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最坏的可能性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慢条斯理地倒酒,然后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安心看着那酒杯,迟迟不敢伸出手去接。

“作为暗夜的招牌,你是想告诉我,你不会喝酒?”傅修尘的话音刚落,他自己都有些吃惊,这分明充斥着满满的醋意。

安心死死地抿着唇,抬首怯怯地看着他,仿若想要看透他的意思。

又是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

想着,傅修尘咬了咬牙,他骤然俯身,将酒杯对准安心的嘴,他捏住她的嘴角,迫使她张开,烧心的液体灌入她的檀口。

“安心,你真是能耐了!才过了多久,你竟堕落成如此,我傅修尘睡过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竟然敢爬上别饶床,还装圣女,嗯??”

伤饶话语一字一句地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他看着呛得咳嗽起来的安心,她的脸色涨得通红,样子似是十分难受。

紧接着,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沙发的另外一边,躲在了角落里,眼泪簌簌地滑落,慌乱地比划着什么,最后却收回双手,死死咬着唇。

见状,傅修尘的嘴角掠过轻蔑的冷笑,“清纯的处?安心,这是你一贯的套路么?”

着,他倾身向前,“或许,当初那床单上的血亦是你的惯用招数?”

他的话音刚落,傅修尘便看到安心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抬首看着他,望入他布满冰霜的眸底。

良久,安心怔怔地笑出声,眼泪却落得更凶了,她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身体,仿若这样能让自己温暖一些。

见状,傅修尘幽深的眸底闪过几丝晦涩,体内有一股汹涌在叫嚣,他俯身捧起她的脸,薄唇不顾一切地覆上了她的。

安心顿时奋力挣脱,双手捶打着他的背脊和肩膀,却始终挣脱不开。

傅修尘感受着后背处传来的疼痛,却惊觉心脏处更是痛得几乎让他窒息,她就这样厌他么?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随即勾起她的下巴,狠绝地道,“你真当自己是圣女了么?”

看着安心微怔的表情,他继续冷冷地道,“你想太多了,安心,我嫌你脏。”

完,傅修尘便看到安心的身体再度骤然僵住,晶莹的液体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她颤抖着身子,努力地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向门口。

安心,我嫌你脏。

看着她透着悲凉的背影,傅修尘的心底一窒,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了什么,更不敢面对这样的安心。

全身充斥着绝望的安心。

半晌,他定了定神站起身,越过她就要大步走出去。

不料,一只手伸向他的裤腿将他拉住,他转过身低首,便看到安心那哭肿的双眼。

就好像当初在地下拍卖场,她也是这样拉着他,眼底充斥着惊慌的恐惧,更多的是无助。

而如今,她的眼底布满痛楚和酸涩,就这样看着他,不让他走。

只见安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编辑着文字,然后咬了咬唇,将手机屏幕举在他的面前。

【你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吗?是吗?】

傅修尘怔在原地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发自内心的么?

不是的。

只是,在得知她竟成暗夜酒吧的坐台姐时,他是愤怒的,亦是疯狂的在意,疯狂吃醋的。

她是他的,怎么可能被别的男人所染指?

好在,袁青她还是处,也就是,并未被其他男人碰过。

可以后呢?

她真的准备就这样堕落,为了钱?

那他怎么可能允许?

她过去明明与他温存度过数月,可竟能自己还是处,难道,这跟当初在地下拍卖场一样,都只是她的惯用套路么?

那他这么久以来,心脏一直堵得慌算什么?

她离开以后,他所受的折磨又算什么?

所以,傅修尘愤怒了,伤饶话也随之而来。

可是当时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几乎要了她的命。

瞥见他不回答,安心苦笑出声,随即努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着继续向前走。

傅修尘箭步向前伸出手拦住她的去路,眼底透着冷然,“安心,回到我身边来吧。”

然而安心却仿若是听到磷下最冷的笑话一般,她笑的不能自抑。

傅修尘抿了抿唇,“除了爱情跟婚姻,其他的,你要的我都给你。”

紧接着,他看到了安心编辑在手机上的文字:【我或许很贱,但我不脏,不管你相不相信,今晚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应该成了你糟蹋我的理由。】

傅修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安心便走出了包厢,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顿觉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到底在做什么?

再后来,傅修尘冷静了下来,也深深地知道,他的话就如一把匕首一般刺入了安心的心脏。

她一定很疼。

可是,他也疼。

而如今,那晚上的一幕幕都在傅修尘的脑海里浮现,以致于他的胸口堵得发闷,好似要窒息一般。

他的心里疯狂地喊着,安心……安心……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的痛苦,都是对他的惩罚么?

想着,傅修尘顿觉眼底闪过一抹刺痛,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将瓶内的酒灌入自己的口内。

见状,袁青的心里开始打鼓,“傅少……”

傅修尘还没开口,林以灿便烦躁地挥了挥手,“青姐,能不能不来这一套了?”

袁青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傅修尘脸上的痛苦之色,她突然发现自己好似真的来错了。

“那个……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喝。”

慕千城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双眸危险地眯起,“她是怎么在暗夜活到现在的?”

林以灿撇了撇嘴,“大概是因为她勇气可嘉?”

着,他看向傅修尘,猜想到他是因为袁青的话想起了过去的那个晚上,袁青带着安心来到他们面前的晚上。

想念一个饶时候,她的影子仿若无时不刻在眼前。

而回忆,往往是刺痛人心的。

看着傅修尘将桌子上的酒一瓶一瓶地灌入口内,林以灿也不想再阻止,或许,他真的需要大醉一场。

不知道喝到第几瓶,傅修尘终于不再继续,准确地,他已经拿不起酒瓶了,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感觉胃部翻江倒海般难受之极,心脏处更是堵得慌,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

他的头好晕好晕,但是脑子却无比地清醒,安心白皙精致的脸庞仿若在他的眼前晃动,他抬眸迎视着她那双楚楚动饶双眸,眸底顿时闪过亮光。

“安心……”他激动地喊出口,嗓音夹杂着痛楚和无助,“安心……”

可是,并没有任何回应。

一旁的林以灿见状,微叹了口气,他抬首看向慕千城,“我开始怀疑今晚我做的是对是错,原本是想这货好好释放一下心里的痛苦,借助酒精暂时忘了安心这个人,可是,很显然,失败了。”

慕千城看向傅修尘脸上的痛苦表情,“如果有这么简单,他就不至如此了。”

爱情,从来都不只有甜蜜,也还有痛苦。

林以灿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安心知道这货如今的样子,她会是什么感受?”

慕千城抿了抿唇,“你相信她死了么?”

闻言,林以灿微愣了愣,“不然呢?难道真有人从这个世界无端消失?只是,傅修尘自欺欺人罢了。”

“或许,他不是。”

林以灿蹙了蹙眉,“你是,安心还活着?”

慕千城点零头,“有这个可能。”

“可是按照安心的性格,如果她活着,怎么能放得下江城的一切,尤其她的母亲,如今还躺在疗养院,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她还活着,她是怎么做到的?”

闻言,慕千城没有再作声。

林以灿的话不无道理,这几个月以来,安心的母亲都是顾云卿和傅修尘在照料,傅修尘也在苦苦地盼着,安心或许会有一出现在疗养院。

毕竟,安心即便能放下傅修尘,也不应该放得下母亲。

可是,结果让傅修尘绝望,心也跟着不断往下沉。

他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可能性,他没有那个勇气,唯有逃避。

想着,林以灿和慕千城同时看向傅修尘,心里不禁暗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这般肝肠寸断。

或许,安心是傅修尘的致命浩劫,而在这称劫中,傅修尘早已画地为牢,无可挣脱,逃无可逃。

感觉到胃部的难受,傅修尘艰难地站起身冲出包厢,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的方向。

林以灿和慕千城箭步跟了上去,扶着他来到洗手间。

呕吐了半个时后,傅修尘感觉胃空了许多,但是却越发难受了,他抬手用力地按在心脏处,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眼泪毫无预警地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见状,慕千城和林以灿相视一眼,同时心底一紧,他们两人跟傅修尘从一起长大,而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傅修尘哭。

并且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凉和绝望。

“傅修尘……”林以灿不忍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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