他头疼不已,自从受了傅歌连累,同行看到“鉴奢“元气大伤,纷纷来挖墙脚,转眼自家的的员工就走了三分之一。
j哥迫不得已,一咬牙,放话说一起渡过难关的员工,每人涨百分之三十的工资。
为补上这个缺口,j哥找到银行的合作搭档涂经理,让他把之前放贷的钱先收回来。
涂经理急得团团转,资金被层层盘剥下去,早就难以收回。
j哥看事情不妙,拍桌子警告涂经理:“你要是弄不回,我就告你们私自挪用我账户里的钱,让你们这些涉事的人员一个个都跑不了!“
涂经理强装镇定,拿出之前签订的“秘密合同”,冷笑一声:“你告我私自挪用储户的钱,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知道你的密码,我们不可能轻易动得了你的钱,顶多也就是冻结。即便冻结,也需要法院的批文。一个巴掌拍不响,密码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只是在中间抽成,真正放高利贷的人是你,你大可把事情捅出去,看到时候谁死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