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笑是你，泪是你，笑泪全是你2

其后几天，我一直致力于上课不走神，以及积极提高同学们的学习热情。

在多方的努力后，月考终于险险度过。我捏着发到我手里的单科成绩单，觉得这两天叫那三个班的猴孩子们看字典真是个非常明确的决定。至少原来他们还和实验班完美地保持住十分的差距，现在已经缩小到了八分，也勉强算个进步嘛。

我正坐在办公室里庆贺，黄老师班里的那个老扎着马尾的小班长从门外探出半个头来：“请问戴老师在吗？”

“怎么了？”

小班长腼腆地一笑：“家长会开得差不多了，班主任让我上来叫您，说是让您下去说几句。”

我一挑眉，视线在成绩单上停留了一会，接着伸出一指在上面弹了弹：“行，我这就下去。”

我下楼走进教室，黄老师正在讲台上传授各科的学习方法。明明是个语文老师，英文倒是说得溜，看来语文课被我顶替掉之后他没少找课外娱乐。

黄老师没讲多久，见了我，立即十分绅士地对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呀，我们的语文老师来了，来来，我们请她上来讲几句。大家知道的嘛，语文这个东西，博大精深，虽然我们大小就开始学，可学无止境，永远也学不完啊。我们来让戴老师讲几句，欢迎欢迎。”

我上了讲台，望着下面四十三双朝气蓬勃的眼睛和另外四十三双老练精明的眼睛，总算切身体会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至理名言的真理性和普遍性。

一场家长会约莫有一个半小时，除了例行的班级成绩及教学汇报，余下的互动时间至多不超过二十分钟。可这群家长的战斗力着实太过强大，我预想中的约有五分钟的问答时间演变成了长达半个小时的质询环节。作为曾经XX大学演辩协会的会长，我自诩口才不错，但此刻真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

家长会后，我偷摸夺路溜回了办公室。才进门，身后就跟进来一人，我扭头一看，陆滇安正勾唇冲我笑着。

我闪身把他让进来，他也不客气，向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微微颔首后侧过身来看我：“刚才应付得不错。不过最近你的状态是不是有点差？”

我说：“没有啊，我状态挺好的。”

陆滇安淡淡地一挑眉：“那好吧。”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

他说：“我没说你说的是假的。”

我说：“……真的是真的。”

陆滇安挑了挑眉。

我放弃了反抗，问他：“你来干什么？”

这下陆滇安倒有话说了，他说：“明天是我三十岁生日，我爸爸希望我在那天定下来，即便不能订婚，也得给家里一个确切的消息。”

我“哦”了一声：“所以明天你是双喜临门？恭喜恭喜。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发现陆滇安真的不会隐藏情绪，明明是个商人，但爱憎怨恨全都显在脸上。戴林就不这样。虽然他比陆滇安小六岁，但他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沈宏泽也曾在闲话时告诉我，说他现在的顶头上司实在高深莫测，要想安安稳稳地在他手下做事，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和强大的分析观察能力，是万万不行的。在此之前，我也曾很不厚道的想过，戴林在面对我时是不是真性情，会不会也戴上面具？

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在五年前那个夏天，我从戴奶奶的口里得知戴林蛰伏数年，终于用一纸DNA亲子鉴定书掰到了他得宠十多年的弟弟，以及曾经对他暗加打骂的后妈。

在我走神的时候，陆滇安已经开始不耐烦。他动手扯扯领带：“戴云燕，别装傻。”

我沉默了有两秒：“我不和你装傻。你明天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你明天订婚，我祝你订婚快乐。说实话我们非亲非故，但我的祝福已到，也万分诚心，真不知还有什么失礼的。”

陆滇安还想说话，在他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见他一个踉跄，行动快于思想地迎上去扶了一把。也不知陆滇安是故意的，还真天杀的是个意外，他的唇险险滑过我的唇，最后停在了我的耳廓上。

我和站在陆滇安身后的楼玉敏面面相觑，觑了半秒钟后我手忙脚乱地推开陆滇安：“那什么，你听我解释……”

楼玉敏伸手捂住耳：“我不听我不听。”

我说：“……”

陆滇安说：“……”

乐乐忽然从她妈妈身后钻出来：“妈妈你怎么了？”

感谢这个小豆丁，我一把抱过她：“你妈妈耳朵疼，来，阿姨带你去玩儿。”

乐乐偏头思考了一下：“是要像刚才叔叔和阿姨那样玩儿吗？”

我说：“……”

陆滇安说：“……”

就在气氛即将陷入沉寂的时候，陆滇安低咳了两声小声道：“明天泽山酒店，你权当过来蹭个饭，陪我过个生日好吗？”

前有猛虎楼玉敏，后有材狼一大群。面对此情此景，我不得不低下我昂贵的头颅，拉过他低声道：“是你说的，我权当去蹭饭。”

陆滇安立即做了一个OK的手势，礼貌地对楼玉敏一颔首，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我目送着陆滇安离开，扭头时正对上楼玉敏一脸不怀好意的神情，忙找了个借口溜回了宿舍。