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决定
所以此人被赵景宣收买之后,历来只在王笙面前说赵景宣的好话,王笙素日公务繁忙,哪儿有时间去盯一个探子?
就这样,王笙听见的有关赵景宣的话,向来都是无可怀疑的。
此番听说赵景宣与不曾参与劫狱一事,王笙默默放松了些警惕,对那探子说:“你去把景宣叫来。”
赵景宣来到书房时,王笙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睡。赵景宣拱手便向王笙请安:“见过父亲。”
王笙睁开眼睛,示意赵景宣坐下,道:“为父今日叫你来,是有事要交给你去做,前几日有人劫狱,我怀疑此事是玉槐谋划。
赵景宣脊背一僵,问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玉槐?”“事情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我自然不可明目张胆地对玉槐动手,所以我特备一壶毒酒,不日后设宴请玉槐前来,这酒由你来敬他。”
赵景宣指尖轻颤,失神片刻后,声音颤抖道:“孩儿明白。”
这时,王笙站起身来,走到赵景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呵出一口气道:“这段时间京都发生了许多事,为父身边的可信之人越来越少,此事若是你能干得漂亮,为父定然不会亏待你。”
赵景宣木讷地扬起嘴角,笑道:“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托。”说罢,赵景宣强装镇定地退下,王笙兀自待在书房,不久后房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夏楹。“定国公找我有何事?”夏楹进屋后,问道。王笙上下打量夏楹一眼,瞧她身披一袭墨绿色纱裙,肤如凝脂的样子仙气非凡。
目及此,王笙的眼中情不自禁地溢出贪婪。夏楹察觉王笙的失态,故意微微抬起下巴,红唇微张着撩拨王笙的心弦,更叫王笙呼吸一窒,移不开目光。“定国公?”
片刻,夏楹才轻挑眉梢,试探道。王笙当即稳住神思,言归正传:“近日京都有太多不安分的人,仗着陪我征战沙场,功劳不在我之下,竟开始惦记赵国刺客被人劫走之后,林将军被王笙狠狠责罚了一番,官职连降好几级,还挨了一顿板子。
林将军心中自然不服,心想当日事发即便他在场,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妖魔鬼怪把人劫走,因此心中甚是怀恨。而赵景宣回到千里醉仙之后,一直焦虑不安,虽然赵淮玉已经叮嘱过他,倘若王笙让他动手,他就必须得照做。
可是想到自己要亲手对大哥下毒,赵景宣便充满罪恶感。
此事究竟该如何应对,赵景宣也想不出对策,倘若他将下毒一事搞砸,王笙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心助赵淮玉脱险。但要是他为了不让王笙怀疑而真的毒死自己的大哥,纵然今后能报大仇,可是他此生都无法安心。因此,从定国公府回来之后,赵景宣便独自闷在房间,目光空洞地盯着房梁,身体一动不动。
夏楹回到千里醉仙之后,也颇有些魂不守舍,走进自己房间之前,她突然顿住脚步,朝赵景宣的房门口看了一眼。思及自己日后与赵景宣的距离注定越来越远,夏楹便不自觉地走到赵景宣门口,破天荒地敲响房门。屋里迟迟没有传来动静,就在夏楹转身要走时,房门却蓦地打开了,赵景宣垂眸瞧了夏楹一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夏楹对上赵景宣的目光后,心里仿佛松放下了重担:“你干嘛?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赵景宣敞开房门,走进屋子里,往桌子边一坐,挑眉看夏楹一眼:“你有什么话要说?”
夏楹被赵景宣的冷漠惊了一惊,虽然平时见惯了他如此傲慢无礼,今日却独觉他冷漠疏离。于是夏楹把脸一拉,冷哼一声:“今日又是谁招惹你了?”赵景宣的脸冷若冰霜,开口时带着无尽的惆怅:“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你会开心吗?”
夏楹怔了怔,自然是不开心,可是谁不是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呢?就连她,也即将面临自己最担心的事。如若她也能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一样,每日待在深闺之中,只等着遇到一个未来和她相守后半生的男人,她也不必强迫自己去接近一个那样令人作呕的恶人。说到底,其实她又何尝想被仇恨包围,只是父母之死已经注定,她活在世上,便是为了报仇。
想到这里,夏楹心平气和地在赵景宣对面坐下,语气忽然分外温柔:“那你有想做的事吗?”
当然有。”赵景宣脱口而出,后半句话却是说给自己听的: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往后的人生再也无须担惊受怕。
夏楹这一刻感慨万千,大概是心想待她真正靠近王笙之后,她也不能与赵景宣如此惬意的聊天,因此话多了些。“既然有想去做的事,趁自己还年轻,赶紧去吧!若是日后一切都来不及了,你后悔也没用了。”
闻言,赵景宣心上一颤,夏楹果然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倘若有些事再不做,以后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于是赵景宣突然郑重其事的注视着夏楹,鼓起勇气开口问:“若是我一无所有,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离开赵国?”夏楹目光一滞,已在心中回答了千百遍“求之不得”
可是开口时,她只能口不对心:“当然不行,我是这样势力的女子,若是离开了荣华富贵,以后可怎么活啊?”赵景宣怔住,他并非耿耿于怀夏楹的拒绝,而是疼惜她的言不由衷。他知道,她也不过是与他一样为了报仇而已。
夏楹目及赵景宣眼中的萧瑟,又连忙补充道:“莫说是你不喜欢我这种女子,要是你真的喜欢,我也配不上你。”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这么长,即便要带一个女子同你也不该是我这样的女子。”她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最后听起来倒像是在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因为割舍不下他,而忘了自己的使命。
赵景宣听后,配合她笑了笑:“知道了,与你开一句玩笑,你倒信以为真了!”夏楹若有所思地敛眸,心中的惆怅如大雾笼罩苍穹,叫人喘不过气来,她望着对面那双净如璞玉的眼睛,默默告诉自己,不可能了。
她此生只又爱又恨过这么一个人,却终于要与他背道而驰,从此以后永远错过彼此了。此时,赵淮玉府上一派寂静。
赵淮玉站在屋檐下,望着院落里的黄叶自树梢落下,一片一片不知飘落何方,春雨忽地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这荒凉。赵淮玉目视前方,今日分外闲散,也很温柔:“春雨,你可有十分想去的地方?”“想去的地方?”春雨诧异地问道。
赵淮玉点头,提醒她:“譬如大漠,海边,又比如大草原,这些地方有没有你想去的?”春雨抿嘴想了想,摇头道:“除了赵国,我没去过别的地方,所以也不知这些地方有什么特别。”
赵淮玉轻轻一笑,侧脸注视着春雨:“若有机会,你独自去海边看一看吧!听说大海广袤无垠,去到那儿就不会再有烦恼。”春雨颔首时,心中泛起一片酸楚,她从小到大孤身一人,纵然这世界有再多美丽风景,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触及的奢望。一个失去了快乐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开心。
可是春雨不想让赵淮玉知道她心中的颓靡,于是反问道:“公子可有想去的地方?”赵淮玉不加思索:“我想回家。”在外浮沉不定,览尽繁华与落寞之后,他只想如离开家乡时那般,带着一颗初心回几日后,王笙果然设下家宴,并命人邀请赵淮玉前来。赵淮玉从容赴约,春雨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边,这一日春雨格外谨慎,总有些心绪不宁。
故出门前,春雨偷偷在身上多备了几把匕首。到了定国公府,宴席上已坐满了王笙的亲信,只等赵淮玉落座。赵景宣正襟危坐,在赵淮玉对面与赵淮玉点头打照面。
席间,王笙按例要说些客套话,便敬酒给赵淮玉:“这杯酒敬玉槐先生,若不是先生相助,王某哪有今天?”赵淮玉端起桌案上的杯子,在杯中添了酒水,起身饮酒后,坐下才道:“都是定国公洪福齐天,才有今日的造化。”
说罢,席上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定国公洪福齐天。”赵景宣正坐席上,即便面上坦然而镇定,却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在打鼓的声音,他杀过无数恶人,可是此时此刻,却如此惊惶。
不多时,座上的王笙对赵景宣使了个眼色,赵景宣会意后,端起自己的那壶酒走到赵淮玉跟前。
这酒壶分外精致,里头却是暗含机关,装的酒一半含有剧毒,一半只是平常的酒水。赵景宣将有毒的酒倒进赵淮玉的杯中,面不改色地笑道:“这段时间多亏玉槐先生教诲,我在此敬先生一杯。”
端起酒杯的那一刻,赵淮玉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抬眸时,只见赵景宣含笑的面部轻微颤抖,眼底泛起沉痛的泪光。此外,赵景宣垂在大腿旁侧的一只手正挣扎着,仿佛随时都会抬起手来打翻赵淮玉的酒杯。下了那杯毒酒,随即对赵景宣笑了笑。
目及此,王笙心中缓缓舒了一口气,只待今夜赵淮玉回府之后,探子来报赵淮玉毒发的消息即可。而王笙那两个儿子,王尧和王良竟天真的以为赵景宣此刻风光无限,两人都默默在心中憋了一口气。当夜散席时,众人纷纷走向门外,春雨走在赵淮玉身旁,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以为总算平安地度过了今夜。可是当赵淮玉走到无人的巷子里,猛地喷出一口血时,春雨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扶住赵淮玉。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春雨只会杀人,却不知王笙还有这般阴险的招数,竟然对赵淮玉下毒。赵淮玉一手扶着墙壁,喉头不断涌上腥甜,继而浑身乏力,他身子一软,幸而有春雨拥住他的身体。“公子,是不是王笙他……”春雨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梗咽,“我这就去为你找大夫,公子你撑住。”
春雨起身时,赵淮玉蓦地拉住她的手,无力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既是王笙诚心害我,寻常大夫怎么解得了这毒?”春雨愣了愣,身躯一僵,继而眸中涌出寒芒,恨声道:“我这就去找王笙!”春雨心想:不管他要什么,只要他能给我解药,我都照做。可是赵淮玉却苦笑着摇头:“你先扶我回去,我死之后,你切记不要再去得罪王笙,府上的钱财你都带走,离开赵国吧!
”春雨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决绝地将赵淮玉扶起来,到了府上,又安顿好赵淮玉,才问:“公子这毒可以撑几天?”赵淮玉心中没数,为了阻止她去找王笙做傻事,只得骗她:“剧毒难撑,或许今夜都熬不过去。”
“春雨,你是个善良女子,不论跟在我身边还是王笙身边,都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何必还要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呢?”春雨素来清冷的眼睛里含着一抹倔强:“公子,你一定要撑住,我这就去帮你想办法!”说罢,她转身冲向门外,却见赵景宣翻窗进了屋里。有人前来照应赵淮玉,春雨正好可以安心离开,于是春雨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公子。纵然她这一世如此荒谬,但能救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是为了他死,她也觉得无上荣耀,好像只有如此,她这一世才没有白走一遭。
赵景宣与春雨擦肩而过,随即急忙大步走到赵淮玉床前,嗓音涩然:“大哥,你现在怎么样?”赵淮玉拍了拍赵景宣的肩膀,笑容中透出几许落寞不甘:“景宣,我们兄弟二人,一定要有一个人替公父报仇。”
“要是我撑不过这一关,你一定要继续做大哥未能完成的事,母亲在天狼族,你到了天狼族就能找到她。她知道你还活在世上,一定会很高兴,景宣,娘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了。”赵淮玉断断续续地说完这番话,赵景宣已是泪流满面。他抓着赵淮玉的手,痛哭道:“大哥,别说这些傻话了,你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救你?”赵淮玉咳出一口血来,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喟叹:“景宣,答应大哥,你要好好活着,日后照顾好母亲。”说罢,赵淮玉又吐了一口血,旋即被赵景宣握住的手彻底无力,从赵景宣手中滑落。
那一刻,赵景宣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好似万箭穿心一般心痛。他心里莫大的悲哀,都因为对王笙的痛恨,这些年来他做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还是要被王笙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好不容易重逢的大哥,都为了保护他而因此丧命,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吗?这个世上,邪恶的人为何总能走得长远?他不甘心,可是面对赵淮玉再无动静的身体,他又显得无能为力。
赵景宣紧紧握着拳头,无声落泪时,一双眼睛里布赵景宣久久盯着澄观大师,泪目许久,才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兴奋地问:“大师,你真是大哥的师傅?”澄观大师笑眯眯地点头:“如假包换!”赵景宣立即请求:“大师,既然你是大哥的师傅,那你一定有办法救救大哥,对不对?”澄观大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拉长音调:“年轻人莫慌,有我在,你大哥暂时还死不了,不过你得去找两个人。”
澄观大师说的两个人,就是扶桑和彦昭了。赵景宣一听赵淮玉有救,当即喜出望外,听了澄观大师的话,出门去找扶桑和彦昭。庆幸之前赵淮玉曾说过扶桑和彦昭救了人之后藏身何处,赵景宣只需去找到他们,便可以救人了。与此同时,春雨已经到了春秋庄园,奋不顾身地闯进庄园之中,却被几个守夜的门徒拦住。“我要见望秋!”春雨手握一把长剑,目光凌厉如刀,以一人之躯敌对着那一道道陌生的身影,一腔孤勇的模样令人唏嘘。
春秋庄园中的人拦住她:“我们这里的弟子早已歇息,你有何事明日再来,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了。”春雨眸光一肃,握紧手中的长剑,对着周边的弟子,厉声道:“你们若是再不让我见她,我就杀了你们!”她说这话时,语气冰冷而低沉,叫周围的人听了不由一震。而此时,正在房中歇息的望秋听见屋外有人争吵,于是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春雨握剑站在人群之中,满面杀望秋蹙起眉头的同时,顿觉心中抽了抽,仿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走上前时,师兄们对望秋道:“望秋,你可认识这个人?”
“她是我朋友,师兄,你们去歇息吧,我和她慢慢谈!”望秋对师兄们笑了笑。一旁的人纷纷散开,望秋与春雨站在庭院之中,望秋上下打量一眼春雨,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春雨仍然目光凛然,道:“公子中毒了,如今危在旦夕,你立刻跟我回京都,我带你去见他。”望秋心上一紧,得知这一消息险些晕厥,她怔了怔:“你说,淮玉兄他中毒了?”
春雨抓住望秋的手腕,拉着她走出春秋庄园:“公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望秋浑浑噩噩地随着春雨走了好一段路,上马前才如梦初醒地顿住脚步,问春雨:“淮玉兄已经如此,你要去哪儿?”春雨身躯一僵,吐出这句话时,声音微微的颤抖:“我要去找王笙拿解药。”望秋震惊地瞪了瞪眼睛:“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春雨将望秋推上马,苦笑着道出一句话:“危险又如何?公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和我哪一个会活得开心?”闻言,望秋眼眶微湿,她并非看不出来春雨对赵淮玉的心意,只是不知她深情至此,居然为了赵淮玉连命都不要了。
可是春雨的身世她并非毫不知情,她也知道春雨已经活得那样不快乐,这一生如此无可奈何。所以望秋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春雨送死,她从马上下来,拽着春雨的手腕,阻止道:“要去也是我去,你以为自己真的武功盖世吗?”春雨甩开望秋,走向另一匹马,却被望秋再次拉住:“我不能让你去,即便要救淮玉兄,也是我去。”“为什么是你去?”春雨突然失落的一笑,“他喜欢的人是你,如果你因此而丧命,就算他醒了也没意义了。”安心的活着?”
“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就告诉公子我去了海边,就跟他说我找到了那个去了之后再也不会烦恼的地方。”春雨话落的瞬间,望秋只觉心上被揪了一下,霎时间心痛得无法呼吸,直至这一刻,她才真正的疼惜眼前这个眉眼寡淡的女子。疼惜她还如此年轻,却面临诸多痛苦无奈,没有遇见一个对的人,也无法体会被人保护的感觉。
正因如此,望秋才不能让春雨白白牺牲了自己。于是望秋继续争辩:“不行,你要是真的闯了定国公府,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春雨却毅然决然地上了马,含泪看了望秋一眼:“你不会明白的,我这一生只爱过这一个男人,即便我与他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每一个不带攻击性的目光,都让我心安。”“我从小到大,不曾将我视作蝼蚁的人,只有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大海有沙漠,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的人也只有他。”
“这辈子我大概是无法亲自去看大海了,若是真的有机会,你随公子一起去看一看那个地方吧!”说完,春雨拉好缰绳,面上复又一片冷凝:“你快去见公子,再耽误可能就来不及了。”
马蹄在地上扬起一阵黄沙,春雨的身影在那阵混浊的沙尘之中渐次模糊,望秋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忍不住鼻尖一酸。但春雨说的没错,她耽搁不起了。她只能答应春雨的请求,如果可以,她会和赵淮玉一起去到海边,终有一日可以告诉春雨,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多时,春雨快马加鞭到了定国公府,她在定国公府待过许多年,对王笙的寝屋了如指掌,因此偷偷潜入王笙房中。王笙大多时候独睡,今夜亦是一样。
春雨谨慎地潜入王笙房中,本想趁王笙熟睡时用剑王笙斜眼瞄了瞄剑刃上闪过的寒芒,继而从容如常地注视着春雨:“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知道解药在哪儿。”王笙这般奸诈狡猾,其实屋外早已安排了众多侍卫,可是春雨闯入房中时,他没有惊动屋外的人,不过是觉得春雨好戏弄而已。
此刻,他的确一句话就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叫她乱了分寸。曾经多少次,春雨渴望眼前的这个场景上演,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亲手杀了这个无耻的畜牲。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无法下手,比起让王笙死,她更想让赵淮玉活着。于是春雨没有继续动作,只是仍然把刀架在王笙的脖子上,语气之中多了些许无奈:“解药在哪儿?”王笙勾起唇畔,狡黠地笑了笑:“你就真的这么喜欢这个小白脸?就连为他去死都不怕?”
春雨杏眸微瞪,咬着牙低吼:“我问你解药在哪儿?”“若是我现在喊一声,门外立刻会有数不清的侍卫冲进来,到时候你插翅难逃!”王笙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说到这里,却被春雨冷声打断:“你若要喊人,我也就只能杀了你,然后再去陪公子了。”“你对他倒是真心真意!”王笙颇为恼怒,本想诱骗春雨今夜陪他风流一次,然后亲手杀了春雨。
谁知春雨此番异常决绝,根本不给他任何戏耍她的机会。
“废话少说,解药在哪儿?”春雨将王笙脖子上的长剑压了压,纵然王笙皮糙肉厚,也立即有鲜血从剑刃下溢出。
王笙意识到春雨心意已决,故而对春雨松了口,指了指春雨身后的柜子:“就在那个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